半空的眼睛悄然撤离，季无忧抬眼看过来，眼底还有一丝未消散的寒意。
他微微低头，视线落在衣服，地面，再往下看，甚至可以看到狼妖的牙齿。
思绪回溯，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
“我……”
季无忧上前两步，刚想解释，就看见龙汐月蹙着的眉头，脚下猛地一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刚……吓到她了吧。
“愣着干什么？在想要不要杀我灭口？”
龙汐月本来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季无忧听到这话以后，往后退了两步，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
“季无忧，你没事吧？”
龙汐月皱了皱眉，急忙跑到他旁边。
季无忧抬起胳膊，沉声道：“别过来。”
袖腕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声音格外清晰。
季无忧转身，踉踉跄跄地跑向远处。
龙汐月扫了一眼街道，估摸着千灵宗的兵力应该都折在这儿了，玄晏明那边没问题，便直接追着季无忧去了。
等两人走了之后，几个黑衣人悄然而至。
看着满地鲜血，其中一人连连咂舌。
“这季殿果真有点实力，敢在大陆如此杀人。”
“行了，快点收拾。”
“……”
玄城的侍卫大多都跟玄悟去了玄灵湖，城门口的侍卫并不多。
龙汐月一路追到玄城郊外，终于在小溪边发现了季无忧的身影。
此时，他正闭着眼睛，浸泡在河里，一大片红晕在水里染开。
若不是龙汐月知道情况，都以为他受了重伤。
“季无忧，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龙汐月轻声开口，走到季无忧旁边坐下。
听到身侧急促的呼吸，季无忧皱了皱眉，半晌才睁开眼睛。
“跟过来做什么？”
“怎么，我还不能过来了？”
龙汐月低着头，试探地伸出一只脚，季无忧察觉到她的动作，立马起身制止。
“你别——”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下了水。
秋日河水冰凉，龙汐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么冷你下来干什么？”
季无忧没有说话，此时也顾不得身上血迹斑斑，拉起龙汐月的胳膊上了岸。
“血腥味太重，我只是想洗洗。”
他松开手，在腰间摸了摸，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乾坤袋落在了街上。
看着龙汐月半身湿了的衣服，季无忧眉间烦躁之意更甚。
“天冷，先回去。”
“你也知道天冷啊，那你还在这儿泡着。”
龙汐月嘟囔几句，拧干裙摆上的水。
“走了，快点回去，小心着凉。”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拉季无忧，却被他不动声色的避开。
龙汐月一看，顿时来气了，不由分说地拽起袖子。
“躲什么躲，你再躲一个试试呢？”
许是被她的气势震住了，季无忧错愕一瞬，就这功夫，龙汐月已经拽着她走了三米远。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一言不合就跑了，现在还嫌弃我碰你。”
“我没有嫌弃……”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
两人从城外绕了一圈才回了院子，单从城内的侍卫来看，也能知道玄晏明他们占了上风。
回去之后，龙汐月立马弄来一大桶热水，把季无忧往屋里一塞，堵住了门。
“别想着乱跑了，那些人杀就杀了，反正早晚都得死，你不杀玄域主也不会手下留情，乖乖给我待着，一会儿想好了再给我解释。”
季无忧眨了眨眼睛，喉结微动，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过分。
“你先——”
“快点洗，洗的时候好好想想，真是气死我了。”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外袍，准备开门给龙汐月拿过去。
谁知她早在门口设了阵法，没了人影，直到后院传来动静，季无忧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阵法能破开，但龙汐月刚刚态度，破了阵法恐怕会更生气。
思来想去，季无忧还是放下了外袍，速战速决。
龙汐月自然也不是无故来后院的，只是幽荧传音说，黎夜的奴印不太对，而且就在这附近，她才寻着气息找到了后院。
屋子一片漆黑，龙汐月推门而入，一道黑影迅速扑过来，她侧身躲过，黎夜的爪子深深嵌进木板门上。
“干什么？想杀了我好不用还钱？”
黎夜眼尾猩红，听到声音才像是见到救世主一般，放下了防备。
“臭女人，我解药丢了，快点问那只臭狐狸要点。”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龙汐月上下打量一番，属实被他这样子惊到了。
此时，黎夜的样子如同他们初见一般。
白色狐耳扇动，九条狐尾拖拽在地上，眼中露出一丝魅惑之色。
“言商在龙域，等找到他你早就没了。”
“那怎么办？我这……诶呀，快想想办法。”
黎夜坐在地上，尽量缓解不适，耳朵耷拉着，狐尾也难受地蜷缩起来。
“你这样子要是丢在青楼，那可热闹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卖我？”
黎夜语气带着一丝怒意，龙汐月无所谓地指了指床边。
“去那儿躺着。”
闻言，黎夜立马警惕起来，朝狐尾巴上踩了一脚，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干什么？虽然你长得还不错，但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
“闭嘴，想活就去那边躺着。”
黎夜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犹豫片刻，还是过去躺下了。
龙汐月从乾坤袋里捣鼓一阵，拿出一堆东西，走到黎夜面前。
“脱衣服。”
“啊？”
黎夜立即抱着胸，一脸震惊。
“你不会要用强的吧。”
“对啊，我就是要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