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区，最高实验操作中心。
无数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们在这里忙碌着。
“怎么样？”穿着黑色衬衣的楚子航走过来。
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会问一次，有的时候是当面问，有的时候是打电话问。
操作台前，穿着宽松的白色实验服的老唐转头看向他，耐心的说道：“破茧就在今天，昨天已经通知过你了。”
没错，在一个月前，老唐同军方交涉后暂留11区，但其实也没有人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可以照常回家，只是出进要他的三叔跟用。老唐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信任嘛，是慢慢建立的，总得有一个过程。
这一个月来，他在龙族科学上没有做出多大的贡献，反而在冶金和材料学方面，帮助华国方面有了极大的突破，为此11区又申请了不少的经费，区里的实验员和军人们看着这个青年就笑着打招呼。
老唐调出数据，说道：“目前，11区中心基本上将一切监测手段都用上了，我也能根据这个进行操作修正。”
楚子航到操作台前，迅速扫过心电图，心功能，血压，呼吸频率及节律和型式，体温，动脉血气分析，脑电图等监测数据，思考片刻说道：
“这个身体素质上升的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太高了吧。”
楚子航提出，这样的疑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孵化之前的常态数据在出生以后应该还有大幅度提升空间的，然而就是这样未完成的数据却已经是他的身体素质的三倍，恺撒的两倍。
老唐笑了笑：“我当时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将我的那部分血带出来，这次正好用上了。”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又在电脑上操作着翻看着数据。
老唐想了想，拍着他的肩：“放心，不会对他的人格和记忆造成影响的。”
很明显，老唐的这句话说到了楚子航心里，黑衣少年转过头来，看着老唐。
老唐从一边顺了个凳子过来，坐到楚子航旁边说：
“虽然龙类确实是靠记忆传承的，不管是能力，还是技艺，亦或者是记忆。
但是，一般来说，混血种觉醒后能否还是他自己，主要还是看他的意志是否坚定，以及思维观念是否足够健全。
打个比方来说，我觉醒之前如果没有受到明非的帮助的话，那我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比较敏感且极端的人吧，这种情况下再去觉醒血脉，就很容易被血脉中大规模的记忆所混淆，产生我是诺顿的错觉。
但实际上，龙类结茧并不是这样的，并不是小说里面的灵魂重生或者是什么夺舍。”
楚子航认真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在恰当的时机提出问题：“那你们所谓结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呢？”
老唐说：“上个星期天在和11区的人开会的时候，我们就这个课题认真的探讨过。
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龙族并没有灵魂，龙族只有血脉。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什么灵魂占据之类的问题，龙族从未有过灵魂，龙族的一切只建立在龙血上。”
老唐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要知道龙族在秘史上，所记载的是所谓的进化道路上的第四域。
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生物学家以及炼金大学者卡尔·沃斯就提出质疑，构成生物的三大域应该是不可动摇的才对，即古菌，细菌，真核三大类。
仅仅只依靠血脉，怎么能称之为第四域？
但卡尔?沃斯还是承认了，因为它不仅仅是血，世间的一切规则都在里面，龙族的血就是世界的权柄，这就是它能被称之为第四域的原因。
可龙域既然是进化域，进化的基础是从哪里来？”
“人？”楚子航说。
“生物学基础可能来自于一切生物，但真正促使进化的……”
老唐抬头指了指天花板：
“是宇宙。
那个古老之歌所讲的故事，既是史诗，也是史实。
神明即是入侵者，龙族的诞生只是世界的反应措施，并没有好坏之分，就如同保卫细胞一样，只是为了剔除外敌。。”
“有听过吗？”老唐问：“你应该是有权访问的，不过我没有上传到卡塞尔，我只上传到了11区内。”
楚子航点点头：“我听过，那黑色皇帝和……明非有联系吗？”
老唐说：“其实真要说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和黑色皇帝有联系，毕竟我们体内都有龙血。
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明非不是祂，正如明非自己所说的，他就是他自己，你作为他哥哥，肯定得对他有信心。”
“也对。”听到这里，楚子航终于放心了。
这时，操作台上的信号灯亮了。
“破茧要开始了，”老唐站起身：“我得去中央区域时刻盯着，你就坐在这里吧，别着急。”
“嗯。”
……
路明非好像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那他出生在一个小聚集地，这里的人们十分落后野蛮，以及……可怜。
为了族人们，他不停的和入侵者战斗，每一次战斗让他更强大，也让他更加脱离人类的范畴，恐惧逐渐在他的体表结痂。
他最后成了一只终结的怪物，摧毁了入侵者，也破坏了家园。
最终在那诸神黄昏的战场上，
祂俯身看着四分五裂的大地，缓缓张开了双翼。
……
“哥哥……你该醒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缓缓睁开眼，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中，温暖的让他不想脱离。
“出来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男孩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要把东西给你，你又不要，那就别偷懒，快点成长起来。”
“弟弟？”路明非逐渐清醒，他发现自己好像在一枚……蛋中？
我不是哺乳动物吗？路明非吐槽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轻快了很多，他马上就找到了原因。
他的身体素质以及思考能力所有的全部都有所上涨，变得强大自然更加容易放松自己的心态。
“别想了，你先出来吧，”男孩催促：“我的时间不多。”
“是敲碎吗？”路明非问。
“你要是能直接穿出来，就别敲。”男孩淡淡的说，他有点失去耐心了。
路明非伸出手轻轻敲了敲从内部蛋壳，蛋壳瞬间出现裂痕。
路明非破蛹而出！他站在平台上，眼睛还是黑褐色的，只不过细看，有一圈青铜字符在里面缓缓旋转着。
“把衣服穿上。”男孩丢过来一件白大褂。
“哦。”路明非乖乖的把衣服披上。
“还挺不错的，”男孩端详着路明非：“看来诺顿兄弟也并不是叛徒，只不过他们太蠢了。”
“什么意思？”路明非问。
男孩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解答起来太麻烦了，我现在时间不多。
但具体的我不能透露给你，我只能把这个东西给你。”路鸣泽淡金色的黄金瞳闪着光。
男孩伸出手，想要和路明非击掌。
路明非愣了愣，随后笑着伸着手拍了上去。
“召唤签订成功，我得走了，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了，”路鸣泽显得很急忙，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召唤契约的意思是什么？”路明非追问一句。
男孩转头，淡眸如月：“意思是你背后有人罩着，看谁不爽，直接干他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