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恢复猫形，跑到温老教授面前咪咪喵喵说了两句，便回到宿舍里睡觉。
他们离开考场时是下午三点，他一觉起来时也才六点多。
不过因为现在已经是初冬，天黑得早，小猫咪从床上蹦到飘窗往外看时，天已经黑了，天空只剩一点残阳余晖。
猫猫蹲坐在飘窗前的软垫上，发了会儿呆。
这一场毕业考从盛夏考到初冬，考的时候鸡飞狗跳，现在全都考完了，反而觉得有点空虚。
小猫咪无意识地叹了口气，歪着脑袋抵在旁边的玩偶上蹭蹭耳朵，忽然听到手机在震动，赶紧转身跳回床上，爪爪拍在手机屏幕上一划，接通电话。
[绒绒，睡醒了吧？]
温绒喵里喵气地嗯了一声。
[正好也该吃晚饭了，你想吃什么？去云外山河，还是在宿舍里吃？]
温绒想了想，“去云外山河吧。”
可选的食物多，而且吃完了也不用自己收拾残局。
[好，那我一会儿来接你。]
“嗯。”
电话挂断，猫猫在被子上撅着毛屁股伸了个懒腰，又往前探身抻抻后腿，把睡得迟钝的骨头都抻开了，才跳下床，哒哒哒地溜达进卫生间里洗漱。
十分钟后，司律便到温绒的宿舍了。
温绒已经给温老教授发短信报告行程，看见只有司律一个人来，问道：“可爱不来吗？”
“她和家里人一起吃。”司律伸出手，轻轻招了招，“我们两个人吃，走吧。”
温绒上前把手塞进司律掌心里，和他一起下山吃饭。
云外山河一直都很多人，每次考试结束，生意更加火爆。
目前只有六号考场考试结束，在店里吃饭的学生至少一半是六号考场的考生。
司律和温绒是在包厢里吃的，一边吃一边用包厢的投影仪看其他考场的直播。
论精彩肯定没有六号考场精彩，不过有些同学的考试操作还挺下饭的。
吃饱喝足离开云外山河后，两人也没急着回学校，在镇子里慢吞吞地散步。
司律今天穿得很英伦，白衬衫、卡其色针织背心、黑色长裤，外搭一件长大衣。
大衣的口袋挺大，他便握着温绒一只手塞进口袋里，肩并肩走在古色古香的步行街上。
他俩都不冷，不过还是很应景的穿得暖呼呼，温绒脖子上还围着一条毛茸茸的围巾。
“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司律呼出一团白雾，俊美清贵的脸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温和，“绒绒，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温绒沉思起来。
作为玄门第一学府，问道学宫实行的是本硕连读制，他们毕业之后便是硕士，考博相当于拜某个老师为亲传恩师，成为对方的入室弟子，拜不拜得进，全看造化。
温绒是不需要考博的，他本身就是温老教授的徒弟，相当于直接保送了。
不过温老教授现在已经退休，不执教，还喜欢满世界乱跑，温绒也不一定跟着去。
玄门也有面向普通人的政府部门，但温绒不是很想去当社畜，他不爱和人打交道。
啊，所以毕业后要干啥呢？
温绒沉思着沉思着，不自觉地皱起眉来。
“还没做好打算吗？”司律低头温声道，“那和我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温绒仰起头看向司律，暖色灯光落在他眼里，把蔚蓝的双眼晕染成漂亮的紫色，“旅游？”
“对，旅游，去看人间，看天地。”司律轻声说着，嗓音低沉而温柔，明明语调很平缓，也没有什么天花乱坠的形容词，却有一种娓娓道来的吸引力，“我小时候和太叔祖一起住，宅子离学宫不远，那里有很大一片桃花林，林子里还有曲水流觞亭。甄可爱家也很好看，她家后山有一片湖泊，长了很多莲花，夏天一到，便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温绒安静而专注地望着他，心神不由自主地全都放在他身上。
“东海也有很多地方很好玩，澜曦姐很会经营，很多地方都被她开发成景区，我们可以去织女岛看粉色沙滩，那里的落日是玫瑰色的，很多情侣都爱去那里。还可以去海钓，去冲浪，去潜水，看海豚和虎鲸。
“无厄寺虽然不是景区，但也可以去玩玩。明年是无厄寺建寺第三百年，到时候应该会有周年庆，可能没有俗家的庆典那么热闹，不过也值得去看看。
“还有岭南，那里保留了很多祭祀活动，和北方大不相同，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去看看。
“哦，还有国外，你应该还没去过福林加斯，我之前跟着太叔祖去过一次，那里还不错，和我们学宫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城堡挺好看的，图书馆也很大，管理员是一个树人，年纪比我太叔祖还大呢。”
司律不紧不慢地说了很多，侧头看向一直望着自己的温绒，望着他圆圆的双眼，不由得停了下来。
很多人都说司律有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被他那双眼望着，哪怕是直男都会有怦然心动的错觉。
但司律一直都觉得，明明温绒的眼睛才是最漂亮、最让人心动的，那双蔚蓝猫猫眼并不深情，相反，特别的澄澈平静，甚至有些天真，但被他专注地望着时，便会不由自主地心软，想为他披荆斩棘，搜刮全世界的宝物送到他面前。
想为小猫献上全部的忠诚。
司律忍不住亲了亲温绒的额头，轻声问道：“绒绒，要和我一起旅游吗？”
“好。”
司律轻轻笑了起来，亲吻一点一点落在温绒的鼻尖、脸颊和嘴唇上。
他虔诚地亲吻着自己的小猫。
……
毕业考终于彻底落下帷幕，所有考场都关闭了。
童镜加班算分，考生们回到宿舍补觉，第二天还得忙着准备毕业典礼要穿的衣服、熟悉流程。
凯莉丝副校长和自家学生沟通过后，决定晚两天再回去，先观看问道学宫的毕业礼，也顺便邀请毕业生们到他们学校去参观自家毕业礼。
考完后第二天，问道学宫的考生们都领到了自己成绩单和毕业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