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
上条当麻踩在白雪上，却感觉不到雪的软硬程度，因为他的脚已经被冻麻了。
“目的地是伊埃斯科城堡啊。”
他感到一阵苦恼，从刚才的恶战中脱身后还不到一会，就已经感到温度下降带来的僵硬了。
虽然刚刚的恶战有很大的水分，一方通行似乎并不急着和他战斗，貌似只是为了用自己的名额换其他能力者的名额。
只要最强的一个上了，其他人也就不用上了，只要最强的败了，其他人也用不着上场了。
如果说威胁的话，现在的寒冷带给他们的影响更大，身穿秋装的上条当麻是这样，几乎只有一件披风的欧提努斯更加严重。
上条当麻于心不忍，解开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对方娇嫩的皮肤变得紧绷发硬。
“欧提努斯，你已经……”
“闭嘴啦人类，就算是这样我也是神，绝对不会因为温度这种事而受到伤害的，倒是你比我更需要这件衣服。”
但嘴上这么说，寒冷带来的感觉可与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妖精化的影响越来越深了，偏偏这种东西在体内乱窜，无法用幻想杀手解决。
自从用「骨船」逃离船之墓场勉强逃到这里后，欧提努斯便再也用不出什么厉害的法术了。
话虽如此，上条当麻还是执拗的把外套披了上去。
“还是先去伊埃斯科城堡吧，只要取回你的眼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啊，不过就算取不回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有你这个理解者陪我走完这段路，哪怕没有成功也值了。”
“别说丧气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还有你一定要叫我人类吗？听起来好生分啊。”
“怎么你不会要伤心了吧，作为我的理解者要坚强才对呀，哭鼻子可是不允许的哦。”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冰雪掩盖的路上。
欧提努斯曾经献祭了一只眼倒吊在树上获得了密米尔之泉的知识，由此成为魔神。
换个角度来想，只要重新取回那只眼，就可以重新成为人类，毕竟妖精化只对魔神有用，变成人类就无效了。
一路上，两个人无话不谈，这也是为了保持清醒。
突然，上条当麻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关于天川，她是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对吧。”
欧提努斯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一个人看到神话故事会知道故事里的角色会经历怎样的事，而无数个神话就是无数个相位，就像你见过加百列一样，你要是到加百列的相位中，也会知道那些天使的故事。”
“那你知道未来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在你力量全盛的时候可以操纵所有相位对吧，天川在她的相位里能知道的事你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不想知道，而且知道了也没有意义，因为未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过去才像宿命论一样无法改变，未来则是另一回事。”
上条当麻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而这副表情在欧提努斯看来就是伪装而已，她用一种极其怀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上条当麻。
“你这家伙其实没听懂对吧，我还没说原因呢你懂什么，不要用一种没听懂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笨于是就装作听懂的样子在我面前死撑啊。”
上条当麻被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呜呜呜不要这么狠心的揭穿我呀，虽然我知道这是我的问题，但我也一定会改的，不要再批评我啦。”
欧提努斯慈爱的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轻声安慰：“好啦好啦没事的，你要想知道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啊。”
“简单来说，就是使用魔法会有反作用力，相位之间碰撞会形成火花，也就是未形成奇迹的运气，影响世界的各种可能性，导致万事万物都有不同的可能性，也就导致未来不可预测。”
“大到人命生死，小到硬币抛落和树叶下落位置，前者还能靠高技术的占卜来预测，后者就是靠作弊才能决定了，就像两个实力相同的拳击手，原本应该是a赢，但在一个分子都不变的情况下再来一遍，就有可能是b赢。”
“如果未来是固定的，那也不用什么事先知道了，光靠天川宫的那个计算机就能完美判断未来亿万年发生的每一件事。”
上条当麻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也就是说，天川她知道的未来，不会真的按照这个未来发生，会有误差。”
“完全正确。”欧提努斯欣慰的笑了，“对于可以随便创造想要未来的魔神来说，知道被亿万可能性影响下的其中一个未来并没有什么用，我还知道有一个可能性是你晚出生了几年，结果现在也没有十岁的世界呢。
如果按照天川宫知道的未来前进，那才是真正的小概率事件。
“所以，这个信息其实很有限，还有出错误导自己的风险。”上条当麻隐隐担忧起来。
“就是这样啊，要说未来的话我看到的未来版本更多更乱，但真要靠这种未来行事的话要吃大亏的，所以我没兴趣看天川宫知道的未来，而且……”
欧提努斯的话语突然停滞，她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眼前的雪原应该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山坡上的黑点却越来越多，几乎像影子一样盖过了山头。
“不对，是罗马正教，那是罗马正教的魔法师，他们的修道服大多是黑色的。”
仅靠一部分修女团，覆盖半座山还是没有问题的。
上条当麻大惊失色。
从数量上看，罗马正教的人数是最多的十字教，全世界共有20亿信徒。
当然这20亿信徒也不可能都跑到这里，不过也不需要到达现场，只要把20亿人的力量聚集起来，也是一样的。
失去力量的欧提努斯和普通少女没有区别，上条当麻倒是能靠幻想杀手应对魔法，但要是面对人海战术，就算不用魔法仅靠数量都可以淹死人了。
也就是这时候，天川宫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