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让女儿张月月来首都上学这事儿，究竟是对是错呢？
李娜自己也迷茫得很，心头总萦绕着不安——她觉得自己似乎强行闯入了女儿的因果，所以……
这份迷茫更让她痛彻地认识到自己的失败！
在女儿身边，在老家那群人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以前李娜总觉得自己疯了，现在想想，她分明是被那个窒息的环境活活逼疯的！幸好还没疯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真就触犯刑法无可挽回了。
但李娜转念一想，管它对错呢，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下定决心，绝不再插手！
张明宇要是被女儿闹腾得受不了，要是觉得养女儿太费劲，那就滚回老家去！把张月月再扔回老家的破学校！人往高处走，每一步都难如登天；往下面溜？那容易得很，只要放弃就够了！
张月月在家老实了没几天，又开始跟奶奶和爸爸撒泼耍赖。奶奶和爸爸都宠她，只要她一撒娇、一掉眼泪，他们就心软。
尤其是她闯了祸被李娜教训的时候，爸爸和奶奶准会跳出来护着她！
就像小时候那次偷钱，李娜狠狠揍了张月月一顿，婆婆立刻冲出来阻拦，还气得心脏病发作！这下可好，李娜的名声彻底臭了！用句难听的话说，那真是顶风都能臭八里地！
不认识的路人，或者仅仅是能叫出名字的熟人，偶尔都会甩过来一句：“李娜你怎么能这样？！”李娜就算解释，对方也只会说：“那你当妈的打孩子，非得当着婆婆的面？不知道你婆婆岁数大了吗？！”
总之，你周遭所有人都认为你不对，那你就连喘气儿都是错的！
而这次，没有李娜在了。
张月月这回闹着要请名师补习——班里的确有些家里条件好的同学。据说一节课就要1200块，甚至还有更贵的！
张明宇根本负担不起！张月月就哭天抢地、撒泼打滚。
张明宇气疯了，狠狠揍了张月月一顿，吼道：“张月月！你爸一个月挣几个钱，你不知道吗？！人家家里什么条件？咱们家什么条件？！”
张月月被打急了，尖声顶撞：“既然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我妈生我？！我妈说过好几次要打掉我，是你们死死盯着她，不让她打的！”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张明宇的心窝，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怒火！因为生这孩子之前，他和李娜就天天吵翻天！李娜当时坚决要离婚，铁了心要去打胎，结果被一群人又拉又劝，生生拦了下来！甚至有一回李娜人都到医院了，还是被他们用各种理由哄骗拖住。再加上当时为了什么狗屁任务，上面也不准打胎！
反正张月月能生下来，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可生下来之后，所有的事就全成了李娜一个人的负担！
最可恨的是，他们明明找人偷偷查过，都说是男孩，结果生下来却是个“没用的丫头”！
张明宇被女儿这番话彻底气疯了，咆哮道：“好！你这么说是吧？！行！给老子滚回老家去！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想活了？！少跟老子玩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老子不吃这套！要么你就给老子滚！现在就滚！！”
“滚就滚！”张月月气得直跺脚，真的一扭头冲出了家门。
其实她就躲在不远处藏着，结果她爸真就狠下心不去找她！
最后她自己饿得实在受不了，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爷俩这么一闹腾。
当奶奶的也一声没吭。这老太太心里盘算得清楚着呢：儿媳妇是外人，是恶人，自然心疼自家血脉被外人打；但儿子可是亲生的！孙女和儿子比起来？那当然是儿子！儿子是给自己养老送终的，孙女儿顶个屁用！
老太太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李娜能这么决绝，早知道现在给儿子再娶个老婆这么难，当初就不该把事情做那么绝！
老太太其实最能装模作样！李娜生孩子之前，她表现得对李娜好得不得了，各种甜言蜜语、画大饼。结果孩子一生下来，立刻就变脸了！
当然，老太太也没料到李娜能那么狠心，整整八年，死活就是不肯再生二胎！
老太太原本打的主意是：女人生个孩子就被彻底拴住了。虽然有离婚的，但有几个女人真能那么狠？她也算准了李娜的娘家根本回不去——李娜的爸吃喝嫖赌，看这女儿就像眼中钉肉中刺，还特别好面子。只要稍加挑拨，那当爹的就能跟闺女动手。
而且当时孩子还小，要是闹离婚让法院判，孩子肯定判给当妈的。毕竟还在哺乳期。可李娜要抱着那么小的孩子走？手里一分钱没有，带着孩子根本没法工作赚钱，娘俩怎么活？这婚根本离不成！
儿子张明宇当时态度也异常强硬：离婚可以，你李娜必须净身出户，孩子他绝对不要！
总之，当年就是把李娜死死地拿捏住了：离婚，孩子跟妈，这当妈的养不起；不离，就耗着！娘家？那是条死路！
张月月这回来了还又被狠狠的揍一顿，并且约法三章！
那就是好好的上学，不准去外面乱跑，放学回来后要帮忙给奶奶做家务活！
至于再要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要一回打一回！
当然老师有什么要求的话，会直接发手机里，发班级群里。
那就是本来咱们家就不是有钱的人家，能供你在这上学就不错了，再闹的话就直接回老家！
虽然说直接回老家，也算便宜李娜了，毕竟李娜这房子能租给别人了，并且绝对不可能花他们身上。
但这孩子闹当爸的当奶奶就这么说，态度还这么坚决，冷着脸冷很多天！
张月月抹抹眼泪也就老实了，也乖了，听话了！
就偶尔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几回，结果发现没人管，也就不再哭了。
因为知道哭了没用…
但就是憋着一股气，死活不回老家，她都三年级了，也不小，说是8岁，但这是8周岁。
在农村都能算得上是10岁了，啥不知道啊？
自然早就听说过这首都的教育和老家农村有什么区别？
并且这首都多好啊，就这房子虽然小点，但是这么小的她都能感觉出来各种的比老家强太多了！
……………
水晶吊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衣香鬓影间，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在空气里。李娜轻轻晃动着手中剔透的香槟杯，偶尔喝一口，感觉是又香又甜的！
莫神回来了，作为他的女伴，李娜自然要陪同出席这类宴会。
老实说，她对这种场合并不排斥，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在老家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生活仿佛只有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气和无处可逃的孤立。娘家视她如累赘，婆家拿她当牛马，她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被所有人毫不留情地榨取着每一分价值。此刻能置身于这优雅的场合，暂时逃离那令人窒息的泥沼，哪怕只是片刻，也让她感到一丝喘息。
她正微微出神地想着，一个身影带着香风靠了过来。是张子君——莫神一位朋友身边那位和李娜同龄、来自魔都远郊小镇女伴。
张子君妆容精致，眼角眉梢带着一种水灵灵的、仿佛不谙世事的好奇。她先是看似无意地碰了碰李娜的胳膊，然后歪着头，用刻意压低却足够清晰的声音问道。
李娜眼尾轻轻扫过张子君窥探的神情，唇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夫妻？张小姐消息不太灵通呀。”她慢条斯理地抚过无名指上闪烁的蓝宝石戒指。
今天李娜就带着这全套的蓝宝石首饰来的，是莫神参加慈善拍卖会时，据说花了5,000万刀拍来的。
虽然真正价值也就值个600万刀吧。
她偏偏此时说话的声音浸着蜜糖般的凉意：“港岛同居不领证的情侣，怕是比维多利亚港的游轮还多呢。至于结婚证嘛——”
她忽然倾身向前，耳语般轻吐：“那些顶着头衔的家族，要么是结婚不领证。要么领证的话，那婚前协议比资治通鉴都厚。”
就更别说这张子君的男朋友，可是有太太的，就像李娜说的那样，是家族联姻。有结婚仪式，但是没登记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