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渊玄铁剑再劈而下，火星溅在矿工僵尸僵硬的皮肤上，依旧只留下浅痕。
这怪物竟对灵玉的微光毫无惧意，反而被江晚晚怀里灵玉的气息吸引，涎水直流，利爪再度扑来。
“叔叔退开。”
江晚晚突然从墨尘渊怀里挣下来，小小的身子挡在他身前。她没有半分惧色，反而举起灵玉，指尖轻轻触向僵尸的手背。
那原本狂躁的怪物猛地顿住，绿油油的眼睛里竟褪去几分凶戾，露出一丝浑浊的茫然。
“你们的骨头在疼，对不对？”江晚晚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能穿透尸气的力量，“灵玉的灵气钻进了你们的伤口，烧得你们睡不着，你们不是故意想要伤人，只是控制不了自己对吗？”
僵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响，僵硬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是在回应。
墨尘渊瞳孔微缩。
他竟真的从那怪物的动作里，看出了“点头”的意味。
“是柳家把你们埋在这里的。”
江晚晚继续道，小眉头蹙起，“矿洞坍塌不是意外，是他们用炸药炸的，就因为你们发现了矿洞最里面的‘池子’，看到了他们养在里面的东西，对不对？”
“嗬..........柳.........柳承业.......”
僵尸突然挤出模糊的字眼，利爪在地上划出“池”字的轮廓，“水.........黑的.........会动........ ”
墨尘渊心头一震。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查柳家时，账本里隐晦记载的“阴池耗材”。
原来那些不知去向的大量灵玉矿，竟是用来养东西了？
难怪查封柳家时，总共也没发现多少灵玉，还被小团子嫌弃说送过去的那些玉器物件质量不好，灵气少的可怜。
江晚晚这时转头看他，眼神里没有孩童的懵懂，只有清明：
“叔叔，他们不是恶鬼，是被柳家灭口的矿工。他们死后被埋在灵玉矿脉上，尸身吸了灵气，才变成这副怪物模样。不过，这矿洞里面还有很不好的气息存在，他们的意念也受影响，他们的行为也不受控制，所以刚刚才会暴起伤人。叔叔，他们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他们！”
“其实，他们也是很可怜的。他们生前也是被骗被拐会被抓来这里，你看他们一个个瘦的皮包骨的，还有身上那些疤，那柳家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
话音刚落，矿洞深处又传来“窸窣”声，这次不是一只，而是十几只僵尸的脚步声，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铜铃声。
僵尸突然激动起来，踉跄着往矿洞深处指，喉咙里的嘶吼带着悲愤。可就在这时，矿洞尽头传来一阵细碎的铜铃声。
“叮铃！——”
“叮铃！——”
节奏古怪，像是在按某种规律敲击。
听到铃声的瞬间，僵尸眼中的清明骤然褪去，重新变得凶戾，竟转身要扑向江晚晚！
墨尘渊瞬间将江晚晚护到身后，剑刃横挡：“不对劲，它的意识被人搅乱了，像是有东西在操控这些尸身。”
江晚晚也感应到了，她闭上眼，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片刻后睁开眼，语气凝重：“是有人在引这些尸身，用的手法很怪，不是寻常符咒，倒像是……靠声音牵住它们的魂。而且矿洞深处的尸气更浓了，不止这些矿工，还有更厉害的东西被养在那里，柳家一直在用灵玉的灵气喂它。”
墨尘渊瞳孔微缩，“柳家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江晚晚皱着眉解释：“不清楚，但和当年先帝的事有关。”
“这些矿工的残魂里，藏着‘龙纹’的影子，柳家在为一个有皇家血脉的人做事，那个人恨当今太后，也恨现在的皇帝。”
铜铃声又响了，这次更近，矿洞两侧的岩壁上，竟陆续爬下来几只同样的矿工僵尸，眼睛里都是被操控的浑浊。
“不能让它们把我们困在这里。”墨尘渊压低声音，“你能再唤醒刚才那只僵尸的意识吗？让它带我们去深处的水潭，看看柳家到底在养什么。”
江晚晚点头，她再次走向最先那只僵尸，将灵玉贴在它的额头，金光缓缓渗入。
这次铜铃声像是在抵抗，叮铃响得更急，僵尸的身体不停颤抖，像是在清明和凶戾间挣扎。
“你们的家人还在等你们的消息，柳家没告诉他们你们死了，只说你们跑了。”江晚晚的声音更柔，却带着力量，“带我们去水潭，揭穿柳家的事，你们才能安心。”
僵尸的颤抖渐渐停了，眼中重新泛起清明。
它看了看江晚晚，又看了看墨尘渊，缓缓转身，朝着矿洞最深处走去，脚步沉稳，像是在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