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宝姨娘也一同来了，凝歌倒是高兴。
又有宝姨娘帮着出手，这出戏应该也会更加精彩。
凝歌约在品香楼，雅致的包间，吩咐寻芳觅春帮着扶宝姨娘落座。
那斗大的肚子，凝歌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整得跟真的似的，不得不佩服宝姨娘的做戏做全套，大半年这么演下来，竟没让秋锦年这个枕边人发下半分破绽。
一落座，秋晚颜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但又底气不足，显得很是瑟缩。
“你……究竟为何要见我？”
凝歌一笑，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妹妹何出此言？我们到底是同胞姐妹，闲暇时出来喝喝茶多正常呀！”
宝姨娘实在看不惯秋晚颜那鹌鹑样，直截了当：“咱们也就不用说这些面上的客套话了，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这么爽快，凝歌倒求之不得：“我见你们，是为世子府闹毒蛇一事。”
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秋晚颜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是说了么？！那件事与我无关！不是我干的！”
宝姨娘倒是没有秋晚颜这么莽撞，想了想，重新拉她坐下，盯紧凝歌。
“当时你自己都清楚，那毒蛇其实是冲着我们晚颜来的，你也心知肚明，幕后黑手就是将军府的人，为何如今又起疑心？”
凝歌好笑：“并非是我又起疑心，我是怕啊！”
“怕？”宝姨娘猜不透凝歌，“你怕什么？”
“怕如姨娘所说，往后我的院子里哪天又出现什么毒物，即便罪名都算在你们头上，但伤的依旧是我和世子府的人，这不把真正的幕后指使揪出来，总无法安心不是？”
秋晚颜母女讶然相视，宝姨娘试探着：“你想抓住幕后指使来？”
秋晚颜插话：“等等！这幕后指使，除了裴书敏还有谁？只有她会这般针对我，这般恨我，把账房的事嫁祸给我，我不过买两个丫鬟她也兴风作浪！得亏让我抓住了她小鞭子，知道了她跟林家老四珠胎暗结，才狠狠报了这仇！”
提起来秋晚颜就恨得牙痒痒：“如今她都嫁去林家了，手再长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了！”
凝歌闻言笑出了声，扬眸提醒：“妹妹当真觉得，将军府只有裴书敏这般针对你，记恨你，容不下你？”
秋晚颜仔细想了想，没理出个头绪：“你要这么问，那将军府除了书臣就没几个待见我！”
连下人都敢给她这个二少奶奶脸色看，将军府上下除了裴书臣，她自然个个都不喜欢。
但她竟然还沾沾自喜：“不过裴书敏那事是我提议让她嫁去林家才平息了这件事，现在母亲对我可是青眼有加，周妤棠可都比不上！”
凝歌轻笑出生，宝姨娘脸色却难看起来，冲着秋晚颜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息。
秋晚颜又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委屈地望着宝姨娘。
宝娘懒得搭理她，直接问凝歌：“你的意思是……毒蛇那事不是裴书敏，是……”
凝歌带着笑赞许：“还是宝姨娘瞧得通透呀，试想想，除了那人，将军府还有谁能这般容不下晚颜妹妹？”
宝姨娘陷入了沉思不说话，秋晚颜着急地寻求答案：“你们说的到底是谁？！”
凝歌好心地提点了一下秋晚颜：“你是将军府的二少奶奶，你的出现，能威胁到谁？”
秋晚颜如当头棒喝：“周妤棠？！”
宝姨娘没好气地睨她：“你可算想到她了！”
秋晚颜气呼呼地一砸桌子：“竟然是她？！那她为何不直接害我，要如此迂回害你？！”
这份清澈，宝姨娘都忍不了了：“你个猪脑子！直接害你岂不是让全世界都怀疑她了？她害这小贱——”
瞥向凝歌，宝姨娘被迫换了个称呼：“害你嫡姐，不单止让你被全世界怀疑，除了挑起你跟你嫡姐的矛盾，还成功让你怀疑到裴书敏那儿去了，也挑拨了你跟裴书敏，她这一举三得的法子，怎么也比直接害你要强吧？！”
秋晚颜恍然大悟：“这么说……我找人牙婆子买丫鬟那事，也是她在背后挑唆？！”
宝姨娘缓了缓口吻：“大有可能！就你还傻傻以为自己已经扳倒了对手，却连仇人是谁都还没找对！”
“贱人！”秋晚颜恼了，再度霍然站起，又被宝姨娘拉了回来。
凝歌瞧着她们母女间拉扯，宝姨娘这动作轻巧灵活得可一点儿也不像是身子笨重的孕妇。
也不说破，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瞧着。
把秋晚颜拉回来后，宝姨娘继续问凝歌。
“你又是如何知道毒蛇那件事是周妤棠在背后搞鬼的？”
“对啊！”秋晚颜恍然大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凝歌扬起唇角，就等着她们问这句话了。
“说来也是巧合，那日来世子府放毒蛇的是个菜农，昨夜被我世子府的人在大街上认出来了，悄悄跟了一段路，发现周妤棠竟然跟此人在一座农家小院里碰面，两人在里头两三个时辰才出来，那菜农出来时还换了将军府的护院衣服，很明显，当初就是周妤棠命他来世子府放毒蛇的。”
“原来如此！”秋晚颜有一次恍然大悟。
还是宝姨娘多了些心眼，听完沉默着并没有立刻说什么，细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凝歌多瞧了她两眼，唇角的弧度扩大。
就是要她多想！
得亏宝姨娘也来了，不然对着秋晚颜这个草包，凝歌还真有些头疼要怎么不露痕迹地把线索告诉她。
既然有宝姨娘在，凝歌继续漫不经心地透露线索：“说来也是奇怪，大晚上的，将军府的大少奶奶两三个时辰才回去，已经深夜了吧？昨夜将军府可有人说什么了？裴亦臣这个夫君，可有为此事发脾气？”
秋晚颜再度被提醒了。
昨夜将军府可是安安静静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周妤棠和裴亦臣那院子更是没见半点动静，想来周妤棠定是瞒着人偷偷溜出去的。
凝歌瞧着她神情，确定自己引导对了，继续说：“还有上回晚颜妹妹你被关禁闭，不是说将军府门禁规矩森严么？你不过晚回去了一些便关了禁闭，怎的她周妤棠就能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