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能感觉有点儿头疼。
本来，当初蒋临风说的是，替蒋三金重开锣鼓再开张，想的是广撒网，浪里淘沙，只要他们接的委托够多，总能从中间找到一些和黑茅有关的事情。
这样听起来，何大能还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着急。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人家急啊。
急着搞定他们。
何大能舔了舔嘴唇，看了蒋临风一眼，只见蒋临风这会儿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
碰到这种事情，谁不犯愁那是假的。
只是，蒋临风跟何大能都强作镇定，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李瑞池直接沉吟了一声。
“那……他们是不是盯着咱们来的啊？”
何大能和蒋临风同时就给他来了个眼神。
你才知道？
反射弧够长的。
正当两人对着李瑞池翻白眼的时候，地上的布偶又动了。
这次蒋多难跳来跳去，动作看起来也有点儿凝重，蒋临风看了一阵，给何大能和李瑞池翻译起来。
“我觉得……他的魂魄可能已经散到了很多地方了。”
蒋临风缓缓告诉何大能和李瑞池。
事情非常简单粗暴。
这个叫李维奇的男人，一直没什么桃花，后来听人出主意，说是请佛牌能够招桃花，还给了他不少事实案例，说得他还挺心动，李维奇也就去请了一尊，地点嘛，就是何大能和蒋临风他们去过的那个地方。
而这个佛牌，也是真的……格外有效。
李维奇刚把佛牌请回来，就感觉身边的女孩儿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起初他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后来……
“就是，那种事情，你们懂的……”
何大能发现蒋临风的表情有点儿古怪，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看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难以名状的事情，搞得她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复述。
“羞羞的那种？”李瑞池在旁边问了一声。
蒋临风勉强地点了下头。
看着蒋多难在地上忙活得虎虎生风的样子，何大能憋不住想笑，现在就有点儿后悔他是不是应该学一下和蒋多难的沟通方式，感觉李维奇应该是描述得相当详细，详细到连蒋临风都觉得不堪入耳的那种程度。
“够了！可以了！这种过程不用讲得这么明白……”
蒋临风摆手呵斥了一声，看着她那脸颊涨红得好像快爆炸的样子，何大能一只手捏着上下两片嘴唇——生怕一不小心笑出来就停不下来了。
但是正当蒋临风刚呵斥完，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我明白了！”
蒋临风把蒋多难从李维奇那儿听到的说法又转述了一遍——
从来没有桃花的李维奇一下成了女孩儿争先恐后簇拥的对象，起初还挺高兴，觉得这佛牌有效果。
不过李维奇又不是好色之徒，当然了，反正这是他自己的说法。
反正，那些女孩儿，不，不光是女孩儿了，那些女性吧，年龄涵盖了各种年龄段，开始对李维奇趋之若鹜，从老到小，一个都不放过，而且对李维奇的态度相当的简单粗暴，一上来就要对他想入非非的那种。
感觉不是想和李维奇谈恋爱什么的，就是简单直接地要求和他发生点什么。
起初李维奇还是有些窃喜的，但是后来渐渐就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这些就是李维奇详细描述的部分，不过他的重点不是在于想要把那些过程精准复述出来，而是在于……
“他发现那些女人那个时候，都不像人……”
何大能愣了一下。
“不像人？什么意思？”
这回地上的蒋多难忙活得更快了，飞速地表达着。
“她们要求不能开灯，而且声音很奇怪，说是感觉有点儿阴阳怪气的……”
李维奇说，每次发生了那些难以名状的事情之后，他都会感觉异常疲惫，起初还以为是正常反应，这种事情毕竟特么比干活儿还累。
但是何大能和李瑞池作为局外人，这会儿一听就明白了。
李维奇是被吸走了精气。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在于……
“他说，”蒋临风压低了声音，慢慢一字一顿道：“感觉那些女人身上都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好像是动物，而且每一次都不一样。
“啊！”
何大能一拍脑门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应该去找——”
都没等何大能说完，蒋临风和李瑞池几乎是跟他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红姐！”
没错儿，听到李维奇说从那些女人身上闻到了动物的味道时，就算是何大能和李瑞池这种半桶水，也在第一时间同时想到了什么。
动物成精。
那不就是仙家么！
蒋临风说，这城市里面仙家的地盘几乎都是红姐把持着的，这叫做大堂口，虽然这里有很多出马仙，但是不管有多少，红姐这儿是头一份儿，有点儿总管理者的的意思，什么仙家想要出马办事立堂口，都要先经过红姐的同意。
而后面的过程就很简单了，李维奇说他后来变得越来越虚弱，本来也想停一停的，但是奈何这种事情开了个口儿之后，想停都停不下来，各路人马对他简直就像围追堵截，大姐姐小姐姐一言不合就要吃定李维奇，躲都躲不开，最夸张的一次，碰到个送外卖的小姐姐，破门而入说什么都不走了！
李维奇很是无语，但又没有办法，听人说请了这种东西，要是自己不想供奉了，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能打哪儿请来的送回哪儿去，李多难就只能回到那个请佛牌的大厦里。
只是这次一进去，就好像迷宫一样，再怎么都出不来了。
何大能和蒋临风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看样子，是魂魄被困在里面了。
至于那身上的两个东西。
蒋临风咬着嘴唇沉思片刻。
前面的那个，应该是黑茅用来占用这男人身体的什么东西，后面的那个，现在说不好到是什么，但是不论如何，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李维奇的魂魄，有很大的一部分都在那些不是人的东西身上。
感觉就好像是……尼玛这回不是何大能他们在广撒网，他们只是撞到了那些黑茅撒的网上，人家那才叫广撒网好么，应该有不少这些动物的精魄在收集人的魂魄，就像是……何大能他们之前在片场看到的那些猫。
凭着李维奇说的那些人的数量，感觉想要把魂魄一点点找回来有点儿不太靠谱。
还是要到源头去想解决的办法。
“去找红姐。”
说这话的时候，蒋临风深吸了口气，脸上仿佛有黑云盖顶一般。
何大能看着她那表情，心中也不禁沉重了几分。
看来，蒋临风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