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嚣凡稍稍放下心来，继续说：“我在第七星时见过太多次蓝眼睛的人，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想来是因为这样才导致我发烧都在念叨吧。”
“什么意思？”边适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继续追问。
“之前我替鳞人卖命只是为了狄霎尽，当时鳞人让我到处找水系异能者，我在第七星见到了不少畸形的人类，他们都是鳞人试验的牺牲品。”
那些人被安装上不属于他们的腺体，被迫成为水系异能者，替鳞人产生更多干净的水。
“鳞人一直在研究实验体，她手上有我们想不到的基因和数据。”沈嚣凡顿了顿，“我亲眼看见她用胚胎培育人类。”
边适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嚣凡。
沈嚣凡被他的眼神骇到，皱了皱眉，“我说的很清楚，鳞人那里有很多通过后天培育形成的水系异能者，所以我才对蓝眼睛印象深刻。”
边适的心跳突然变得很快，指尖微微发麻，“你亲眼见过她培育人类胚胎吗？”
沈嚣凡摇摇头。
边适的下巴紧绷，随后他吐出一口浊气，“我相信你说的话。”
“既然我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就不要再隐瞒消息，如果你有任何关于狄霎尽的蛛丝马迹，一定要告诉我。”
沈嚣凡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边适顿了一下，承诺道：“我不会伤害狄霎尽。”
“我与鳞人之间可没有什么直接恩怨，是她觊觎我的异能，想要抓我，沈嚣凡，是敌是友你应该分清楚。”
沈嚣凡大马金刀地往板床上一坐，四肢的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
“边适，咱们见一面不容易，我现在无法与外界联系，暂时也出不了这个地下室，只能靠你去打探消息。”
边适嗯了一声，看来他猜的没错，沈嚣凡被关在这里，根本就出不去。
他没有拆穿沈嚣凡，但还是忍不住调侃，“是不是等你父亲回来，你就可以出去了？”
沈嚣凡表情一僵，没理他。
“将致最近在干什么？”
边适把最近发生的事大致跟沈嚣凡说了一下，听到将致去了北大洋，沈嚣凡眉头紧皱。
“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北大洋那地方就是人间炼狱，简直不是人待的。”
闻言，边适也好奇，“那里不就是被辐射污染严重吗？有你们说得这么严重吗？”
沈嚣凡冷笑两声，“你去网上搜搜，能看到大把大把的消息， 如果防护不到位，刚飞入北大洋的领空，就可能在飞机上变异。”
边适下意识嘀咕，“变异？丧尸吗？”
沈嚣凡猛地一顿，大喊一声，“丧尸？！”
边适被这一声吓了一跳，瞪了沈嚣凡一眼，“你乱喊什么？被你家那些巡逻机器人发现了怎么办？”
沈嚣凡压低声音，“边适，经你刚刚一说，我突然觉得丧尸的出现节点很奇怪。”
此话怎么说？
边适等待他的下文。
可沈嚣凡却犹豫了，如果他想的是真的，那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什么母星、第七星......整个宇宙和人类的存亡，都是巨大的阴谋。
边适看了眼时间，催促沈嚣凡，“时间不早了，你快点说说你的计划。”
沈嚣凡抓住腕间的铁链，随手在地上画着，“沈佑鹤被抓到了第四星，沈傲然虽然升了职位，可还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现在被关在这里，能做的不多。”
“你出去后，先想办法搞到一台飞船，还要去找个人，我把地址给你。”
边适记下地址，马上要走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真的愿意为了狄霎尽背叛整个母星吗？”
他虽然认识沈嚣凡的时间不长，可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也知道沈家每个人都为母星为人民鞠躬尽瘁，沈嚣凡这么做，真的不会后悔吗？
沈嚣凡的神情很平静，“如果没有狄霎尽，我早就死在第七星了，我的命是他给的。”
边适嗯了一声，起身离开，错过了沈嚣凡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沈嚣凡看着他的背影，低下头，其实他已经下了决心，此次如果能找到狄霎尽，他愿意和家族斩断关系，舍弃一切，去外系去任何可以容下他们的地方。
他是沈家人，是母星的孩子。
他不愿意做出背叛母星的事，不愿抹黑家族脸面，可又贪恋这条命，只能舍弃一切，独自背上骂名。
........
边适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上次触发通道的地方，故技重施，竟然真的出去了。
“这到底是谁建立的通道？”边适很疑惑，“难道是沈家的人自己做的逃生通道？可为什么沈嚣凡不告诉我？”
边适看了眼智脑，暂时收起心中的疑惑，天色渐暗，他得按时回到别墅，不然将致问起，到时候不知该如何解释。
可直到洗漱完上床，边适都没有接到将致的电话，连一封邮件都没有。
将致到底在做什么？连一个消息不能传给他吗？
边适脑中一直闪过众人的质疑，基本上所有人在知道将致去了北大洋之后，都是震惊加疑惑。
就连边适都开始胡思乱想，将致会不会在北大洋遭遇了意外？难道他遇到了变异生物？还是直接变异了？
越想越睡不着，边适起身下床，坐在天台山，看着昏暗的夜空发呆。
以前的他牵挂的只有边越一人，可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将致，难道他也.......
“阿适，我爱你。”
脑中突然响起将致那声轻语，边适浑身战栗，下意识甩了甩头，“边适，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还没有找到边越，还没有查清自己到底从何而来，你竟然有心思想这些？”边适抬手敲了敲自己的头，随后摊在躺椅上。
他小时候在福利院时，就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从何而来，为什么能记得实验室里那么残酷的画面，为什么成年后会分化成水系异能者？
难道他的父母是水系？
可纵观整个宇宙，记载的水系根本就没有谁会是他的父母，他和边越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鳞人在做的实验体会不会和他们的身世有关呢？
边适抓了抓后颈的腺体，“现在有了这个水系腺体，总感觉自己活不过明天。”
他还梦想着找到边越后，过上简单平静的生活，如今看来，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腕间的智脑突然响起，边适看了眼后，立马接通，“喂？邬言鹿，你醒了？”
“咳咳咳，边适，你，你小心，薄伊松在母星。”
邬言鹿磕磕巴巴说完这句话，接着就一直咳嗽。
边适蹙了蹙眉，“你现在怎么样？”
智脑那头的邬言鹿压低声音，“我这次高烧应该是薄伊松的手笔，我被他的蜘蛛咬了。”
“我猜测他是为了Z而来。”
蔚泽？
边适蹬蹬蹬下楼，一边穿衣，一边说：“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邬言鹿那头静了几秒，才说了一个见面的地址。
边适本想驾驶将致的飞艇出去，可想了想，担心夜间飞艇太过惹眼，还是骑走了他车库里的机车。
呼啸的寒风刮过边适的脖颈，他灵活地穿梭在巷子里，没想到途中竟然遇到了几个丧尸，还好他反应快给甩开了。
边适顶了顶腮帮子，暗骂两声，“真是猖狂，来闹c城市区都能随便遇到这么多丧尸，督察员都干什么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和邬言鹿约定好的地方，边适停下机车，摘下头盔夹在腋下。
“邬言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