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的回答，是“不能。”
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我以前就是太相信了。”
什么都相信，所以很痛。
微风吹起衣角，带过来春天的清凉气息。
五月了，马上六月。
快到她和孟沅浠的生日了。
小瓷轻松地路过彭陆南，在想自己生日，蛋糕选哪家，要不要提前定，鲜花呢，鲜花买几朵。
彭陆南视线追随她，深深，多有暗涌，但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他们间的相遇像一场花粉碰撞，过敏的人为此感到难受，而不过敏的人，什么事都没有，浑然不知，天生乐派。
小瓷无处可去，最后还是住酒店。
刚办好入住，拿到房卡，郁枫发她消息：[回来。]
就不能早五分钟？
小瓷切出去，把房卡拍给他：[麻烦报销一下。]
郁枫痛快给她转五万。
开一间房，才五百……
小瓷见状，很难说什么，收了钱，打车回老宅。
“学妹，你这几天去哪了？都不见你人。”
戴雪芙在郁枫身后，取代了她曾经的位置。
连费洛在这都得靠边。
小瓷看得眼热。
不止眼热，还上火肝热。
奸夫，毒妇，天生一对，快点锁死吧。
“我？我去帮枫少爷办点事。”
小瓷不介意让场面乱一点。
她笑，身后园丁布置的缤纷花景都不及她美的万分之一。
很少有人，能笑得那么馥郁，少女的妩媚不带色情，只有光尘都偏爱的圣洁感。
戴雪芙眼里流露出嫉妒，她骨相不够立体，脸型要是想好看，必须靠打针，但眼前这个女人，骨相绝佳，冷白皮肤没有一丝赘肉的包在头骨上，怕是七八十岁还是这样一副高贵柔媚嘚瑟人的样子。
“原来是去办事，我还以为学妹不想干了，出去找别的工作了。”
这话说的，在点她呢。
小瓷朝他们笑，笑弯了眼：“不会，只要郁家肯要我，我誓死追随枫少爷，做枫少爷最忠心的奴仆。”
漫画书看多了，整上“忠心”两个字，特别有喜剧效果。附近干活的佣人听见，纷纷背过身去偷笑。
费洛也垂下眼眸，小幅度地扬起唇角。
小瓷说谎不仅不脸红，还特别严肃认真。此举引得戴雪芙气结，“学妹真是说笑了，大家能在这里工作的，哪个不忠心，哪个没有真本事。”
小瓷的目光落在某个男人身上。
从她进来到现在，他一直不说话，在喝茶，偶尔看她两眼。那眼神冷幽疏离，夹带一丝玩味，像看家丁，和她不熟。
看两个女人吵架有意思？
小瓷打从心里觉得，他比戴雪芙坏。
换以前，她也学戴雪芙，主人还没开口，一个写书法的叭叭叭说个不停，他绝对会关她禁闭，让她绝水禁食。
去趟榷东回来，对别人这么纵容。
“谢谢学姐，我也有真本事，写的一手好书法。”
真本事。
又点她。
小瓷心里想，她最好现在戳穿自己。
这样她也好离开郁家。离开前，还能和郁枫讨点好处。
“那学妹有兴趣切磋切磋吗？”
戴雪芙果然不肯放过这个能赶她出郁家的千载难逢好机会。
“可以啊。”
小瓷点头，坦然轻笑，没一丝怕的。
话音落下，郁枫眼神微变，茶盏刚捧起来，停住，最后又放回去。
他掀起深暗的眸子看她。
“嗯嗯，费洛，你帮忙布置一下场地。”
戴雪芙非常主动，整个人赶起来，极力想促成这件事。
她甚至都能使唤费洛。
小瓷听到，真觉得某个男人没有心。
费洛微怔，看一眼自家少爷，缓缓说：“好。”
就在后院，场地很快布置好。
一人一张桌子，一支笔，一碟墨。
小瓷把纸铺好，等着比赛开始。
“等会就由枫少爷评判，看是谁赢。”
戴雪芙多余介绍，这边除了郁枫，也没人能当这个“评委”。
午后阳光正好。
小瓷突然很怀念之前躺太妃椅上，晒太阳喝茶的美好时光。
她暗自决定，走之前一定要再体验一次。
这大宅后院，园丁种的花草外面可见不着。
“每人三首诗，不限时间。”
戴雪芙的声音催她回神，小瓷拿笔尖去舔墨。
“开始吧。”
她淡淡说。
虽然字不怎么样，但小瓷保证，她的肩背，拿笔的姿势绝对比别人好看。
认真的献上最后一舞。
她搁下笔，等待落幕。
两个人中间隔了三米的距离，加上阳光耀眼，戴雪芙其实是看不清她字写的怎么样的。
心里不禁忐忑，犯嘀咕。
她想过去看，被小瓷拦住。
“先让枫少爷欣赏。”
“留点悬念才好看，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