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师,可以开始讲了哦。”
“……”
“啊,是这些小吃都不符合您的胃口吗?还是说钱老师您其实就不太喜欢吃早茶?”
其实钱富贵这会儿虽是面无表情绷着张冷漠脸,却是压根就不敢坐下。
这是……什么情况。
钱富贵昨天下午下课前分明已经通知了瑶瑶同学,说下课前抽空来办公室找一趟自己……然而钱富贵却是硬生生等到了晚上八点,也不见瑶瑶同学出现在办公室里头。
……因此自己回去晚了,还被那个泪失禁的女人哭着狠狠埋怨了好久。
后来钱富贵心想着,再约个时间吧,看看瑶瑶同学有没有空,毕竟是很重要的事情……然而瑶瑶同学却是直接将时间约在了隔天的上午,并且连地点都订好了,是在逍遥家经营的一家餐馆里头。
……啥意思,大早上的来喝茶?
钱富贵没整懂,但总而言之还是搁大早上毫无防备的跟着导航打车来到了这么家餐馆……却是在进了包厢后一看,发现等待着自己的似乎是一场鸿门宴……
这包厢里头好多人啊。
一旁的大圆桌旁乌泱乌泱坐了几乎整整一圈西装笔挺,身材魁梧的安保哥们……而自己落座的小方桌旁,瑶瑶同学早已落座,并且一副已闲庭自若,优雅从容的喝着茶水的模样。
除了瑶瑶同学和自己以外,还有几个家伙也落座在了这小方桌旁……分别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一脸戏谑的坐在瑶瑶同学左手边的逍遥酿同学,和逍遥酿同学几乎死死粘在了一块儿的……海城地府长公主,姬依儿。以及……一个这会儿正悄眯眯偷吃海参的老头。
所以到底啥情况……为啥还有这么一大帮子安保人员啊,真的有必要对自己这么谨慎吗?
“钱老师,说正事儿前先吃点喝点吧。不知道您有没有尝过这非常出名的粤式早茶。您看,这些小吃都很好吃的喔。”
“……不是,咱不是来谈事情的吗,瑶瑶同学?”
“嗯?是这样没错啦。”
“那这一大帮子肌肉大哥又是什么意思?”
“噢,他们呀……他们是我家里的员工,赶巧也来吃个早餐。”
“那这些大哥们就不能换个包厢吃吗?”
“为什么要换个包厢?”
“因为我想跟你谈的是阿舜的事情,他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在……我说起来也不太方便吧。”
闻言逍遥瑶同学摩挲着下巴,给了那还在偷吃海参的老头一个眼神……紧接着那老头见状便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张罗着那一大帮子安保大哥就要离开房间换到隔壁包厢。
虽说还是感觉有些别扭……但至少压迫感没那么强烈了。
“钱老师,你坐啊。”
“……”
“这下人都出去了,钱老师也可以开始跟我聊了吧。”
……人哪都出去了。
闻言钱富贵视线扫过逍遥酿姬依儿,以及那会儿带着安保大哥们出去了没一会儿,又自个一个人回来的老头,心想道。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
“嗯。剩下的都不是外人。”
行吧。
钱富贵也不磨叽了,立立整整的坐在了逍遥瑶的对面,接着就把自己的手机给递了过去。
“这是……”
“你们明天恰好打算去鸥洲是吧。”
正好有点饿了……虽说逍遥瑶同学姑且还对自己有着警戒心,但下毒啥的,应该还不至于做到那种地步。
更何况一般毒也毒不死自己啊……事实上这些小吃看上去都特别好吃。特别是那晶莹剔透的大虾饺还有旁边那一笼看着皮很薄的灌汤包。
话说回来,钱富贵这段时间就一直想尝尝这些冲华特色美食,奈何兜里没元子,那泪失禁的女人也不太擅长烹饪。自己这段时间在她家留宿吧,有时一整就会掏出那么一道异常惊人的……创意料理。
“嗯……”
逍遥瑶也没管这会儿一副胃口很好样子的钱富贵,开始翻看手机里头钱富贵放给自己看的一处定位,以及那个地址附近的地标性建筑物的图片。
“这里是……嘻嘻里岛的……卡塔妮娅?”
火山……图片当年能看到远处的山头,是那个着名的埃特呐火山。
“打算什么时候去意带利?我有听说你们主要的行程目的地就是这块。”
“……谁跟你说的。”
逍遥瑶闻言不由得眉头微蹙……有关大伙要去鸥洲游玩的事情,事实上干爷爷还有小酿他们,可都还没在班级里头讨论过,怕的就是走漏风声,被这钱富贵知道。
“不重要。总而言之,三天后,那条蛇大概就会‘越狱’ 并且逃到这附近来。瑶瑶同学,要怎么去找到她,以及又该怎么安全的带她回到海城,就是你的事情了。”
“……三天后是吧。能不能再缩小一下范围?”
“应该会在大街上,姑且还是会给她准备些比较显眼的服饰……但是瑶瑶同学,还请你记住。那条蛇是自己越狱逃出来的。”
“我明白了。这件事,和钱老师您没有一点关系。”
“……你的情绪似乎并没有我想象得那般开心。”
“也许吧……虽然阿舜有机会能够回到我的身边算是好事一桩,但我还得考虑呢……若是真的全都按照钱老师您所说的去做,会不会算是……彻底进入了你们的主场呢。”
逍遥酿原本都还抱着个看热闹,顺带领着依儿吃顿早茶的心态来跟着大家和这钱富贵赴会,结果这会儿却是突然间注意到了……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
“您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什么?”
“对于这件事,您打算提出什么条件?”
“……我希望你们所有人能够整整齐齐的,就当做是去那块儿观光旅游的态度。这样一来,在生活气息浓厚的异国街道与心中挂念之人重逢的喜悦,应该也会更上一层楼吧。”
所有人,整整齐齐的……
逍遥酿这会儿捕捉到了关键词,不动声色的又喝了一口茶水。
“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或许你们会觉得意外,但是在你们假期去鸥洲游玩的这段时间,我都打算待在海城……或者说,是海城地府。”
钱富贵说着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脑子里却满是那个泪失禁女人对自己埋怨,嗔怪的画面。
……这也算得上是自己的一桩大事了。这段时间其实可以回一趟塔尔塔洛斯的啊,时间也赶趟。
不过留在海城地府,是自己作出的决定。钱富贵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再去试探试探……那个泪失禁女人对待自己究竟是何种态度。
“我会让你们感到不安对吧?那我不出现不就好了?安心吧,不会扫了你们的兴。”
“……钱老师。您这番话和我在担心的事情,压根就没有任何关系。”
“那瑶瑶同学你现在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不止是你,还有其他的人……可能会在你们的主场,对我的朋友们下手。”
逍遥瑶在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朋友们”这三个字的语气。换言而之,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最担心的,就是萧难凉了。
“抱歉,瑶瑶同学。人在外地,就算是实在倒霉,出了啥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们得有心理准备。至于保证你和你朋友们的安全?这点恕我无法承诺。”
“……这完全令人安不下心来,钱老师。”
“哦,这样。那你们大可取消这次行程。”
……这个混蛋。
逍遥酿搁一旁看着都快急死了……虽然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两人这会儿是在暗戳戳啥较劲,但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此刻的大姐显得既为难又无奈……
哪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取消这次行程……说白了钱富贵这会儿就是在拿阿舜来要挟大姐呢。并且他还非常高明的没有一来就给了大姐压力,而是在对话当中一点一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逐渐将谈话引向了此刻令大姐左右为难的现状。
“大姐,别着忙,我们还有墨利呢……有墨利和我们一块的话,应该就不会出啥大问题。”
“噗……是呢,逍遥酿同学说的也有道理。”
逍遥酿本来以为有墨利这么个定心丸在的话,姑且还能震慑住钱富贵,好让他稍微收敛上那么一点……谁知这会儿自己都把这张王牌给搬出来了,钱富贵此刻的态度却依然是那般气定神闲。
他的这态度的意思难不成是是……即便有墨利在场,也还是保不住凉哥吗?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塔纳托斯先生。这会儿我们也没必要再玩什么文字游戏了。”
“嗯,行啊。”
“你打算对萧难凉学弟,还有珍珍做些什么?我们这次的行程,是不是有你在背后做推手?”
“……我不知道啊。”
钱富贵是真不知道。虽说他现在露出了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但却是真不知道他们之后会在鸥洲遭遇些什么。
“嘁……如果您是这副态度的话,塔纳托斯先生,就像是您说的一样。我们大可取消这次的行程。”
“即便是把阿舜一个人丢在卡塔妮娅的大街上孤零零的流浪也无所谓?”
“……”
“这样吧,瑶瑶同学。我接下来问你个很简单的问题就好。那就是恋人,和朋友,哪个更重要?你会为了所爱之人伤害身边的朋友们吗?还是说瑶瑶同学……你会为了保护身边的朋友,从而彻底割舍心底的思念和爱意?”
逍遥瑶闻言都快要被气哭了,站起身用力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临了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呵呵……还是那句话,逍遥瑶同学。你们若是不整整齐齐的到场,阿舜也就没道理会出现在大街上了。”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珍珍那么讨厌你了,塔纳托斯先生。”
“……”
还好这会儿坐在这块儿的不是塔纳,而是自己。不然搞不好听了这话会直接把桌给掀了。
修普诺斯闻言愣了一会儿,便模仿着印象当中塔纳的样子,露出了那张令人胆寒的冷面。
“我和拉其尔那孩子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好。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说罢,修普诺斯又用梳理的视线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逍遥瑶同学到底还只是个大学生,这副样子大概是被自己这突然翻脸的态度给吓蒙了。而逍遥酿和之前都还只顾着吃的姬依儿,这会儿也已经用富含敌意的眼神死死的瞪着自己了……那老头,更是已经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面向了自己。
谈话似乎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其实演到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再多待一会儿的话,没准自己会露馅的……更何况自己也不想把场面给整得太难看。
“总而言之,话我已经带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恕不奉陪了。”
话音刚落,修普诺斯便放下筷子站起身,又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便顺手带上了自己挂在衣帽架的外套,冷笑了一声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包厢。
……完美,尤其是那声冷笑。不吹不黑,修普诺斯感觉那一刻的自己简直就是塔纳他本人,真正做到了将塔纳本身冷漠,高傲,又令人分外着迷的硬汉气质,惟妙惟肖的展现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
“啊……阿嚏!”
塔纳托斯这会儿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就感觉像是有人搁背后暗戳戳的记恨自己似的。
“塔纳,你感冒了吗?”
“我哪可能会感冒哦。”
“嗯。也是呢。”
“哗哗哗——哗哗哗——”
话说回来,只是像这样待着,什么都不做,似乎也很好。
毕竟她离自己那么近,就在自己的怀里……她柔顺的黑发自己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当然还有她美丽的面庞,她柔软的身体,她一切的一切……哪怕是想要冷不丁的亲她一口,她也都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怨言。
这样心想着,塔纳托斯突然情不自禁从背后伸手,用力的抱住了怀里还在织着围巾的珍夜。
“……塔纳?”
“珍夜,我以前都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娇小柔软。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很厉害,很聪明,很坚强。让你在我的眼中显得强大,所以我一直……都不曾发觉这点……”
“我也不矮吧?明明就是塔纳你太高了呀。”
“不是这样的,珍夜……曾经的你从未如同此刻一般脆弱,惹人怜爱。”
“那是因为我生病了呀,塔纳。”
珍夜悄无声息放下了手中的毛线团和织针,握住了塔纳托斯搂在自己腰上的手,不免眉头微蹙露出一丝苦笑。
“别这么说笨蛋……你会好起来的。”
“是是是,我知道……为了塔纳,也为了小珍韶他们,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被温暖有力的臂膀从背后抱住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自己能够切身感受到他高于自己的体温裹住了自己。他很用力的搂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怀里……可他却又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这样的怀抱会弄疼了自己。
下巴,也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此时自己和塔纳的姿势,就像无数处于热恋期当中的人类小情侣那般平常。然而心底,却又从未感到生命中的哪个时刻,能像现在这般幸福和感动。
什么都不做,只是被他从背后搂在怀里,就会感到特别特别幸福。
多么令人难以割舍的感受。
这一幕要是可以彻底定格下来就好了。或者说要是自己过段时间身体真的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的话……珍夜也希望,自己届时能够像这样被塔纳从背后抱着,然后安详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说起来,塔纳。”
“嗯。”
“塔纳你……是死神呀。但是以前,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呢。”
“什么?”
“你眼中的……死亡。”
……死亡。
闻言塔纳托斯神情不禁有些恍惚,却是不自觉更加用力的抱住了珍夜的身体。
“那……你想听吗,老婆。在我记忆当中的,一些有关死亡的故事。”
“哈哈哈……好呀,塔纳。不过在那之前呢……”
珍夜说着情不自禁伸出粉粉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这算是……情趣?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珍夜自己其实也不太懂……她只是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渴求的冲动。自从昨晚,自己睁开眼睛,发现一直挂念着的塔纳,突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枕边起。
“不舒服的话,跟我说就好啦,塔纳,我不想弄疼你,也不想让你感到不舒服……”
“不要紧,只要是你所希望的。”
话音刚落,珍夜就缓缓转过身子,用含情脉脉的视线望向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眼睛,还是那般漂亮……如同宝石鲜红的双眸,其中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万千情愫。
见状塔纳托斯也被触动,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沫,眯着眼睛回以了珍夜微笑。
很快,她的脸,便缓缓凑近了自己……很快,很快,凑近了自己的脸。先是轻轻的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吻过了自己的嘴角。紧接着就是下巴,再然后,就是脖子。
她在亲吻自己的脖子……轻轻的吻,温柔的吻。软软的,润润的,凉凉的……却是突然之间,一阵刺痛从脖颈处袭来——直到彻底席卷了自己的大脑……
塔纳托斯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还是没有阻止,只是用手轻柔着抚摸着珍夜柔顺的头发。
随着刺痛紧接而来的,便是……压抑不住的愉悦与安心。
怎么形容呢?撒娇黏糊的感觉,并不像是在亲吻自己的脖颈,反倒更像是直接吻在了自己的心口……有些刺激,却又饱含令人飘飘然的柔情。
塔纳托斯这会儿其实莫名感受到了,自己的脑袋好像变得有些不太清醒了。
不过他姑且还是知道珍夜现在在对自己做些什么……
她咬破了自己脖颈处的皮肉。
这会儿珍夜正温柔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时而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细语,用着甜美的语气,说上那么一两句稍微有些下流的情话,时而又发出如同犹如蜜糖般甜腻的喘息,让自己止不住的心痒难耐……
很快,她便再次用软润的小嘴唇裹住了自己脖颈处的创伤口,开始有节奏的吮吸着其中渗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