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从石台中渗出来之后自然是要流到地上，渗进地砖之中。
这处墓葬中，不管是上下哪一层，墙砖跟墓顶的顶砖是同一种材质，是整块的石头的打磨成的砖头。
而地砖确实烧制的大块方形平面砖，这种烧制的材质比石制更吸水，液体一旦流上去很快就会被吸进去。
没有什么特殊缘由的，万璞玉凭借以往积累下的经验而养出的直觉，指挥伙计掀开了被液体浸湿，也就是石台附近的地砖。
事实上，他们已经掀开不少地砖了，也就是因为这里有石台压着的原因才保留到最后。
地砖被掀开之后，果然见到之前流下去的液体，但量太少，看不出有什么端倪来。
伙计灵机一动点了火去烤石台，但可能是火势不大的话造成的影响也没有多少，也可能是之前被消耗掉太多，流出来的液体并不多。
万璞玉性子急，摸了一把液体，感觉除了略微粘稠一些，跟一般的水也没很大的差别，于是直接把背包里的电解质水直接倒了下去。
此举还真的有用，更多的液体聚集在铜镜上，竟然能隐约看到下层透过砖缝照上来的光亮。
至此，万璞玉要是再想不明白铜镜其实是个透的，用他的话说他还是趁早把自己买到道阳观的祖坟里去算了。
于是他喊给云调，让他们从下往上打灯，更准确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唉，为什么这处墓葬要设计成这么奇怪的样子，”
云调轻叹一口气，习惯把问题摆出来再详细解决，
“有夹层还好理解，大不了就是为了藏什么东西，但两层墓室之间设置一面其实是用特殊手段可以透明的铜镜……”
“哎，你住过酒店吗？”
万璞玉突然问他。
“废话，谁还没住过……”
云调下意识反驳，却突然就想明白了万璞玉的意思。
他说的酒店的不是一般住的那种酒店，而是一些存在于隐秘阴暗角落的特殊酒店。
虽然云调没见过，但他也听说过有些酒店会存在双面镜，用来满足一些人偷窥客人的恶心癖好。
万璞玉的意思是说，这面巨大的铜镜也是用来做这个的。
当然，用偷窥可能不太合适。
也许是设计这处墓葬的人，为了在不破坏上下层结构的情况下能在上层查看下层的情况。
“那我们能利用上这个发现吗？”
于是云调咽回了下意识的疑问，转而变成一个提问，像是要把他们的思维拉到同一个层次。
万璞玉发现了他的小心思，其实越是沉默寡言的人心思越复杂细碎，但同样越是这样的心思越没必要拆穿，在能力范围内为什么不保护起来呢。
“虽然没有办法立马就利用上，但有发现总归还是好事吧？”
万璞玉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走向被他们清理出来的那些宝贝，
“来，让我看看你找到了些什么好东西。”
“我们的目的不在这里，”
云调提醒他，
“如果真的有那么巨大的宝藏，那这些相比起来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我当然是个贪财的人，但脑子也是清醒的，放心吧。”
万璞玉笑了笑，随意在盛满凌乱金器的箱子里翻了翻。
他其实主要想看的是潮湿带着一股霉味儿的木箱，他当然也想到这些木箱在这种环境下朽烂的可能性不高。
木箱变成这副样子，也许也跟上方会流下来的略微粘稠液体有关。
但……铜镜的密封性这么好，液体真的会越过那面巨大的铜镜流下来，浸湿这几个木箱吗？
这么思索着，万璞玉扒拉金器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在别人的视角看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吗？”
云调凑了过去。
“嗯……怎么说好呢，”
万璞玉还真从一堆金器里摸出了一个小东西，
“你知道蒂芙尼的历史有多久吗？蒂芙尼的戒指成为这里随葬品的可能性有多大？”
“蒂芙尼？”
云调彻底被他说懵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手里那一枚闪着光芒的小东西。
那竟然是一枚戒指，云调不是很了解珠宝饰品这方面，但觉得这种形状的戒指似乎很常见。
但既然是大牌的话，那应该是经典款吧。
万璞玉扯起嘴角呼声一笑，把戒指攥紧手心的同时看向墙后的那个夹层空间，
“你们挖了里面的墙壁跟地板，那有没有查看顶上？”
“顶上？”
云调的语气还是有点懵，但没有刚才说蒂芙尼时那么懵了。
他抬头看向夹层空间的顶部，那上面是跟外面大墓室一样是那片大铜镜的一部分，灯光照过去，反射回一片金黄色的光亮。
这种暖色的光亮，甚至把这破烂的墙后夹层给映衬的都有几分温馨。
人啊，这深刻在骨子里的趋光性还真是一言难尽。
“山岚，叫两个人拿梯子跟铲子来，撬开夹层顶部！”
云调招呼了山岚一声，墓顶还是有一定高度的，多两个人才能料理的了这个任务。
“不用了，”
万璞玉一边说着，一边朝夹层空间走过去，在路过一个伙计时随手抽走了他别在后腰上的手枪，
“弄这么麻烦干什么，我有更直接的方法。”
“喂，你别乱来！”
云调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拔腿想追过去，但动作已经晚了，万璞玉利落的给改装过的土枪挂挡，冲着夹层顶部的铜镜稳稳就是开出一枪。
随着枪响，铜镜或者说它里面竟然产生一阵颤动。
这里面一定有活物，简直都不用猜了。
万璞玉抬手又是一枪，打在跟刚才的弹孔差不多的位置。
这一次，里面的“东西”再没有忍住，随着枪响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这里打成筛子？”
万璞玉擎着一抹笑意，语气却很冰冷的冲着上方说，
“相比于在这种场合捡一个伙伴，我更乐意让这里多一具尸体，”
“这更让人放心，不是吗？”
这话说完，他贴心的给了对方半分钟的时间思考。
半分钟后，再次举起枪口，对方显然是做出了选择，铜镜里面剧烈的晃动起来。
最终，这一块铜镜被打开，露出里面更浓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