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的快艇终于抵达仓库附近的码头。她关掉引擎,悄悄登上码头,沿着仓库的墙壁潜行。
透过窗户的缝隙,她看到了被绑在快艇上的李星银,也看到了旁边的杀手d,却没看到瘦高个的身影,她心里一沉,知道瘦高个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杀手d靠在堆叠的木箱上,左手把玩着锋利的匕首,右手食指指甲在刀刃上反复摩挲,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仓库大门,耳朵捕捉着门外每一丝异动,快艇引擎的余响还没完全消散,他就知道,猎物的同伙来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一决高下吧,别浪费时间。”杀手d的声音带着疯癫的戏谑,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寒光映着他扭曲的笑容。
“吱呀”一声,仓库的铁皮门被推开,雨水顺着门框流成细帘。
风间披着湿透的黑色风衣走进来,刚迈过门槛,目光就被角落那具盖着渔网的尸体吸引,露出的半截黑色裤腿和熟悉的袖口,正是她派来接应李星银的瘦高个。
她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拧紧,仅露的右眼像淬了冰的刀锋,扫过地上凝固的暗红血迹,声音沉得能滴出水:“你知道,你在和谁作对?”
“别废话了,死老太婆。”杀手d漫不经心从木箱上一跃而下,落地时脚掌轻碾地面,带起一层灰尘。话音未落,他猛地扬手,手中的匕首如离弦之箭,直取风间的头颅,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在仓库里回荡。
风间早有防备,身体像被风吹动的纸鸢般侧身,匕首擦着她的耳际飞过,“笃”地钉在身后的木板上,刀柄还在微微震颤。
她毫不停顿,左手迅速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枚黑色烟雾弹,拇指按开保险栓,狠狠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浓烈的灰色烟雾瞬间炸开,如潮水般席卷整个仓库。
杀手d猝不及防,被烟雾呛得剧烈咳嗽,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光影。他烦躁地怒吼,挥舞着手臂在烟雾中乱抓,却连风间的衣角都碰不到。
就在杀手d胡乱摸索之际,烟雾深处传来几道几乎不可闻的破空声。
风间藏在袖中的五根银色细针已悄然射出,针尖淬过麻痹神经的药液,泛着幽蓝的光泽,分别瞄准他的咽喉、膝盖弯、手腕等要害。她站在烟雾边缘,呼吸轻得像羽毛,仅凭听觉就锁定了杀手d的位置。
烟雾还未散尽,五枚银针已如流星般射向杀手d周身要害。他凭着肌肉记忆侧身翻滚,咽喉险险避过,可左肩、右腿膝盖和后腰还是各中一枚,银针刺入皮肉的闷响清晰可闻。
杀手d却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反手拔出后腰的银针,看都不看就甩在地上,掌心碾过针尖时,嘴角竟勾起疯癫的笑:“就这点力气?给我挠痒呢?”
风间瞳孔微缩,她的银针淬有麻痹神经的药液,寻常人中一枚就会半身酸麻,可这家伙竟毫不在意。
没等她反应,杀手d已如猎豹般扑来,右手短刀直劈她面门,左手成爪抓向她持针的手腕。风间足尖点地向后飘出半米,短刀擦着她的发髻劈在地上,溅起一片木屑。
“老东西,躲什么!”杀手d狞笑一声,抬腿踹向旁边的木箱,沉重的木箱轰然倒地,正好挡住风间的退路。
他趁机近身,短刀横削,刀势又快又狠。
风间腰身一拧,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同时指尖银针直刺他的肘关节,这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即便没有痛觉,关节受损也会丧失行动力。
可银针刚触到杀手d的皮肤,他就猛地沉肩,用肌肉硬生生夹住针尖。
风间只觉指尖一滞,刚要抽针,杀手d已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风间的手腕传来剧痛,银针脱手落地。她忍着疼,屈膝顶向杀手d的小腹,却被他用膝盖死死顶住,力道大得让她五脏六腑都发疼。
杀手d将她按在墙上,短刀抵住她的咽喉,“死吧!死了我就去找静修会的余孽!”风间突然笑了,嘴角溢出一丝血沫,她趁杀手d说话的间隙,右手悄悄摸到靴筒里的备用短刃,猛地刺向他的腰侧旧伤。
那是上次刺杀张永和时留下的伤口,虽已愈合,却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痛处”。
“啊——”杀手d果然惨叫一声,力道松了一瞬。
风间趁机抬腿踹向他的膝盖,借着反作用力向后退开,捂着发疼的手腕大口喘气。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滴在沾满血的风衣上,她能清晰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的钝痛,刚才的缠斗,已耗尽她大半力气。
而杀手d只是抹了把腰侧的血,眼神反而更疯狂了。
他扯掉染血的外套,露出布满伤疤的上身,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却像勋章般让他兴奋。“痛快!太痛快了!”他挥舞着短刀,再次冲来,刀势比之前更猛,完全不顾自身防守,摆明了要和风间同归于尽。
风间只能狼狈躲闪,后背被木箱棱角撞得生疼,手臂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知道不能再硬拼,目光扫过仓库角落的消防栓,突然有了主意。
她故意卖个破绽,让杀手d的短刀刺向自己的左肩,同时转身撞向消防栓的阀门。
“滋——”高压水流瞬间喷涌而出,在仓库里形成一道水幕。杀手d的视线被挡住,刚要挥刀乱砍,就被风间从侧面扑倒在地。
两人在积水里扭打,风间死死按住他持刀的手,用尽全力将他的手腕往地上磕。一次、两次、三次……杀手d的手终于松了,短刀滑落在积水中。
可风间也彻底脱力,趴在杀手d身上大口喘气。杀手d狞笑着翻过身,掐住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老东西,你的力气用完了……”风间的脸渐渐涨红,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崔敏的特警队已经抵达松永岛,装甲车在仓库外围形成包围圈,狙击手在远处的制高点就位,直升机在仓库上空盘旋,用扩音喇叭喊道:“里面的人听着!立刻释放李星银!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