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想知道吗？除非你问我，否则就不告诉你。”
马灵耀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看向金乔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想知道，就开口求他。
金乔觉自然听出了马灵耀的话外之音。
但他向来没有开口求人的习惯，于是他仅仅皱了皱眉，目光投向了孙悟空。
张老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将目光投向孙悟空。
孙悟空挠了挠手背，开口说道：“呃...俺老孙记得好多年前，在无尽沧海之内有过一段经历。”
“那时候俺老孙意识还很混沌，只靠本能在沧海之内游荡。”
“有一次，俺不小心碰到了他，俺俩就打了一架——结果，是他把俺给打醒了。”
“后来，由于俺俩性趣相投，索性就结拜为兄弟，一起在无尽沧海闹腾了好一阵。”
“之后，他便回去了，至于去哪儿，俺不清楚。”
“最后，俺老孙就只能自己继续游荡沧海，后来又机缘巧合找到了俺师傅和沙师弟的位置。”
“但没过多久，俺老孙又失去了自主意识，其间时不时有过清醒，又时不时浑浑噩噩，直到最近遇上了菩萨，才被唤回了意识。”
“原来如此。”金乔觉低低应声，恍觉前因。
“贫僧乍见你们师徒仨同在一隅，还以为你们当初共陨沧海于一处呢。”
张老道越听越不对劲，眉头拧得更紧。
“大圣，你这话有点不对。”他抬手指着昏迷的陈坤说道，“老道观他魂体，年轮不过三十，若按大圣说的情况，这小子少说也得有几百上千岁才是，单单岁数方面就说不通了。”
孙悟空挠腮，表情亦是犯难。
“俺老孙起初也没认出他来，直到坤弟魂体显形，俺老孙的火眼金睛一下子便认出了他的本相。”
“可在俺的记忆里，坤弟当年横推沧海，威风得紧，怎地如今只剩这点火候？”
张老道斜睨孙悟空，满脸狐疑，只当孙悟空在为陈坤故作谦逊。
“大圣莫拿老道取笑，这小子先前的表现你没看到吗？连玉帝都被他撵得到处跑，就是天庭都让他拆得干净。论这等战绩，你还管叫...这点火候？”
“俺老孙当是不知，但俺绝不说假。”孙悟空看向金桥觉，问道，“菩萨，你知晓吗？”
金乔觉这边手上没停，仍在唤醒试图陈坤识海内的主体意识。
“咦？”就在这时，他手指轻抖，目光扫过陈坤腹部，脱口吐出一个词语：“轮回......”
“轮回？”张老道听到金乔觉口中吐出两个字，恍然拍手，“这就说得通了，这小子应该是去轮回了，所以才现在这般模样。”
“还是菩萨有见地，一眼就看出来了。”张老道佩服地拍了下金乔觉的马屁。
金乔觉嘴角微微一扯，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继续加大手上的佛光输出。
就这样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金乔觉停止了手上佛光的溢出。
而他面前的陈坤则慢慢张开了双眼。
陈坤张开双眼，眼前先是一片迷离，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猴头。
“猴...哥？”陈坤下意识开口喊出。
“坤弟？你真的是坤弟！俺老孙没说假吧。” 孙悟空开心上前扶起陈坤，“坤弟，你没事吧？俺老孙之前一棒子没打疼你吧？”
陈坤站起身来，脑海中一段段记忆飞快闪过，最后停留在他被一棒子敲晕之后的画面。
“唔——”陈坤下意识摸了摸脑门，还真别说，现在还能感到隐隐感觉作痛。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他先是看了眼金乔觉，随后又迅速转身看向马灵耀。
马灵耀就那样站在那儿与陈坤平淡对视。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周围其他人都默契地没人出声打破这个氛围。
直到两分半后，陈坤才率先开口。
“马灵耀，我要九转还魂丹，条件随意你开。”
马灵耀呵呵一笑，抬手一翻，掌心多出一枚灰扑扑、死气沉沉的丹药。
“陈坤，你知道我为何要争这一枚九转还魂丹吗？”
陈坤死死盯着马灵耀手里的那枚丹药，已经挪不开眼。
“不清楚......不过，以你的身份，都亲自出手抢丹，想必这枚九转还魂丹，对你来说应该十分重要。”
“你说的不错。”马灵耀掌心风火骤起，那枚九转还魂丹悬浮起来。
在风火的烤炼下，一条白乎乎的蠕动虫子从丹药里爬出，又瞬间被烤成灰烬，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这丹药被玉帝做了手脚，我现在清除了隐患，但是这丹药依旧缠着沧海死气。于我来说，要想完完全全祛除这沧海死气，一时半会还很难做到。”
“但九转还魂丹既然到手了，那就是一个希望，一个能解我心中执念的希望。”
“执念？希望？”陈坤看着重新落回马灵耀手里的九转还魂丹，抬头再次直视马灵耀，眼神同样坚定。
“马灵耀，这九转还魂丹，同样成了我的执念，我的希望！”
“看来今天，我们两人，只能有一个人能得到这枚丹药了！”
陈坤浑身再次燃起金身魂火，双目中墨黑色迅速蔓延。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孙悟空默默朝陈坤那边靠了一步。
张老道则事不关己地偷偷后退一步。
金乔觉却仍旧伫立原地，双掌合十，梵音低回。
“阿弥陀佛。二位皆修行之人，九转还魂丹纵是稀世奇珍，亦不过外物。”
“一念若痴，万障俱生。莫教此丹，反成遮蔽本心执念的尘埃。”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
然而，就在这一刻，马灵耀忽然甩手，将手中的九转还魂丹扔了出去，直奔陈坤而去。
陈坤满脸错愕，但反应极快，举手稳稳接住了飞来的丹药。
金乔觉愣了愣，显然没料到马灵耀会有如此这般——姓马的改性了？
张老道和孙悟空同样没料到这一出，齐齐愣住。
陈坤举着九转还魂丹，仔细端详了几眼，确认不是被掉包的赝品，是真品。
马灵耀没有作假，就这么把九转还魂丹送给自己了！
陈坤全身立马恢复原样，魂火熄灭，双目之中的墨色尽数褪去。
他问道：“为什么？”
马灵耀缓缓侧身，抬头望向远处虚空。
那里浓浓白雾，却似乎遮挡不住的他的目光，像在看很远的地方。
“听说，你与吾儿华光关系不错。”
陈坤紧紧握住手中九转还魂丹回道：“大世子跟我关系确实不错，但这跟你给我这枚丹药，有什么关系？”
“呵呵，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执念便在我儿华光身上。”
马灵耀抬手指向苍茫深处的方向。
“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有三个儿子.....但他们都死了，都死在了这一片苍茫之中.....而如今的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
“……”
“你...在说什么？”陈坤大脑一时间直接宕机，整个人都懵了，他有点没缓过神来。
什么叫他的三个儿子全死了......那怎么还剩下了一个？
陈坤已经无法理解马灵耀在说什么话。
是这家伙脑袋出问题了，疯了？
还是马华光不是他亲生的儿子，是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