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很远。
八戒仍回头望着那片红雾，嘴里嘟囔：“盟主姐姐，我们这回去，可凶多吉少啊！外头那群大白眼，可还在等着咱呢。”
沙悟净面色沉重：“是啊盟主……那天戒之眼，不似生灵，也不似兵器。我们若再遇上它，怕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七位公主皆神情复杂。
云裳轻声问：“林……晨陛下，可有破局之策？”
林凡只是笑，笑得很甜、很安然。
“有啊，”她转过身，眉眼弯起，“待会你就知道了。”
众人对视一眼，虽仍心慌，却也不再多问。
他们沿着原路折返。
一路上，灰红渐渐褪去，黑昼一点点浮现。
空气中残留着灼味与铁腥，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
那是“渊寂”，正是小男孩留下的。
诡异的静域，隔绝时间，断开两界。
若非这层“渊寂”，众人早已被天戒白焰吞没。
林凡一招手，小男孩的身影从虚空中浮出，睫毛上还挂着未散的星光。
“来吧，小帅哥，”她笑盈盈地伸手，“该干活了。”
小男孩一怔，连忙往后退，小手颤抖着，“坏女人，你、你又想干嘛！我告诉你，这次我不会再被你蛊惑了！休想再用我制造‘渊寂’！”
她弯着眉眼，伸手轻轻捏住那肉嘟嘟的小脸，笑得像春水一样。
“哎呀，一口一个坏女人，姐姐都快被你说成坏人啦。”她声音软糯，指尖轻揉了揉，“把‘渊寂’收了吧，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小男孩怔怔地看着她，嘴巴微张，满眼都是不信。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眸光浅浅，带着点狡黠的亮，“姐姐已经有办法对付它们了。”
“哦……”
小男孩半信半疑，指尖一动，那片“渊寂”开始收拢。
虚空边缘的黑光一点点塌陷，时间重新流动。
就在“渊寂”彻底散尽的那一瞬间，远方突然传来一声阴冷呼啸。
像风，又像是铁链拖拽着骨骸。
天穹闪烁出刺目的白光。
一只巨眼，缓缓睁开。
白焰燃烧，锁链在虚空中扭动。
那是天戒之眼。
它依旧悬浮在天地之间，无声注视着他们，像是在审判。
八戒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寒毛几乎炸起：“它、它果然还在！”
沙悟净拔出修罗钩，眼底泛出死灰，“我们收了‘渊寂’，它立刻现身……它在等我们！”
七位公主齐齐上前，灵力震荡，气息凝重。
云裳轻咬红唇，声音轻颤：“林晨陛下……您所谓的‘办法’，该不会——”
“嘘。”
林凡转过头，食指轻放唇边，唇角轻勾。
她笑得甜，眸色柔，却透出一种让人心底发颤的自信。
“别慌嘛。”
她一步步走向那巨眼……
裙角轻扬，微风拂过她的发丝，浅蓝的裙摆映着白焰流光，美得不真切，却又透着一丝诡意。
在那巨大的天戒白眼前，她的身影显得渺小，仿佛一只蚂蚁在仰望上天的审判。
“该我们上场了。”
纳米魔方“嗡”的一声轻震。
一阵嗡鸣从她掌心散开，无数纳米单元蜂拥而出。
它们像金属粉尘般飘浮，又在空中极速聚合、成形。
眨眼之间——
成千上万架微型无人机在半空闪烁，光点流转，宛如群星闪耀。
“对付你，只需要一架就够了。大家——站稳了。”
人群还未来得及反应，其中一架脱离星阵，飞出。
那小小的星光，逆着白焰，径直飞向那巨眼。
渺小，却坚定。
八戒瞪圆了眼：“这小东西……真能打得过那玩意？”
天戒之眼似乎听见了嘲讽，锁链暴涨百丈，燃烧着炽白的火焰，猛地甩下。
那一击，如天罚落地，巨鞭横空，抽向那渺小的苍蝇，下一瞬就要将她拍成渣。
——然而。
下一瞬。
世界静止。
无人机触及锁链的一刹，携带的湮星素被强行激活，反物质湮灭核爆产生了。
没有爆炸。
没有火。
只有一种无声的毁灭。
一股诡异的吸力从前方席卷而来。
空气、碎屑、光线……乃至声音，都被拉扯进那一点。
众人脚下发飘，几乎被卷走，幸得林凡提前叮嘱，才稳住身形。
几息之后——
那一切归于寂静。
天穹空空如也。
那庞大的天戒之眼，连同燃烧的白焰与锁链，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这就没了？”
八戒瞪着眼，嘴都合不拢，声音发癫：“我滴个亲姐姐啊，你、你是咋整的？！”
她回头，微微一笑，眸光清亮，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自杀式无人机啊。”
“虽然我还没法引爆里面的‘湮星素’，但那天戒之眼的白焰却能替我完成反应。”
她顿了顿，指尖掠过空中残留的白光。
“记着，一会儿沿途多收集点‘白焰’，以后我们有大用。”
八戒瞪圆了眼：“白焰？那玩意能捡？！”
“能。你们只要捡来给我就行。”
她轻声应着，抬起手，一缕残焰落在她掌心，被纳米魔方吸收，化作一粒细微的能量颗粒。
“很好，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稳定。”
……
就这样，他们一路逆行。
沿途，无数“天戒之眼”蜂拥而至，锁链燃烧，白焰翻卷，铺天盖地。
可在林凡眼里，这些不是敌人，而是——源源不断送上门的“白焰晶核供货商”。
一架无人机杀一群，轰鸣过后，漫天白焰飘落。
那玩意巴掌大小无人机，造价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可每次湮灭反应后留下的白焰结晶，却是万界难寻的至宝。
她越打越兴奋，越看越开心，小脸上笑意止都止不住。
“发财了发财了——快，那边还有！都捡来给我！”
于是，一众人彻底成了“捡火小分队”。
八戒满头大汗地弯腰捡残骸；沙僧一脸淡定地打包能量核；就连性子急躁的大圣，也被她吆喝得团团转。
只见他抱着一大捧白焰晶核走到她面前，眉头直跳：“俺说师妹，你这都攒成火焰山啦，还不够？”
她眼角一弯，声音软糯又带点小得意：“不够，不够，继续。”
……
不知过了多久。
林凡的储物袋已经鼓得快炸开，一个接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粗略一算，足有几百万颗“白焰晶核”，闪着细碎的星光。
而此刻，天戒之眼的攻势终于衰竭。
漫天风暴中，只剩零星几只从远处游弋而来的残余体。
林凡连眼都懒得抬。
“嗡——”
锋群无人机自律展开，脱离队列，一架架化作流光掠出，精准扑杀。
湮灭风暴一闪，白焰落地，整齐干净。
她正弯腰去捡，就见哮天犬叼着一团白焰，屁颠屁颠跑来，尾巴摇得飞快。
“汪！”它眼巴巴地望着她，像在邀功。
林凡接过白焰，神色一软，悄悄掏出一根骨头递过去，
“嘘——悄悄的，别被发现。”
哮天犬立刻眼睛发亮，叼着骨头转身钻进风里，尾巴摇得更欢。
这骨头，是她从那红障深处偷偷捡来的奇物，本想留着做样本研究的，结果被这蠢狗闻出来了，只好分它一点。
如今，成了这副画面——
众人全趴着，累得半死；
而那只蠢狗，却越来越有精神。
“好了，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她转过身，裙角微扬，目光投向那远处裂开的暗界深处。
——罅隙
经过湮星素，持续的反物质核爆，此处已经炸出了一道百丈宽的罅隙，阴风呼啸，甚是恐怖。
“我们该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