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门被封上的那一刻，所有圣君都有了感应。
他们循着目光而来。
转瞬之间，就出现在了那一面镶嵌着神君之眼的峭壁前。
只是，此刻神君之眼已经不见。
圣君们面面相觑，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戒备与试探，直至最终不约而同的朝着上方望去。
这一刻，界河圣君达成了一致。
——封天！
到了返虚之境，他们本身已经承载了一部分界河的本源。
尽管每位圣君单独拎出来，都不足以与天道抗衡，但他们作为压在无数修士顶上的大山，这座山顶足以贯穿云霄。
随着圣君们各自释放出圣法气息，漫天云彩开始显化响应圣法的号令，当这无数道圣法串联到一起之后，就形成了一根根金色的锁链。
从南到北，自东向西，直接阻断了界河深处到界河的联系。
金色锁链的背面，隐约有雷霆落下。
只是，那股力量根本无法穿透出来，只是在锁链的背面撞击了一下，然后就消失无踪。
有圣君见此情形，面露不屑：“天道不过是拾人牙慧，当真以为自己能够统御我等？”
“不错，是要趁着这个机会，让天道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诸位先不要忙着喜悦。如今只完成了对天道的清算，还有那个从内部封锁我等的贼人，莫要让他走脱了。”
“是极！我提议诸位各自带走它的部分气息，谁若发现其下落，联合我等将其围剿。”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圣君们的一致认可。
另一边。
星神操纵着“慧普和尚”离开，并且直接废掉了他的修为，从根本上解决了自己行踪暴露的可能。
如今，这一切的力量都是以星神那颗“神君之眼”来维持。
星神望向顶上。
他也感到意外，没想到界河圣君竟然有这胆子，直接封禁了天道的视野。
这相当于限制住了天道的主动意识。
对星神而言，这是好事！
毕竟，界河天道知道的事情太多，他如果下场参与各方纷争，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这不怪他翻脸无情。
说到底，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假如真的可以靠着背刺获利。
不管自己还是天道，都会果断舍弃掉盟友。
星神目前担心的地方在于。
天道是否提前预感到了这一切，所以留下了后手？
假如真有，那这后手很可能与他有关。
想到这，星神脸色变得阴沉，忽然他低头向下，注意到了自己那颗神君之眼。
作为这颗眼珠子曾经的主人。
星神可以感知到这颗眼珠的每一寸变化。
此刻——
他发现有一道并不属于自己的目光，落在这颗眼珠之上。
明晃晃的金光，隐约可见这背后有一道似人非人的身影，正面对着他。
界河天道！
星神皱紧眉头，该来的还是来了。
眼珠的对面，一阵波光扩散出涟漪，传递到了星神的眼神深处。
这是界河天道的对话。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配合你，你就要曝光我的行踪？”
星神有些不满界河天道的威胁，但他知道对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此刻的发展，暂时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星神面无表情，开口道：“你需要先分走这部分的因果，否则我不会与你合作。”
听到这话，界河天道出奇的爽快，直接透过天机海，将封印天门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它显然也清楚，以星神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离开界河，也就不存在落跑的可能。
星神见它满足了自己的要求，当即做出表示。
“需要我做什么?”
界河天道当即给他提供了一个坐标，还有相应的配套阵法。
这些东西对返虚而言，还算有些深奥，但绝对难不住星神这样的昔日神君。
星神接过查看。
半晌，他点头应下，界河天道的身影也随之隐没。
星神将那枚眼珠子抓回手里，喃喃自语。
“这界河天道果然也不是东西……可偏生这样的阳谋，又让本座无法拒绝。”
他手中的坐标，对应着界河的灵脉之源。
这是界河仙道的源头。
一旦灵脉之源被破坏，这对界河修士而言，绝对是惊天噩耗。
不仅他们的修行上限会被阻断，甚至还极有可能损失既定的仙道寿数。
通常，只有外来者想要毁灭这一方世界，才会选择对“灵脉之源”下手，让这方世界走向没落。
星神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天道会引来外人，任其破坏自身“灵脉之源”的。
这是因为界河天道愚蠢？
只怕不是！
它的拟人化程度，放在星神遭遇过的小世界天道里，这也算是很有个性的一位。
“难不成……这是真打算以整个世界为踏板，让自身更上一层楼？”
星神心中有了猜测，进而生出了防备。
他知道的这么多。
这意味着天道想要灭口他的欲望就更强。
早先，星神打算利用“灵脉之源”来蕴养自己的肉身，现在发觉这里面有可能，一个不好就容易万劫不复。
他果断抽身！
神体恢复的周期拉长，充其量也就是熬时间的问题。
但是与界河天道为伍。
这就是跳完一个坑还有另外一个。
他打算从别处获利。
“灵脉之源”被毁，这些界河圣君就会受到空前削弱，甚至那部分年事已高的还容易坐化。
星神选择收割他们，还能加快慧普的修为恢复，可谓一举两得。
……
十年之后。
界河圣君搜寻那人的下落依旧无果。
直到有一天，再度有一阵心悸之感传遍修士心间。
这回不止是返虚圣君。
再往下的化神，元婴甚至金丹，他们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
一位道行高深的老牌圣君率先察觉出异样。
化神之气，已经停止了衍生！
这对元婴而言是噩耗。
在更高境界的修士眼里，化神之气不过是对“五行灵气”的一种高效利用，不管是参悟法门，还是恢复法力。
化神之气的特性都优于五行灵气。
然而，从这一刻开始。
化神之气与五行灵气之间的转化，仿佛成为了一种禁止行为。
一切相关的阵法与符文，全部失去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