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菲菲连退两步：“别别别！我宁可饿着鱼，也不碰那玩意儿！”
一想到那黏糊糊、扭来扭去的虫子，她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成欣也不强求，专心盯着自己的竿子，像在看宝贝。
元菲菲这才慢悠悠，捏着饵料，一点点拌匀，打窝、抛竿，动作小心翼翼，跟下蛋似的。
她那窝料，拉丝粉堆成山，水冲再猛，也能留点渣在钩上。可没一会儿，饵团就散得只剩个影子。
钟原呢？也用饵料。
不是不信蚯蚓，是想先看看效果。真不行，再换。毕竟这么大水流，再好的饵料，能留几克在钩上？能招到鱼才算神。
他压根不觉得饵料差——差的是这鬼地方的水，太狠了。
要是换在静水区，他早用饵料把鱼撑翻了。
可这黄河……纯属测试现场。
等把俩女孩安顿好，他才慢悠悠摆开自己的家伙事。
就在他开播那刻——
包流川的直播间也上线了。
这时间点掐得妙，早会刚散，工位刚坐稳。
直播间人一下子挤爆了。
“哎哟！钟大师开播了！我早会刚开完，正好来蹲着！”
“我们组刚开完会，老板说‘先看三分钟’，结果一盯就停不下来了！”
“任务派下去了，摸鱼合法，直播自由！哈哈哈！”
“这背景……不是黄河吗？！”
“对对对！昨天我还在那儿钓了仨小时，啥都没弄到，就剩一身泥！”
“卧槽，我都知道他在哪！你们猜是哪？”
“别卖关子了！快说！”
“晋省黄河段呗！除了那块，还有哪能让你钟大师亲自出马？！”
“卧槽，楼上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要是信了，我直接去河南上供去！这明明就是豫省地界儿好吧！”
“对对对，这地方就在省会往北头，瞎咧咧啥呢？真当自己是地理通啊？”
“我去！钟大师都杀到豫省了？牛逼！哥几个快冲！包流川，地址甩出来！老子现在就扛着钓竿打飞的过去蹭饭！”
……
每到一个新地方，只要一开播，包流川就秒发定位，根本不用人催。
话音刚落，定位直接甩进聊天区。
直播间里立马炸了锅——
“我在附近！十分钟后到！”
“我刚从工地下班，衣服都没换，三分钟狂奔！”
“我家就在河堤边上，锅都还没洗，鱼护都预备好了！”
钟原这边，手里的窝子正一下一下地抽。
闷竿钓鱼，没浮漂，全靠竿梢抖动来判鱼情。
窝子得搞到位，不然鱼压根不来。
不抽窝，等于没开饭。
几轮抛投下去，饵料散开，水底渐渐热闹。
忽然，竿梢轻轻一弹，两下，三下——
钟原没动。
他稳得住，等着那一口狠的。
就在这时——
竿梢猛得一窜，跟被雷劈了似的疯狂抽动！
钟原眼神一凝，手一紧，手腕猛地一挑！
“吱——！”
鱼线破水，那声儿，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直播间直接炸：
“草！秒中！这动静，绝对有分量！”
“黄河鲤？大口鲶？猜错了我直播吃钓竿！”
“肯定是巨型黄河鲤！我赌五百块！”
“好久没见钟大师搏巨物了，今天不会真要出大事吧？”
“我看不像巨物，估计六七斤，顶天了。”
“真要是巨物，钟大师早喊了！现在一句话不说，肯定不大！”
“就是！我们跟他久了，他要真遇上三十斤以上的，能不尖叫着发疯？”
“求大佬在这儿搞一条巨鲤！不求大，二十斤就行！”
“二十斤？你可真敢想！黄河鲤长到二十斤都算传奇了！”
“行行行，二十斤也行！能上一条，我给钟大师磕头拜师父！”
岸上，成欣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激动得直跳脚：
“我也要！我也要上鱼！不能让师父一个人风光！”
这小丫头，打小就爱跟师父比。
谁都能先上鱼，就是不能比她晚——除了薇薇姐，别人想超她？没门！
钟原这边，正轻轻遛着鱼。
鱼不大，但黄河里的鱼，劲儿贼大，跟钢筋拧的似的。
不敢硬拉，得放点线，耗点力，等它泄劲儿。
等它没力气折腾了，钟原才猛一收杆，手腕一绷——
哗啦！
一条六斤出头的黄河鲤，翻着肚皮被拎上岸。
咔哒，放进鱼护。
顺手再抛。
第一条上来得快，心情舒坦。
第二条没等太久，三分钟不到。
个头小些，不到三斤。
可没等他收杆，元菲菲那边也“唰”地一抖竿——
一条两斤多的鲤鱼，亮闪闪地翻出了水。
成欣急得原地转圈：“师父！薇薇姐！你们都上了！我竿子都下水了，咋还咬都不咬啊？！”
钟原乐了：“钓鱼啊，得耐得住。这水这么冲，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他心里清楚——蚯蚓太慢了，饵料才是王道。
可他没说。
这丫头心浮气躁，正好借这机会，教她沉得住气。
说白了，他早就发现，只要饵料没被冲散，哪怕水再急，也比蚯蚓强得多。
干脆让她多练练，也让直播间那帮人看看——
我这饵料，哪怕在这么刁钻的水流里，照样能干翻野鱼。
你们拿回去，就算只发挥三四成，也够你们吹半年了。
他话刚说完——
“唰！！！”
成欣的竿梢，猛地一通疯抖！
跟触电似的！
小丫头“啊”了一声，双手一抱竿柄，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抡！
这小姑娘力气小，但架势猛——平时一斤多的鱼，一扬竿就甩出水了。
可今天……
竿子纹丝不动！
“师父！我……我是不是挂底了？！”她一脸懵，手还死死攥着竿子，生怕鱼跑了。
钟原一瞅，笑了：
“别动！我来。”
管它是不是挂底，小孩儿拽不动，当师父的哪能干看着？
他没再抛钩，直接把自家钓竿收好，稳稳架在支架上。
几步过去，一把接过成欣的竿子。
从收竿到接竿，前后不到五秒。
——毕竟，她就坐在他边上，挨得那叫一个近。
钟原一把拽住成欣的竿子，她立马乖乖让开位置，屁颠屁颠把竿子递过去：“师父您来，快帮我把线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