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芊芊怔住，一言不发地看她。
她噗嗤笑出了声：“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会死？”
江晚梓故作轻松，抱着她：“所以我才说如果啊！”
“没有如果，”孙芊芊神色一凛，“别说那些丧气话，你会长命百岁，一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江晚梓抱着她的手微僵，扬起脑袋看她，撒娇：“哎呀，这只是我的一个假设，你就假设一下嘛，你会考虑吗？”
见她真的想知道这个答案，孙芊芊眉头轻轻皱起，静静地看着她。
这次，她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看她半晌后，视线落在她微隆的肚子上。
她声音很坚定：“会。”
江晚梓鼻头一酸。
孙芊芊捧起她小脸，像是给她一个承诺，神色认真：“小七，就像你说的，这个孩子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带着你血缘的最亲的亲人，同样，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如果你真的……”
说到这里，孙芊芊鼻头一酸，有点想哭：“哎呀，真是要命，我一直都不敢想象你会先我离开这个世界，你让我仅仅这么假设，我就很难受了。”
见怀里的小姑娘期盼着她的答案，孙芊芊继续说：“如果你真的走了，这个孩子是你留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念想，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他，直到他长大成才。”
江晚梓抿唇笑，眼眶里的酸意袭来，把她抱得更紧：“谢谢你，小六姐姐。”
孙芊芊诧异：“哎呦，终于叫姐姐了？”
江晚梓撒娇，不好意思起来。
江晚梓不太喜欢叫她姐姐，总觉得把她叫老了。
与其叫这个以年龄差距为准的称呼，她更喜欢叫她小六。
“小六”这个名字，没有年龄差距，就好像她们是同命相怜的互为对方的救赎者，带着她童年里所有的美好回忆。
孙芊芊知道她不好意思，也没有拆穿，忍不住亲了亲她发顶。
“很晚了，睡觉吧，好不好？”
“好。”
-
翌日，两人一起早起上班。
孙芊芊做的是售货员，每天早上都得把送货车卸下来的货物一一搬到超市内，再跟其他人把商品一一分发摆放在规定的位置内。
江晚梓负责收银，已经把昨天的账单算完，并打印成纸。
她拿着昨天的账单走过去：“老板娘，账单已经做好了，您看一下。”
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许是过于操劳，面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上几岁。
虽然平时她喜欢唠叨，但为人还是善良和蔼，做错事也不会很严厉地苛责。
“好嘞，我看看。”老板娘擦了擦手，接过看了一眼，“还是我家晚晚擅长做这个呀，看看这账单做的，多清晰，多一目了然啊！能招到你啊，可是我来福超市的福气呦！”
江晚梓的学历很高，又有在大公司工作的经验，委身在这家超市工作，底薪三千块钱，对老板娘来说，确实是屈才了。
江晚梓开玩笑：“那你给我多加几百块工资呗。”
谈起钱，老板娘就开始装傻充愣了，连忙摆手：“哎呀我听不见听不见，你跟芊芊把这些可乐摆放到冰箱吧，我先去把账单算一下，免得算错喽。”
说完，直接开溜了。
孙芊芊把一箱箱可乐搬进来，忍不住笑了声：“她这家伙，一谈钱就装傻，典型的压榨！”
江晚梓也跟着笑：“能理解，毕竟她是老板娘。”
说着，她弯腰做势要抱起一提可乐。
孙芊芊一见，连忙阻止：“哎呀呀，你别搬这个，小心闪到腰！”接过她怀里那提可乐，边走边说，“你身子不方便，赶紧去前台照看生意吧。”
“天早着，都还没人买东西……”江晚梓说着，再次弯腰。
这次她倒是不抱那么重的一提可乐了，而是把那袋子的膨化食品提起来。
“你不让提可乐，那我提这些轻的吧。今天上班就你一个人，这么多东西我不帮忙，你怎么处理得完……”
话间，江晚梓脚底踩到什么，身体踉跄了几下，后背突然抵上一堵温热的肉墙。
一股清香的古龙水味道扑鼻而来。
那味道很熟悉。
江晚梓身体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