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蜂蜜一样淌进松树林，小熊聪聪牵着妹妹茸茸的爪子往山顶走。茸茸的圆耳朵上别着朵蒲公英，步子迈得颠颠的：“哥哥，妈妈说山顶的云杉底下有奶油味的蘑菇呢。”
聪聪晃了晃竹篮，里面已经躺着三朵胖嘟嘟的白蘑菇：“等采满一篮，让妈妈做蘑菇浓汤。”他忽然停住脚步，鼻尖动了动——空气里飘来股咸腥的气味，像去年在河边闻到的死鱼味。
“怎么了？”茸茸拽了拽他的袖子。
“嘘。”聪聪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灌木丛。枯黄的枝叶间，灰黑色的皮毛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两簇幽绿的光。
“是大灰狼！”茸茸的声音发颤，爪子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哥哥的手。她的圆眼睛瞪得溜圆，想起妈妈讲过的故事——大灰狼的尖牙能咬碎核桃，爪子像镰刀一样锋利。
聪聪的心跳得像擂鼓，但他用力吸了口气，把妹妹往身后拉了拉。他记得爸爸教过的话：遇到野兽不能跑，要站直了，让自己看起来高大些。于是他挺直小小的身板，故意把竹篮举高些，里面的蘑菇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声响。
灌木丛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大灰狼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的肚子瘪瘪的，肋骨在灰毛下若隐隐若现，显然饿了很久。那双绿眼睛死死盯着两只小熊，嘴角咧开，露出尖尖的獠牙。
“你、你别过来！”聪聪的声音有点抖，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我爸爸是森林里最厉害的熊，他就在后面！”他边说边悄悄往后退，拖着妹妹的手往旁边一棵粗壮的云杉树挪动。
大灰狼发出低沉的嗥叫，一步步逼近。茸茸吓得快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她知道现在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就在这时，聪聪脚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趁这功夫，大灰狼猛地扑了过来，带起一阵腥风。
“快跑！”聪聪大喊一声，猛地把茸茸推向树后，自己却往相反的方向冲去。他记得这附近有片长满尖刺的荆棘丛，是去年和小伙伴们捉迷藏发现的。
茸茸跌坐在树后，看着哥哥胖乎乎的身影往陡坡下滚去，急得大叫：“哥哥！”但她立刻想起妈妈说过，遇到危险要听哥哥的话，于是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上云杉树，藏在浓密的枝叶间。
聪聪感觉自己的爪子被树枝划破了，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停下。大灰狼果然跟了上来，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聪聪瞅准时机，猛地转身扑进旁边的荆棘丛。
“嗷呜——”大灰狼猝不及防，跟着冲进了荆棘丛，尖刺立刻扎进了他的鼻子和爪子。他疼得嗷嗷直叫，在丛里乱蹦乱跳，等好不容易挣脱出来，鼻子已经被扎得鲜血直流。
聪聪蜷缩在荆棘丛深处，身上也被划了好几道口子，但他顾不上疼，偷偷往外看。只见大灰狼气急败坏地在原地打转，绿眼睛里满是愤怒，却不敢再冲进荆棘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浑厚的吼声：“聪聪！茸茸！”
是爸爸！聪聪眼睛一亮，也跟着大喊：“爸爸！我们在这里！”
大灰狼听到熊爸爸的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他知道成年熊的厉害，再不敢停留，夹着尾巴一溜烟跑进了密林深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熊爸爸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坡上，看到荆棘丛里的儿子，赶紧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出来。“傻孩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他一边检查聪聪的伤口，一边心疼地说。
“爸爸！”茸茸从树上跳下来，扑进爸爸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哥哥为了保护我，引开了大灰狼！”
熊爸爸摸摸聪聪的头，又擦擦茸茸的眼泪，沉声说：“你们都很勇敢。但记住，以后不许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遇到危险要先想办法保护自己。”
聪聪靠在爸爸温暖的怀里，看着妹妹红肿的眼睛，忽然觉得身上的伤口不那么疼了。他举起手里攥着的一朵奶油味蘑菇，笑着说：“爸爸你看，我采到这个了，妈妈肯定能做出最好喝的汤。”
夕阳把森林染成温暖的橘红色，熊爸爸背着聪聪，牵着茸茸往家走。竹篮里的蘑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兄妹俩的爪子依然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把今天的勇气和默契，都牢牢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