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酒德麻衣微微抬起的眸子，落在递至自己手中的水杯之上，低声道谢。
“感觉怎么样。”楚子航出声说着，手伸向自己携带的背包当中，取出三盒盒饭分别递到几人身前。
路明非一瞧吃得，几乎是扑到桌前，三下五除二扒开自己的饭盒盖子，伸出手就要直接去抓那米饭。
啪！
一声清脆却不重的拍击落在他的手背上。
楚子航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将自己的手机稳稳地摆在桌面上。屏幕亮起，播放着一段明显是用手机前置摄像头录制的视频。
而上面的内容，正是诺诺趁着空余时间录制的。
教导着路明非如何用筷子。
而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屏幕上诺诺的脸，呆滞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其缓慢地聚焦。
几秒后，他真的模仿着视频里的动作，极其生疏地、笨拙地尝试用筷子去夹那滑溜的米饭，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
楚子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看着他真的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注意力才再次回到了酒德麻衣身上。
“还行，死不了。”酒德麻衣说着，又是接连大口喝了几口，“只知道当初就偷懒了。”
........
二层，某间改造过的、散发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舱室。
厚重的金属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恺撒推着一辆银色的小餐车，步履从容地走进这间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
房间中央床铺上，一个穿着特制白色拘束服的高大身影正被强力束带牢牢捆着，像个超大号的蚕蛹。
听到动静，那人立刻像上了发条般试图弹起来。
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骤然响起！
蓝白色的电弧在拘束服的金属扣上跳跃！
“嗷——！”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如同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电流停止。
芬格尔瘫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乱发被汗水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芬格尔刚缓和片刻，略带贱兮兮的声音便传来：“恺撒会长！您老人家能不能和施耐德教授说说，将电压能给调低点儿不？再这么下去兄弟我这腰子……不，肾！真要被电得提前退休了啊！”
“你还是给我安分一点，芬格尔。”恺撒看也没看他，语气淡漠，仿佛在谈论天气。
将餐车上打包好的美食，例如烤肉、炸鱼排、蔬菜沙拉等一一摆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你应该清楚学院安排你跟我们来的目的。”
芬格尔努力吸了吸鼻子，嗅着那诱人的香味，咽了口唾沫：“这不是明摆着嘛！学院那帮老家伙让我我是内鬼，留在学院也是祸害，趁着‘无人区’的任务把我支开，安排一个人顺便‘监视’我嘛！一石二鸟，省钱省力还省心！”他努力举起被拘束服捆得结结实实的双手，像两根粗壮的白萝卜，一脸谄笑：“我亲爱的会长大人！您瞧我这造型怎么用餐？要不麻烦您屈尊降贵，喂兄弟我一口？”
恺撒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手指在拘束服侧面的几个卡扣上快速按了几下。
“咔哒”几声轻响，束缚着芬格尔上半身的强力束带应声松开。
重获自由的芬格尔立刻夸张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恺撒则自顾自地走到窗边，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质烟盒，“啪”地一声弹开，捻出一支细长的雪茄，优雅地点燃。
袅袅的青烟在昏暗的光线中升腾。
“自己吃。”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透过烟雾传来，依旧没什么起伏。
芬格尔立刻像饿狼扑食般扑到桌子前，毫不在意地抓起一块肉排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嘟囔：“话说恺撒会长，你这么大一尊佛，怎么也上了这艘贼船？”
恺撒叼着烟，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又从衣袖拿出一瓶可乐打开递至他的面前：“和你一样，我也被他们怀疑是内应。”
“噗——！”芬格尔刚喝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被呛得连连咳嗽。
他抹了抹嘴，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这不公平”：“哎？！不是！凭什么啊！同样是被怀疑的‘内应’，你恺撒会长就能端着香槟抽着雪茄到处溜达！兄弟我就得被捆成粽子，还被当人体电耗子电？！这待遇差也太大了吧！”
恺撒品着酒，意味深长出声：“你说呢。”
芬格尔当即化愤怒为食欲：“该死的资本主义。”
“行了，”恺撒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烟蒂在金属烟灰盒里按灭。
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袖口，端起餐车上剩下的两份同样精致的餐点，转身就往门外走，“你就别瞎折腾了。这里已经进入北极圈，法兰士约瑟夫群岛附近。你要是不想成为冰海里一具硬邦邦的浮尸，就老实在这待着，别瞎蹦跶。”
对于恺撒的提醒芬格尔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叼着蟹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含糊不清地叫道：“恺撒会长！你去哪？”
恺撒头也不回，声音从门外飘进来，“被怀疑内应的人当然不止我们两位。”
芬格尔愣了一下，当即想到了什么，随即跳下床，手里还抓着那半截蟹腿，急吼吼地跟了出去：“不是吧，夏弥，还有苏茜她们也来了？”
“不然呢。”恺撒的回答带着理所当然的淡漠。
他在隔壁同样舱室的门口停下，用手肘轻轻顶开虚掩的门，端着餐点走了进去。
芬格尔探头探脑地跟在后面，想要提醒这么闯入女生宿舍不太好。
就听见恺撒主动开口：“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