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末的干嘛呀马老师，你不去游山玩水老往我这跑干嘛啊？”
刚走到网球场上，季小波就对马芸抱怨了起来。
“…… 我什么时候游山玩水了？” 马芸停下动作，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不是离得近嘛，过来找你聊聊。”
“这位是？”他看向季小波身边的赵浅，眼神询问道。
“探路者的副总，也是我的朋友，叫她赵浅就行。”
“马总你好，很荣幸见到你。” 赵浅主动伸出手，态度大方得体。她心里清楚，几年前茂悦酒店的讲话虽让马芸深陷舆论，但他在华夏商界的地位并未大幅下降，只是变得低调了许多。
“赵小姐真是年轻有为。” 马芸伸手与她握了握，语气带着赞许，“这么年轻就坐上副总位置，不简单。”
他这话并没有什么暗语，就只是简单的夸赞而已。因为副总这个职位不重要，重要的是季小波所说的朋友。
“马总过奖了，都是季总领导有方。”
“马老师，说说吧，这次找我有什么事，不是快双十一了吗，你现在应该很忙才是。”季小波拿起一个网球在地上弹了弹，然后又做出一个投篮的动作扔了出去。
“双十一倒没什么，只是国外遇上了点事。”
就现在这种情况，还期待什么双十一？再说了，这玩意都办了这么多年了，普通消费者也都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了。
”公事的话就随便说，她只是在这等我的。”季小波并没有屏退左右。
“也不是什么私事，就是，最近米国那边又要针对阿里了，白房子的备忘录里指责阿里为军方的行动提供了技术支持。”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季小波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两边不是经常这样吗，你制裁制裁我，我制裁制裁你，不过就是对方手段更多罢了。
“现在不是关系比较紧张吗，如果真制裁了，对阿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所以我想找你帮帮忙。”马芸毫不掩饰的说出了来意。
“找阿里的那些个大股东呢？他们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他们已经在高位套现了一部分。”马芸无奈回道，况且，那些机构现在也不能叫做大股东了，占比最高的也不过才4%了。
“游说啊，你花钱找人去游说不就行了。”
游说制度在米国是一个复杂的体系，下到公司经营，上到立法外交，都有游说者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你花钱找说客，让人家去帮你说服别人，说客一般是人脉广泛的专业倡导者，通常是退休的议员或律师或他们发起的机构。
这项制度在华夏人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在资本主义国家却是合法存在的，而且还受到了米国第一宪法修正案的合法保护，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但其实进一步想，在那个连毒贩都要交税的国家，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愧是资本主义，反正就是把一切能赚钱的东西都摆到台面上了。
“已经在找人了，不过我还是想找你问问。”
“问我？那你还不如去问摩根。”
“摩根大通可没有聘请伊万卡当副总裁，而且，还有他的小儿子。”马芸直直的盯着季小波的脸。
这消息是从那所白房子里传来的，源头自然就是老黄毛，这找那些鱿鱼没太大作用，关键还是得找老黄毛身边的人。纽约那边的动静不小，他自然也注意到了。
“投资者而已，没太大关系。”季小波摇了摇头。
“帮忙问问情况而已。”
“要不我给你约，你自己去谈？”他不想掺和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到时候麻烦的是他自己。
“......也行，你帮我约，我让老蔡去谈。”
“可以，过两天吧，到时候给你电话。”季小波点了点头，“不过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种事太常见了，他们又没有什么证据，打打嘴炮而已。”
“要真是打嘴炮就好了......”
来自灯塔的制裁，对所有全球化的巨头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由不得马芸不担心。
“还有事吗，没事我溜了？”
“来都来了，玩几把呗？”马芸举了举手里的网球拍。
“你自己玩自己的吧，我没这癖好。”
这老头，为老不尊，还玩这东西。
两人走了一会后，马芸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黑线，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他开这种玩笑。
............
............
“把马芸一个人扔在那好吗？”
两人就这样走了，赵浅还有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成天没事就来打我秋风，上次欠我的人情还没还呢。”
季小波丝毫不在意，在客厅里忙来忙去，又是切水果，又是找零食，然后还把电视机打开了。
“你要干什么啊？看电影？”
“不看电影，看比赛，游戏比赛。”
今天可是lol的全球总决赛，虽然自己现在不怎么玩了，但决赛还是要看一看的。
“........这就是你说的下午有事？”赵浅瞬间觉得自己被耍了，合着他口中的有事，就是宅家看游戏比赛？
“哎呀，我也没啥爱好了。” 季小波摆了摆手，一切准备就绪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这来，陪我看看。”
“让你和我出去玩你不去，还想让我陪你看游戏？”
“上次不是刚逛了街吗，下次的，下次一定。”
屁的下次一定，下次不知道又找什么借口。
赵浅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茶几上摆满了切好的水果，还有薯片、坚果，满满当当一堆零食。
“这不是在蓉城举办的吗，想看去线下看不就行了。”
“这不是马芸约我嘛，再说了，去那边看现场估计要耽搁不少时间，懒得去的。”
似乎是盘腿坐着不太舒服，他屁股挪到了侧边的沙发，然后半躺了起来，翘起了二郎腿。
“懒死你算了。”
她自然是对游戏比赛没兴趣的，于是就拿起手机看起了动漫。不过坐着看肯定不如躺着看舒服，看着看着她就蹬掉拖鞋侧躺在了沙发上。
“看你的电视，不许看我。”
她感觉他的视线就跟那个有追踪器一样，拖鞋刚一脱他就盯了过来。
“不脱袜子啊你，待会给我沙发弄的都是味怎么办。”
这理由着实有点奇葩，难道不是脱了袜子味更大吗？
“.......滚蛋，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她拉过一个抱枕盖住了自己的脚。
“切，君子也防啊.....”
就这样，两人在沙发上各占一方—— 季小波盯着电视，时不时嘴里响起各种牛逼，手里的薯片咔嚓咔嚓响；赵浅蜷在另一边看动漫，嘴角跟着剧情微微上扬，偶尔拿起一个水果塞进嘴里。
两人这种状态和平时自己在家都差不多，简单一个字就是瘫，只不过现在是瘫到了一个沙发上。
“没葡萄了...”
赵浅手抓了个空，然后对季小波喊着。
而那边正全神贯注的准备看团战呢，哪有时间理葡萄啊。
“听见没有，葡萄没有了！”
见喊不管用，她直接上脚了，蹬着他的腰。
刚才还严防死守呢，现在就啥也不管了。
“葡萄没有了就先吃别的。”他也懒得动的。
“我就喜欢吃葡萄，快去拿去。”
“...不想去....”
“去不去？去不去？”
那套着白袜的脚继续在他身侧蹬着。
“......唉....”
无能狂怒了两秒后，季小波只能无奈的起身，赤脚飞速的跑到冰箱去拿了一串葡萄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没摘啊。”
“自己摘！”他没好气的又躺到沙发上。
“服务一点都不到位....”
.........
“我要喝水......”
.......
“我有些饿了。”
......
“卫生纸....”
......
“有完没完啊你，看个动漫你怎么事情这么多啊？”一直被使唤来使唤去的季小波憋不住了。
“哎呀，人家不想动嘛，帮人家拿一下嘛。” 赵浅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身子还往沙发里缩了缩，彻底懒得动弹。
“…… 你看你现在，跟条蛆有什么区别？” 季小波瞥了眼她蜷在沙发上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这模样，跟赵老头说的一模一样 —— 在家就是个 “植物人”，能不动就不动。
“呜呜呜…… 你骂我！” 赵浅立刻收起撒娇的语气，马上做出要哭的表情，嘴巴瘪着，眼睛使劲挤了挤，可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我都勉为其难陪你看这无聊的游戏比赛了，你竟然骂我…… 呜呜……”
那假哭的样子，演技着实有点拙劣。
“真是受不了你.....”
“嘿嘿.....”看着他落败的身影，赵浅一脸得意的翘起了小腿，然后rua了rua旁边躺着的富二代，“怎么样，牛不牛，牛不牛？”
“......”猫猫无语。
........
........
“行了，水，水果，零食，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去前面俱乐部见两个人，一会回来再做饭。”
简单将给废人的东西都备好后，季小波准备出门。
“要多长时间啊？我已经饿了。”赵浅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一个小时吧，待会就回来，你自己在房子里待一会。”
“我一个人待在这很无聊的。”
“这不是还有三个小东西陪你吗，和它们玩吧，整个房子除了她们三个的卧室你不要去，其他的随你便。”
“哼！我才不感兴趣呢……” 赵浅嘴硬道。
“实在闲得慌，就帮我把菜切了。” 季小波留下个可选任务，推开门就走了。
“切菜？什么菜？没听见啊……” 赵浅对着门口嘟囔，转头就把这话抛到了脑后，抱起旁边的猫咪撸了起来。
可撸猫也有腻的时候，季小波走了没半小时，赵浅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神在别墅里打转。
这间房子虽说她来过很多次了，但也只是去过后院的游泳池，健身房，至于其他的地方她还没有看过。
“装修风格倒是挺不错的，就是人多了点.....”她开始在房间里闲逛了起来。
.........
“这么多酒？90年的罗曼尼康帝，99年的巴朗图园葡萄酒，89年的柏图斯，喔！还有他自己酒庄的......这么多好酒，待会拿两瓶回去给爸妈尝尝。”
“书房？这里面也没什么书啊，挂这么多画干啥，这小子平时不会不看书吧...”
“电影房？没意思....”
“电竞房？这电脑都快落灰了吧？”
“这是什么？雪茄吧？抽抽抽，抽死你算了！”
......
从楼下逛到楼上，她最后来到了主卧的门口。
“我才懒得去她们的房间呢 ，去他的房间应该没问题吧？”
她嘀咕了一句后，推开了房门。
房间很大，但也很简单，一张大床和一些家具，什么模型啊玩具啊都没有，还不如她酒店的那个房间呢，让她有些失望。
至于衣柜什么的她自然是没有兴趣去看的，她可不想看到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而桌子上更是连什么相框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只有一台电脑和几份文件，干净的有些过分。
“这是什么玩意？”她突然看到了桌子角落的笔筒下压了一张纸，出于好奇，拿起来看了看。
“中海百汇医院检测报告……” 几个字映入眼帘，赵浅的心莫名一紧。她下意识展开纸张，目光快速扫过内容 ——
“确定怀孕！”
...........
“这几部剧就先这样吧，企鹅和优酷两家平台都谈一下，没必要都在企鹅播。”
“环太三那边的拍摄你盯紧点，我又追加了一亿美元的投资，给我上点心，别让他们拿着我的钱打水漂。”
“是是....”
“还有......”
俱乐部的办公室内，季小波还欲再给谢宏军交代一些东西，突然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大力的推开。
“怎么了，我马上就忙完了，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是赵浅的身影，他皱起的眉头才消散了下去，他都习惯她这个样子了。只不过，怎么看她的脸色怎么好像不太对啊。
赵浅根本没管一旁的其他人，将手里的一张纸狠狠拍在桌子上，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季小波！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又这么大火气.......”
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他，拿起她拍在桌上的纸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明白了原因。
“你先出去。”他对旁边吓得大气不敢出的谢宏军挥了挥手。
“是是....”
谢宏军忙不迭的跑了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其实他刚才就已经吓傻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老板说话。看那个女人的相貌，估计应该是什么感情问题，他还是躲的远远的比较好。
房间内，季小波脸色复杂，最后，将那份报告放在桌子上。
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她的，得，现在人家直接自己发现了。唉，早知道就收在抽屉里了，怎么就放在桌子上了。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打算怎么办？”
他也十分光棍，没办法，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我打算怎么办？” 赵浅听到这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声音陡然拔高，“你倒是问得好！你自己干的事，反过来问我怎么办？！”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当看到报告上 “确定怀孕” 四个字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当然知道那些女人早都和他睡到了一起，可那些都是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她才愿意留在他身边，相信他最后能选择自己。
可怀孕不一样，一旦有了孩子，一切就都变了，她还能怎么办？她的坚持，她的等待，瞬间都成了一个笑话。
“事情就是这样，伊莎贝尔已经怀孕了，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让她打掉。”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最后肚子迟早会大，她也会发现的。
“那我怎么办？！” 赵浅如遭雷击，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算什么？我们之间又算什么？”
他们虽然没明确确定关系，可在外人眼里，和情侣没区别。就连他们自己，也从来没否认过彼此的特殊。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是能让他收心的人，可现在看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她们一样，我们也可以在一起，不管有什么我都会负责。”
他从来都不是喜欢强求的人，只要她愿意的话，她的家庭那边的所有压力他都能扛得住。
“在一起？”赵浅喃喃着。
这句话她在几个月前就想听他说了，可他老是在装傻，今天终于听到他说了，却还是带有前提条件的，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看这个检测报告的时间，几个月前还没有怀上，那时候，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吗？
“你这样，我们怎么在一起？” 她抬起泪眼，声音带着颤抖的质问，“季小波，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来给你当小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是平等的，我不会和任何一个人结婚，但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各个方面都是平等的。”
“没有谁是小三，除了没有法律上的身份，你们都是一样的。”
这样说也不知道对不对，但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解决办法了。
”绝不可能！要么选我，要么选她们，你只能选一个！”赵浅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直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受谢清菡的影响，她从小就争强好胜，不管是学习还是比赛，各个方面她都要做到最好，她决不可能允许自己的男朋友，甚至是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就更别说他这种三妻四妾的荒唐想法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浅浅，你应该知道，我是喜欢你的。”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叫她。
“所以我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然毫不动摇，在这件事情上，哪怕他送了自己价值百亿的股份，但这不是谈判，那些股份也不能当作筹码。
“我不会放弃她们，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认定了的事情是不会改的。”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的想法。
如果自己连愿意给自己生孩子的女人都放弃，那自己还有什么原则可言，自己又跑国外又跑国内，每天辛辛苦苦的努力工作又算什么，他不就是想让自己配的上这样吗。
当然，那些个网红明星不算，她们肯定也愿意给自己生，但她们的职业已经把这条路堵死了。
“你不能在这件事上勉强我，我做不到。”
“别说了。” 赵浅打断他，擦干眼泪，眼神里的光彻底熄灭了，“我不用你勉强，也不用你做选择了。季小波，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难道不喜欢吗，但这种事情让她该怎么接受？她是在国外留学过，但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她要的是唯一的偏爱，不是被分割的平等。
“除了这件事，你其他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真的，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 季小波有些急了，他真的不想到此为止。
他抛出的这个承诺，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金钱、资源、地位，只要她想要，他都能给。哪怕她就是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再过几年都能给她摘下来。
“你的钱留着自己花吧，我不需要，股份我会让我妈还给你的。”
说完，赵浅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有些踉跄，却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她再也不想留在这个让她伤心的人身边，再也不想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门被轻轻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彻底隔开了两人的世界。
季小波僵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想想几个小时前，两人还像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起吃饭，一起骑马，她还在耍着小性子。短短几个小时后，她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真的让他感觉在做梦一般。
虽然这个结果他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按他对她性格的了解，怎么可能接受他所说的一切。但是，准备是有准备，遗憾却还是很遗憾啊......
毫无疑问，他很喜欢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很喜欢她的各种。如果在几年前，她这样对自己的话，他肯定会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但是，她不会看上几年前的他，两人压根也不会遇到。现在，他长成了她喜欢的样子，但他却没法只喜欢她一个人。
但.....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想着改变他呢？他现在已经这样了，他自问对得起所有人，也有能力对所有人好，为什么非要想着改变自己呢。
他愿意改变吗？抛弃掉所有人，只为了她一个人而活？就像是女频作者写的言情小说.....
他的手掌张开后却又紧紧攥上，不，绝不可能，他要做的是自己，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他不是唯心者，而是坚定的唯物者。在他的世界里，感情或许重要，但自我和原则更重要。他到了现在今天这个样子，绝不要再被某个人束缚。
.............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桌上的孕检报告还静静躺着，像是在无声地嘲讽。季小波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跟着赵小姐，确保她平安回家。”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