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道声音拂戈听出来了，是系统。
另外一道声音，拂戈很熟悉，是她自己。
放弃?选择?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出神，聂之余转过头来询问。
拂戈摇摇头，“没什么。”
见她不愿多说，聂之余没有追问，将目光重新放回了面前昏暗不明，空无一物的空间中。
自他们踏入这处空间，身后的门突然关上，只留他们十二个人站在那里环顾四周。
过了几分钟，白色的字凭空出现，【第一关开始】。
这一声似乎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四周渐渐出现浓雾，在雾气之中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立马背靠背，警惕着看着面前渐渐露出身形的【幽冥种】们。
拂戈一声令下:“杀。”
蜂拥而至的【幽冥种】仿佛没有害怕这一情绪一样，争先恐后的冲着拂戈等人攻击。这个游戏世界不限制任何力量和方式，只要是他们拥有的，都可以用在对方身上。
五颜六色的技能层出不穷，其中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造成奇怪的局面，比如趴在地上互殴的某些【幽冥种】。可即使他们能力再强，也敌不过无穷无尽的敌人。
体力在逐渐消逝，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力不从心。
“是所有【幽冥种】都来了这里吗？”如综眉头紧锁。
十二人对三千万，是人都会累死。
“怎么没完没了了？！”Venus烦躁的一把发光的小炸弹丢过去，炸出一个缺口但又很快被填满。
“我们该怎么办？能找到出口吗?”沈北易任由血迹溅到脸上，毫不在意的摸了一把，喘了口气。
“找找看吧。”
分身乏术之际，对战【幽冥种】已经很艰难了，他们实在是没有空余时间在密密麻麻的人之中找到不对劲之处。
十二人慢慢扩开生存的空间，范围越大看到的东西越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异样。
“快看，那里有一个石柱！”徐兆注意到余光中角落里有个隐隐约约发着光的东西，眯着眼仔细一瞧，惊讶的大声喊了出来。
在其他人没有收获的情况下，那个石柱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我们往那边去。”拂戈干脆利落的下达了指令，其他人自然没有怨言，一边对抗着【幽冥种】一边迅速挪到石柱边上。
慢慢挪到了石柱边上，几人迅速解决前面的【幽冥种】将石柱纳入安全区。
拂戈、聂之余、沈北易三人立马脱离战线，由旁边的队友补上，三人站在石柱前研究起这个石柱的作用。
石柱不高，一米左右，通体灰白色，地下和顶端各有两个突出的环，而石柱顶上是一个圆形的按键。
“试试?”聂之余看向拂戈。
拂戈沉思片刻，点点头。
沈北易将手放到石柱上面，拂戈和聂之余站在一旁戒备着，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就会立刻动手解救沈北易。
沈北易伸出三根手指，倒数着时间。
“三……”
“二……”
“一……”
轻微的响声可以忽略不计，但却让人如临大敌。
在按键按下去的那一刻，轰隆轰隆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巨大的震动使得地面上的【幽冥种】七倒八歪倒成一片。
玩家们相互扶持着才勉强站立。
过了几分钟，震动和声音一齐消失，只留下将近二十米以外的地方有着从天花板上降下来的阶梯。
“是出口！”景宇崎第一个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太好了。”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徐兆催促道。
几人对视，正打算按照之前的方法一路打过去时，那条楼梯又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隐隐有升回天花板上的预兆。
沈北易脸色一变，再次把手按了下去。
楼梯落下。
聂之余立马在脑海中翻找着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可终究于事无补，只能沉声向背对着他们的队友们开口，“要一直摁着这个，那边才会出现一条楼梯……”终究有人没办法一起走。
“要走一起走。”徐兆毫不犹豫开口。人类走到现在很不容易，要是还要再牺牲同胞，他无法接受。
但这件事并不是随着个人意志改变的。
大家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沉默无言的对付【幽冥种】。
这就是选择牺牲吗？
拂戈想起进来时听到的那句话，抿了抿唇，“有人有可以远程操控的傀儡之类的道具或者技能吗？”
安静。除了战斗的声音，就只有安静。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最后是Venus开口打破了这几近窒息的气氛，“我留下。”
现在这种情况必须要留下一个人来按着这个石柱，才能保证其他人离开，可二十米的距离，一直发动攻击的【幽冥种】，无不揭示着留下来的结果。
可她还是开口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其他人投来的视线，Venus故作释然的笑了笑，“我在现实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在乎的人了，死在这里也不失为一种好归宿。等你们出去将我的名字宣扬出去，我可就成了大英雄了，人类的救世主啊，多么光伟正啊。”
“不，你不能留下。”第一个出口反驳的居然是景宇崎，他一边对付着涌上来的【幽冥种】一边开口，“你的实力不弱，后面需要你的地方很多。更何况……”
他坚毅的眼神透过层层叠叠的敌人投向远方，“这里还有我，我可是警察，哪有让人民牺牲在我前面的道理。”
Venus皱着眉头，还想要说什么就被景宇崎打断了，“就这样。我的等级是所有人之间最低的，在后面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给大家拖后腿。我留下，这是最优解。”
说完他转头看向拂戈，“下命令吧。”
徐兆想要说什么，却被宋州拉住了。
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觉得，后面的关卡很有可能和现在一样……与其现在争争抢抢，不如尽最大的可能将拂戈送到终点，那样说不定能复活大家……万一呢？只要有这个可能，他愿意去试试。
拂戈在心中叹了口气，压下那翻涌的情绪，无视憋闷得慌的感觉，缓缓开口:“景宇崎留下，其他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