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骂画家阴间，是因为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画家居然也对那些超自然力量有兴趣。
别看张浩自己就是个超自然力量的产物，但他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原因很简单，以目前的基础理论去探究科学理论无法解释的现象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
存在即合理。
让这时候的科学家去研究多元宇宙和平行时空完全就是浪费资源嘛！
反正没人能说得清楚穿越是个什么原理，更无法复制相关的技术，多思无益。
其他时空的画家很痴迷超自然力量，把大量的资源投入到不着边际又注定没有任何回报的研究中，最终不仅是浪费人力物力精力，连画家本人都被忽悠的疯疯癫癫。
这个世界的画家看起来是个很理智的人，可又为什么会相信一个江湖骗子的催眠术呢？
组建个由心理学家、生理学家、药剂师和审讯专家组成的特殊研究部门多靠谱。
没有什么答案是一剂良药挖不出来的，如果有，那就多来几剂。
老张敢拍着胸脯保证，这种事他有经验，曾经在很多鬼子俘虏身上验证过，对症下药，无往不利！
画家的手段阴间，但听他们通话的内容，老张可以确定，画家还是在怀疑他的身份。
“要怎么继续把戏演下去呢？”
“或许我可以试着套套画家的话，兴许能找到他在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的原因……”
他闭着眼，思索着对策。
斯诺夫勋爵这个身份还有很大的用处，不能掉马甲的。
霍特曼离开不到五分钟，走廊上便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不多时，房门再次打开，画家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浑身套在黑色斗篷里的人。
斗篷人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脸上戴着巨大的墨镜，墨镜下方是遮住口鼻和颈部的黑绒布。
所有的身体特征都被有意遮盖住了。
画家转身挥退外面的所有人，把门关了，对斗篷人道，“阿德曼老师，您有五分钟时间，十分钟后霍特曼的催眠术就会失效。”
斗篷人淡淡道，“你还是那样容易相信别人，亲爱的小阿道夫，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但绝对不包括吉普赛神棍的催眠术。”
“逼供药水似乎并不能对这位斯诺夫勋爵起作用。”
画家皱眉道，“您是说霍特曼是个骗子吗？”
“可他是老师您推荐给我的，他应该不会骗我。”
斗篷人道，“我推荐他给你，是因为他可以帮你欺骗别人，而不是让你自欺欺人。
欺骗是一门艺术，亲爱的鲁道夫，你已经开始欺骗全世界，就不要再去欺骗自己了。”
“现在的你应该跟这位斯诺夫勋爵学习一下如何光明正大欺骗他人。”
“斯诺夫勋爵阁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啪啪啪啪！”
在画家惊愕的表情中，上一秒还在昏睡的张浩忽然开始热烈的鼓掌。
“阿德曼老师是吗？”张浩边拍手边叫好，“能把欺骗当做一门艺术，戈培尔和您对欺骗的理解相比，幼稚的如同牙牙学语的幼童！”
“你没有被催眠！”画家惊疑道，“不可能的，即便霍特曼使用药剂欺骗我，你也不可能这么快苏醒过来的。”
阿德曼坐在张浩对面的沙发上，叹气道，“唉！有时候学生太笨，做老师的会很累。”
“阿道夫，我早说过，你的艺术天赋需要其他学科的知识来滋养，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肾上腺素吗？”
画家盯着张浩看了片刻，脸上的惊愕化作浓浓的疑惑，“可他的样子并不像注射过肾上腺素，他的皮肤并没有任何生理变化，他甚至都没有任何变化。”
“那是因为他和我一样，用化妆的手段遮盖了身体特征，只不过他做得比我真实多了，我说的对吗？亲爱的斯诺夫勋爵。”
阿德曼摘掉大墨镜，露出一双有些浑浊的蓝色眼睛，这双眼睛周边的皮肤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和细密的皱纹。
看样子，他的年龄应该不小了。
不过近距离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的眼球上覆盖着一层伪装，细密的皱纹有一多半是贴皮贴出来的。
他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画家大不了多少。
当然，张浩能看出这些，是因为他化身斯诺夫勋爵的时候使用了差不多的手段。
正如阿德曼所言，他有很多先进技术的加持，做的更加真实而已。
张浩再次鼓掌，“您的眼光很毒辣，不过我有些好奇，您没有当着外面那些警卫的面揭穿我，难道您不怕我对你的小阿道夫不利吗？”
画家闻言，坐到了阿德曼右手边的位置。
他笑着对张浩说，“我亲爱的朋友，你不会那样做的，对我不利，你有很多次机会，但你没有那样做，不是吗？”
“可你派人暗算我，我对你出手很合理。”
“我亲爱的朋友，有阿德曼老师在，你没有机会的。”
画家一脸自信道。
张浩偏过头，直视阿德曼，“您说的对，他是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阿德曼无奈苦笑，“人的性格是天生的，即便是我也无法改变。”
“好了，当着他的面评价他，这很不礼貌。”张浩端正坐姿，问道，“我听他在电话里说要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尽管我很不喜欢他的举动，但只要您能给出符合我心理预期的利益，我还是会配合您的，这是一个合格商人的基本操守。”
“可你并不是商人。”阿德曼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斯诺夫勋爵，我只想知道三个问题的答案。”
“作为回报，我会回答你三个问题，这很公平，当然，前提是你我要坦诚。”
“一个把欺骗视作艺术的人谈坦诚，可信度不高啊！”
“那就要看你想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了，其他并不重要。”
张浩沉吟片刻，缓缓道，“说说您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也许我会给出答案，也许不会。”
阿德曼也不纠结，立刻道，“第一个问题，你认为我们是不是同一种人？”
“第二个问题，第三帝国的命运是否已经改变？”
“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张浩？”
他问完，盯着张浩的眼睛当中满是期待之色。
张浩表面笑嘻嘻，心里却已经把他的祖先问候了个遍。
这他么的是三个问题吗？
这分明就是一个问题，一个危如深渊的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