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闹得有点晚，岁晚睁眼就是十点半。
她心情愉快地下楼去吃早午饭的时候，时决明已经换好衣服，在沙发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见岁晚下来，他给岁晚盛了碗粥：“先垫垫。”
乘车前往码头后，岁晚看着白日里宛城那栋顶天立地的大楼，忽然失笑：“这么近啊。”
只要她有点想跑的念头，随时都能跑掉。
真的是……
时决明眼神闪烁地抿了下唇。
都回宛城了，防着岁晚不和别人联系也没什么意义。
更何况时决明能反复咀嚼着那句下次回来，一次又一次地哄好自己，岁晚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一开机，就接到谢玉遥实时的狂轰滥炸。
“阿……”
称呼都还没喊出口，就响起谢玉遥暴跳如雷的声音：“我打归打，你还真敢接啊，时决明你……”
岁晚将手机挪远，等谢玉遥骂了一会儿后，又将手机贴到耳边：“阿遥，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有点摸不清现在的状况：“晚晚？”
“嗯，我在回宛城的海上，”光顾着和时决明玩的岁晚后知后觉地升起一点歉意，“让你担心啦。”
“海……”
完全没想到这个囚禁都玩出海了的谢玉遥结巴了一下：“等下，你是偷拿到手机的，还是时决明让你出来放风了？”
岁晚：……
“放风这个词是否略有一丝夸张了？”
谢玉遥冷笑：“那我觉得还是没有时决明本人夸张。”
“算了，这个先不说，你回来的正好，们内娱快炸锅了……你之前让我查的东西也可以顺势放进来炸一炸。”
岁晚一猜就中：“温窍窍？”
假装看海的时决明微微将脸侧向岁晚。
“嗯，”谢玉遥的语气比提起时决明还要无语，“你先上个网看看。”
岁晚挂掉电话，好奇地点开微博。
站在围栏边上的时决明也若无其事地溜达过来。
岁晚顺势分给他看。
老规矩先看热搜——
#我也陷害过队友，我懂你
岁晚：？
事情发生在一场在温窍窍和苏哲羽出事之前就和双方谈好的路演直播里。
这电话接的及时，这瓜还新鲜着。
岁晚先找来了与热搜直接相关的直播cut。
温窍窍和NG全员作为品牌推广大使，在商场进行路演。
很难说温窍窍和苏哲羽如今的风评哪个更差。
但现场的恶意出奇一致地都朝着苏哲羽去。
苏哲羽低垂着眼皮，沉默寡言。
白灿强颜欢笑，维持体面。
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在白灿茶里茶气地推动下，群众的愤怒逐渐高涨，甚至出现了往台上扔东西的危险情节。
苏哲羽避而不及，眼看就要被一瓶不知从哪里来的矿泉水瓶砸中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稳准狠地抓住水瓶。
温窍窍冷脸望着台下的观众：“注意素质哦。”
她一心走新的恶女人设，也可能是真的回归本性放飞自我，品牌营业的时候连笑都懒得端。
虽然现场混乱的状况也确实让人笑不出来。
人群之中有一道尖利的声音愤怒高喊：“注意什么素质？抄袭偷子活该！”
“抄袭偷子是活该，”温窍窍意味深长地看向白灿，“但你们确定谁是那个偷子吗？”
现场安静一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她什么意思？”
“难道这背后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瓜？”
“节目播得明明白白，还能有什么隐情？”
“我不管，反正我哥哥受委屈了，苏哲羽一定要对哥哥道歉！”
还是最开始那道尖利的声音，冲破人潮大喊：“苏哲羽不是偷子，难道小白是吗？”
尖锐的话语让白灿眉心一跳。
他拿起话筒，试图将话题走向拉回正轨：“好啦，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但是我们还是将注意力放到我们的品牌上……”
“对啊。”
温窍窍简短的两个字截住了他的话。
白灿有一瞬失态，瞪大眼睛望向她，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窍窍，别乱开玩笑了。”
“我有没有开玩笑你心里清楚。”
温窍窍堂而皇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手指轻点，在场的观众都能清晰地听见这一串录音对话。
“……胆大包天的小～东～西～”
熟悉的鸡皮疙瘩又爬上了岁晚的手臂。
她面无表情地开始拖cut的进度条，余光瞥见身边忽然僵直的时决明，不知出于什么念头，冷不丁冒出两个字：“别学。”
时决明：？
他僵直得更厉害了。
看起来那天晚上的节目组镜头是关了，但收音没关。
白灿脸色煞白，扑上去就要抢温窍窍的手机。
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两个彪形大汉拦住。
白灿和白总油腻的对话断断续续地放了个全程。
白灿被大汉架着，满脸绝望地听着录音最后那两句将他彻底定罪的对话——
“我在节目上说这是我的曲子真的可以吗？”
“苏哲羽最近人气上涨得太快了，只有彻底被按下去，才能安安分分地为我们提供曲子……放心吧，我已经打点好了。”
满场寂静。
苏哲羽呆滞地看看白灿，又看看温窍窍，话筒举了又放，放了又举。
最终选择盯着两个彪形大汉宽阔的背影发呆。
白灿死死盯着温窍窍：“你这个疯子……”
温窍窍已读乱答：“没事，小白，我也陷害过队友，我懂你。”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轻笑一声：“瞧我，都忘记了，我陷害队友的事，可也有你一份功劳。”
cut到此为止。
岁晚去看了一眼正在进行时的直播，话题风暴的三个人已经不在台上，只剩下主持人和NG其他成员苍白地继续早已无人在意的直播。
关于这场直播事故，大众议论纷纷。
有人好奇白灿怎么和岁晚也扯上了关系，当即就有显微镜发出了岁晚和温窍窍那场对线直播的相关截图。
温窍窍把偷拍图发给别人的时候，岁晚虽然遮住了那个别人的头像，但折叠屏翻转的时候，有一帧没遮牢，显微镜很快扒出那就是白灿的账号。
有人怜爱苏哲羽实惨，并且从录音里那道众人并不熟悉的声音的只言片语里，拼拼凑凑出了一个小可怜被职场打压的真相。
当然，更多的讨论在于温窍窍的天降正义。
她一句“我也陷害过队友，我懂你”，让网友自发地拥护起了她混沌正义的人设……
岁晚：？
手指飞快划过那些全是虽然但是格式的夸夸，岁晚发出灵魂质问：“不是，这都能洗？”
洗白角度也太清奇了点吧。
第一次搞娱乐圈的时决明同样费解地皱起眉头。
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