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少没有马上接话。
他摩挲着掌心残留的内力余温，趁机恢复内力的同时，心里开始质疑，
对方的话听着天花乱坠，实则漏洞百出，
若成为龙王真这么简单，岂不是和小学竞选小组长一般随意？
这里面肯定藏着致命陷阱！
“听起来倒是容易，”
他刻意拖长语调，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可为什么偏偏是我？若真这么轻松就能坐上龙王之位，龙王殿何必当年费尽心机去找叶辰，随便拉个人培养便是。”
他气场陡然收紧：“你当年那般费劲去找叶辰当龙王，肯定是他身上有旁人没有的特质。如今转而捧我，肯定不是突发善心。
说吧，让我成为龙王，是图什么？”
“当然是为了龙王殿的未来，我们龙王殿需要一名卓越的龙王带领……”
费少一听就翻起了白眼，直接打断他，“别拿‘为了龙王殿未来’这种鬼话搪塞我。”
话音刚落，费少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冷笑一声：
“等等，难不成……是见我来救萧珞冰，怕我搅黄你的计划，才故意抛出这好处安抚我？我可把话撂这，萧珞冰我今天必须带走。”
面具人提议让费阳耀成为龙王，当然有这方面的意思。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
真正让他动心思的，是费阳耀身上那股至刚至阳的内力。
方才交手时他便察觉，这股内力不仅精纯，甚至比叶辰那被糟蹋得半残的真气还要醇厚数倍。
一想到自己耗费心力寻找的叶辰，如今不仅身陷囹圄，还成了个阳气尽散的废物，即便救出来也未必能用。
本来，面具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可费阳耀的出现，像是天道不忍他失败，来拯救他一般，给了他希望。
若是能让费阳耀替代叶辰，成为新的“龙王容器”，那他的计划不仅能继续，甚至最后自己会更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再也停不住。
他再也起不了去看守所劫走叶辰的心思。
那个废棋，早已不配占据他的计划。
计划中原本属于叶辰的位置，正被眼前的费阳耀一点点取代。
但冷静下来后，面具人又皱紧了眉。
费阳耀没有修习《千阳神诀》，他根本摸不清对方的功法路数，更不知道其弱点在哪。
想要彻底掌控这个比叶辰更强的“容器”，风险高得惊人。
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
接下来，他要想办法创造一个时机……
他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把萧珞冰交给你，也不是不行。”
费少挑眉，这十分反常的爽快让他警惕起来：“哦？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用沈曼枝来换。”
费少眉峰一挑，怎么想都想不到两人有什么共同点。
他没急着拒绝，而是先问道：
“你千里迢迢来南城，怎么把重心放在她们身上，难道不只是为了叶辰？”
面具人瞳孔骤缩，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为叶辰而来？”
话一出口就后悔，这等于间接承认了费少的猜测。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的多。”费少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微微发颤的指尖，“比如，你如今实力大跌，怕是连三成内力都剩不下。”
“是沈曼枝告诉你的？”面具人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松了口气。
若只是沈曼枝说的，倒还真不意外。
“我不仅知道你实力大跌，还知道大跌的原因。”
这话纯属唬人，他压根不清楚其中原因，只是赌对方心虚。
可面具人果然上钩，眼色瞬间变了，急切地往前一步追问：“是什么？快说！”
“我凭什么告诉你？”
费少环抱起双臂，语气带着拿捏的从从容容，十足游刃有余，
“不过，我们可以做笔交易。你告诉我，绑架萧珞冰的真正目的，我就把你实力衰退的原因说出来。”
“你先说！”
面具人眼珠一转，打着自己的算盘。
先套出对方的话，至于自己的目的，随便编一个应付就是。
“行。”
费少答应得干脆利落，反倒让面具人愣了愣。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你的实力下降，和叶辰被‘撅’有关。”
这话出口，连费少自己都差点信了。
那笃定的语气，配上他严肃的表情，俨然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模样。
“确实，不过这几天我的实力大降怎么解释？他现在可在看守所待着，应该不会挨撅吧？”
面具人也不遮着了，毕竟刚刚两人都已经交过手，对彼此的实力知根知底。
他说着，还刻意放软了姿态，一副“求解答”的老实模样。
既能套话，又能麻痹费少的警惕心，一举两得。
啊？
费少愣住了，他瞎编的理由，怎么面具人没怀疑直接相信了？
更让他惊疑的是面具人那句“这几天又大跌”。
他下意识皱紧眉。
南国的看守所管理森严，不比那些混乱的外国监狱，
叶辰被关在里面，这几天总不可能还被“撅”吧？
反倒是他自己，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
等等！
不对，不对！
费少灵光一闪。
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线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顺着时间线回溯：
之前他猜，面具人实力衰退和叶辰挨撅有关，
可现在想来，这猜想不仅牵强，连时间点都对不上。
第一次面具人实力大跌时，叶辰的挨撅事情也没传出，除了吉冈吉和杰哥少数几个人，外人按理是不知道的。
而如今叶辰身陷囹圄，面具人的实力却又降了一截，这明显也和他之前的猜测相悖。
所以明显不是。
那问题，会不会出在自己身上？
由不得费少怀疑自己，因为这世界的变量就自己一个，
经过往日种种事情，他已经不敢保证蝴蝶效应会影响到别的剧情人物了。
费少的心跳骤然加快，他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叶辰第一次挨撅的时候，自己在干嘛？
好像是在收后宫？
而这几天面具人实力又再降，自己刚好在忙着安抚陆玉研，照顾陈小小，以及收了沈曼枝！
他猛地将沈曼枝之前提过的
面具人实力突变的几个时间点，
和
自己收后宫的时间点
一一对应——
面具人第一次实力大跌，是他和小小火热的时候，
第二次暴跌，第三次……
对应的是，
安然、曦月、玉研、苏瑶……
而这最近一次暴跌，刚好是他和沈曼枝确定心意后。
每一个时间点，都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费少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离谱到荒谬的结论在他心头成型。
难不成，自己每收一个后宫，面具人的实力就会被削弱一截？
这像话吗？
怎么可能嘛？
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因果关系？
可偏偏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个结论，让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