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候机室，比平常要更安静。
坐在dm附近的还有一些粉丝，他们只是小声地交流着。
“你看到这个留言没？”莉可冲着信真晃了晃手机。哪怕口罩外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素颜的莉可还是比平常看上去更憔悴一些。她刚刷到Luke转发的节目预告和他给粉丝的留言。
坐在她前面一排的立夏正狂打哈欠，困得眼泪狂流。悠月的脸隐藏在卫衣帽子和口罩里，头戴耳机又是一层包裹，正听着音乐闭目养神。斐斐站在靠窗的地方打电话，嘴里说着英文，应该是跟爸妈打电话。
“嗯，”信真的声音轻飘飘，眼神迷蒙，看上去也困了，“我过几天跟他有一起的杂志拍摄，他刚才还关注了我……”
说到这里，信真也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不怎么用个人账号，不知道为什么Luke偏偏关注了他。
他是五人中最不常在账号上活跃的人。
“是吗？”莉可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她打开自己的个人账号，“他没关注我……”
肯定是因为工作原因才关注信真的吧，莉可收起手机：“Luke人真的很好，你可不要到时候对人家爱理不理哦。”
Luke对dm的喜欢确实不是为了营业，而是真心喜欢。所以那天之后，莉可每次看到跟INSANItY相关消息的时候，都会特意关注一下Luke。
信真叹气表示自己只是话少，不是没礼貌。
他刷起了Luke个人账号的主页。
他发现Luke确实关注了dm的账号，偶尔还会在dm发布的内容下点赞。
那天综艺也是，有一个游戏环节是闪电猜歌。
有一首是dm的莉可part，只放了三秒，莉可自己都没听出来，dm其他人也还没反应过来，Luke已经回答出来了。
信真觉得，Luke比起喜欢dm，他更像是……只喜欢莉可一个人？
信真打了个哈欠，他太困了，于是放弃思考。
下次杂志拍摄的时候，他可以好好问这位粉丝前辈。
斐斐打完电话，走了回来，坐在了莉可旁边。莉
可本来想眯一会儿，感觉到斐斐在看自己，她睁开眼睛，嘴角带笑：
“要回家了开不开心？”
斐斐也笑了，声音压低：“我很开心，不过，有人上次因为我回家还哭了。”
“咳，”莉可迅速用咳嗽声掩盖住他的声音，“那次是误会！”那次不仅误会大了，莉可到现在都不懂自己怎么眼泪说掉就掉。
斐斐只是低声笑，并不继续说话了。
莉可瞪了他一眼，也压低声音：“亏我觉得你过年会一个人过，打算邀请你来家里一起过年呢！”
斐斐这下不笑了，他表情微妙地看向莉可：“……一起过年？”
“……对啊。”这还是莉可在和魏墨澜讨论菜谱的时候想到的，其他人各回各家，那么斐斐呢？他的家人都在国外。
反正这次魏墨澜也在，多一个斐斐也没什么问题。莉可是这么想的。
“……”斐斐的表情十分复杂，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莉可耳朵里塞着耳机没听清楚，向他靠近：“你说什么？”
“要，”斐斐的口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点奇怪，“一起过年的意思，是……”
什么一起过年的意思……？莉可研究了一下斐斐脸上古怪的表情，突然悟了，她噌得坐直了身体：“不是！不是你理解的那种把你介绍给爸妈的意思！！”
这一通解释完，莉可觉得脸都变热了，微微拉开口罩透气。
为什么路斐斐的理解角度总是那么清奇？！
斐斐一秒表情恢复正常了。只不过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出他脸上有一丝失望。
几个小时后，本应悠闲在飞机上补觉的他却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而莉可坐在跟他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上，睡得正香，还戴了他之前送她的大嘴鸟眼罩。
或许他猛地起身的声音把莉可吵醒了，莉可把眼罩掀开，揉了揉眼，“到了？”
他摇了摇头，莫名觉得心慌，他冲她伸出手，她的手也从毯子下出现，轻轻地握住了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异常，又或许是知道他做噩梦了，莉可并没有很快把手收回去。
“你是跟＜white Nightmare＞共鸣了？”莉可说，没睡醒所以声音懒懒的，“把这次噩梦的感觉记住，mV一定会拍得很顺利。”
＜white Nightmare＞——白色梦魇。
这次回归的主打歌，也是dm几人即将要拍摄的mV。
莉可的手又缩回了毯子里，眼罩还没戴回去就再次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跟刚才和斐斐握了手，莉可刚才破获抢劫案的帅气梦境被打断了，紧接而来的梦让人觉得身临其境却又背离现实——
香薰蜡烛的微光若隐若现，微甜香气与流淌的浪漫舒缓旋律互相缠绕。
氛围微醺，身处其中，仿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放松了下来。
卧室的灯光很暗，是令人心安的暖色调。
房间整洁，床上的毛毯却有些凌乱地卷成了一堆。
莉可神色迷茫地站在房间中央。
耳边低沉吟唱的嗓音像是温暖的水包裹住她，像是被什么指引似的，她的视线转向了浴室。
浴室的门微微开着，露出了一条缝，有亮光流淌而出。
好想泡个澡。她这么想着，步履轻盈地走向浴室。
她熟练地打开浴缸的热水阀，然后倒入薰衣草味道的浴盐。
过了一会儿，准备完毕，她想脱下身上的衬衫，衬衫的款式明显不属于她，不过梦本就没有逻辑，或许梦里的她就喜欢这种无聊的衬衫呢？
刚要脱下的时候，似乎有人在门外叫她的名字。
“弄好了吗？”
声音似乎离莉可越来越近，说话的人似乎还带着笑意：“能闻到香味了。”
莉可感觉自己僵住了。
这个声音她十分熟悉。
……刚才她还跟他握过手呢。
她心里想着“不可能吧？”，然后她缓慢地转过身体，视线稍微上移，果不其然，对视上的是那双颜色很浅的眼睛。
浴室的热气缭绕让他的眼睛也仿佛蒙了一层雾气。
热气同样让人头昏脑胀，莉可听见自己声音干巴巴的：
“你为什么穿得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