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猫的事,我这辈子只跟冀处长说过,连发小建国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说呢,这类事男人之间是没啥共同语言的,特别是我和他们这种有家有口的人就没得聊——从钱柜上班开始,到常虹米娜啊,再到龙猫,我总是在纠结要不要吃软饭,心太累了——如果我自己真的是挣不到钱,断手断脚什么的,养活不了自己,那我二话不说有机会立刻就吃,关键你说我穷么,我还真不穷,反正海吃海喝玩女人那是从来没落下过——但是每个月一到要预留工资的时候就得不高兴,跟张姐呛呛,特么的怎么这个月就剩了这点,我要是扯开了花这可就得花冒头了——
"工资政策是你定的,每个月预留工资也是你定的,再留下开票报税的钱,账上再放三五百万随时准备发货,就剩了这么多——十三万八千二百五十四零四毛八分,查总,咱们的开销就这么大,所以我就说你不行控制一下员工工资..."
"得得得得得...怕了你了...以后别提这茬,打过来吧..."
我那时候是十号发工资,每个月月底做账就把要花的钱预留了,剩下的才是我的,我其实是一个捡剩饭的,实话说我真不如手底下那些每个月月薪万儿八千的打工仔们舒服——人家们都是上五休二,上班的时间看安排,因为容易要上发运,经常需要熬夜,但是每个班也不会超过八个小时,下了班找个车出去港口附近撸个串喝泡酒,去红浪漫找个姑娘花二百块钱打个快炮,生活乐无边——你注意昂,但凡涉及矿区、厂区、站台、港口这类比较体力比较劳累熬人的,或者是人口流动比较大的、容易有外国人出没的地方,周边必有物不美但价廉的红浪漫,这个简直是百发百中——我经常跟徐总、白嫖他们出去跑业务,逛厂区或者矿区,走几步你一定能找到捏脚按摩或者K歌野迪,进去一问超不过二百,但凡超了他就是哄抬比价...所以我就一定知道小崔他们过得比我爽得多,他不用操心钱不够花的事,稍微省点还能攒几个,比周围其他包场地的都拿得多,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我都想不出还有比这更逍遥的生活了...
哦,这里我说一下,我港口上那时候有十几个人,干活的全是男的,平常有俩个女的在记账做账,月底的时候张姐会过来做个总账,然后开票报税——这俩女的我亲自看了一眼,一个比一个难看,不然我也不要她们的——如果只是一堆男人,你不用管他结果还是没结,只要你把工资给他开足了他们就特别容易管理,喜气洋洋的,成天无非就是勾肩搭背去喝喝酒上上嫖,该干活的时候比较容易进入状态,老出错你滚蛋就是了,也比较容易处理——如果你在这堆男人中间放一俩个漂亮女人,甚至不用漂亮的,就是姿色平平但是比较妖怪的,那完犊子,我保证你的摊子三天俩头就要出鬼火事情——我说了,港口是一个非常熬人的工作,经常半夜里上班,虽然不辛苦但是挺费人,你得高度集中注意力去关注那些数字、票据,这个活相当枯燥,如果一堆男人那就问题不大,搞几个女人进来他们马上就要搞内部斗争——除非这俩个女人丑到狗见了都要掉头狂奔,那就问题不大了,但凡稍稍有点姿色都不行——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大家对丑女的歧视非常没有道理,其实难看也是一种资源,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那得是长得难看的女的搭配才不累,长得好看的不行——要不是这个世界上还是丑的人比较多,我保证它会立刻卡住一天都运行不下去,漂亮女人走哪里哪里就要出现斗争的,这个万无一失——
所以我开公司的话,尽量会用一些结过婚的,或者长得不好看的女人,但凡容易作妖的、长得太好看的,反正我不要——上一次我把漂亮女人搞到公司里就是孟小倩,我去,太残酷太真实,搞得我莫名其妙又干了非常卑鄙的事,到现在我都记得她那种凄苦无依的样子——漂亮的女人实在是不适合长时间放在身边的,我后面想,如果那时候我别那么小心眼,能不能和孟小倩走到一起——大概率还是不行,这个不行就跟我没法和龙猫走到一起一样,大家有原则上的冲突,但是,起码我可以做到多给她点钱然后不要张嘴去骂她吧,还是太孩子气,憋不住就要使坏...
反正我也遭报应了,她也应该过得还不错,跟了小杨应该是可以的,因为小杨这个人想得少做得多,没我这么复杂——太复杂的人就是毒瘤,跟谁来往谁倒霉的...
所以你就大概能知道我的经济情况是什么样子,加上那个时候开始跑账,有很多钱要出入我的公司账户,这些钱都是有成本的,不论怎么跑都得给银行交雁过拔毛的费用,而且涉及对公账户,很多时候还有票据和税务问题,这也都是我需要负责的成本——大概就是在和冀处长谈完以后,我发现每个月挣的那点钱已经糊不住我需要做账跑的那些流水了,就去找白嫖,让他从金融公司再给我搞一点钱出来,但是二百万可能就不够了,因为我们要做的是非常大的生意,就只是票据税务都不止这点——
"那你的意思呢?你需要多少?"白嫖问我。
"先拿俩千万意思意思吧..."
"查总...你这不是给我上难度吗?"
"怎么着?多了?办不到?俩千万都有难度的话,俩个亿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呢吗..."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哪有那么容易啊大哥,不然我们找这么多资源做账跑流水是为什么呢?就是钱很难出来,必须得按别人的要求有一定的东西才行,现在..."
"我又不是让你去找银行借,你找个金融公司借,大不了我把公司那些储气罐的产权押给他..."
"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们是知道的,我一个气罐没有,港口那个一千吨的都是租的,这玩意贼贵,而且维护保养又是一大笔费用,我可买不起——但是,话说回来了,以我老侯公司副总的身份,三天五头从天津和唐山给他们配气的能量,我吹牛说公司有几个气罐,问题不大吧...这种事,只要白嫖不知道就行,我在手续上作假也不是一次俩次了,随便复印几个产权证明文件,找刻狗头章的人帮我弄几个章子打上去不就得了吗?
"再说了,等我们的钱下来不就还他了?怎么,你是不是忽悠我,跑半天流水根本没用,所以才这么为难?"
"天地良心!咱俩相处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行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去试试..."
"沙总,你也别闲着,你也去找一找呢,反正钱下来了大家一起花,出问题的话我来背锅,你怕什么?干就是了!"
"好气魄啊查总!就是这个话!"沙白舔当然就在旁边,他和白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要不是见过他们一起玩女人我都要怀疑他俩搞基了...
反正我张口就是这么多,能搞到多少其实我不太在意,我也变了呀,从开头时候的搞一点来花花,到现在的一张嘴就让人牙疼——难办?难办就别办了呗...我也是乌鸦,我也会掀桌子,咱们要么别玩,要玩就好好玩,成天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
后面我在洗手间嘘嘘,导演鬼头鬼脑地追过来,问我有没有兴趣进军演艺圈,那几年做电影还是可以的,如果有兴趣的话他可以给我详细介绍一下中间的玩法,我可以参考一下,不说一本万利吧,起码托个盘子让别人拿钱进来运作问题不大——
"到时候我们花点钱拿去戛纳,或者柏林——奥斯卡就算了,都不够丢人的——反正西欧老爷们的审美特别奇怪,我们可以找他们评个奖,回来以后咱们就是正儿八经的操盘手了——这路子我熟,绝对可以操作,只要咱们的电影不准备在国内上映,在外面拿个奖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候就有大把大把的投资进来...你以为那么多禁片国内没法播但还要不断拍是为什么?拿出去评奖,卖给外国人,倒腾钱啊老乡!拿出去比划一下,电影就有了价值,在外面找个影视公司一买,咱们就赚到了欧元——欧元你知道吗?蓝蓝绿绿的塑料纸,正常一个西欧人一个月赚不到俩千欧,拿个成本几百万人民币的烂片,出去一卖就是几百几千万欧元,而且这个钱根本不回国,卖欧元花欧元,到时候咱兄弟们也可以去戛纳找女人了,玩的都是法国姑娘,Frank girls,你懂吧,骚得很,贼带劲..."
他不喝二两都说不出来这话,听得我腮帮子酸——我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极易忽悠常年沉溺于玩女人无法自拔的老嫖客吗?过了吧...
"行!我大概听出来点眉目,洗钱是吗?改天过来办公室我们仔细聊聊,这里可不是说正事的好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