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和老周依旧纹丝不动,仿佛没听见苏默的话。
他们是苏父苏母亲自挑选的人,只认苏家的正统指令,如今绍临深握着苏氏集团的实权,他们自然不会理会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假少爷。
苏默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绍临深带着人转身,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秦家夫妻眼看绍父绍母一步登天,往后跟着绍临深这个“养子”能享不尽荣华富贵,心里满是羡慕,却碍于绍临深如今的地位,连阻拦都不敢。
他们只能一边试图推着秦方玥往绍临深身边凑,一边朝绍父绍母打感情牌:
“建国啊,我们两家以前就算有矛盾,也不过是平日拌拌嘴的口角之争,哪至于让我们落得流落街头的下场啊?”
秦母也跟着点头附和,一脸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甚至作势要向绍父绍母下跪:
“是啊老绍,我们也知道没理由问临深这孩子要钱。
可那些赌债终归是你欠下的,我家玥玥是被苏默那小子哄骗了才帮着还债的。
苏墨不也是因为你亲儿子,才做出这种畜生事吗?大家做人得讲良心啊!”
他们秦家如今房子没了,存款没了,还倒欠一屁股债,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偏偏罪魁祸首拍拍屁股,转头就被“养子”接走享福,低头垂泪的秦母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与算计。
再抬眼时,她又换上那副可怜心软的模样哀求:
“临深这孩子打小就孝顺,既然他以后会给你们养老,不如……不如把红枫小区那套房子留给小墨他们两口子住吧?
他终究是你亲儿子,流着你们绍家的血啊,就算他再不孝,也是从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秦父在一旁连忙帮腔保证:“放心!以后我们一定看着那小子,好好纠正他的臭毛病,绝不让他再惹你们生气!”
绍临深看着这对满眼算计的夫妻,轻呵一声。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他们被坑得这么惨,难免会生出几分同情。
可他清楚地记得,在被改变的时间线里,这夫妻俩跟着秦方玥一起,把绍家往死路上推,还借机巴结上苏家,得了不少好处,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想到这些,他眼底的温度瞬间冷了下去。
做了“预知梦”的绍父绍母同样痛恨秦家人,本就不耐烦,见状直接将他们扯开,转身利落朝电梯口走去,压根不想再听他们的犬吠。
绍临深给旁边的小刘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拦住还想纠缠的秦家夫妻,自己则转身准备离开。
途经秦方玥身侧时,他“好心”提醒:
“病房里那小子铁了心要离婚,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狗急了还会跳墙,你们可得看紧了。
他既然能联系上苏家一次,就有第二次。
万一哪天又得了笔横财,想着花小钱办大事,找人吓唬你们家,到时候你们缺胳膊断腿的,怕是他连补偿的钱都能省了。”
秦方玥目光微闪,看了眼病房内正无能狂怒、打砸发泄的苏默,想道谢时,却发现绍临深已经走远。
她心底一时空落落的,只觉茫然得厉害。
绍临深一行人刚走,秦家当天就让苏默办了出院。
负责苏默的郑医生还好心劝了几句,说他的情况尚未明确,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秦家却咬定没钱,坚持要走。
补充缴费时,秦母还特意当着病房外不少病人和家属的面,对苏默阴阳怪气:
“你自己的住院费,总不能还让我们秦家来掏吧?毕竟你现在可是苏家的少爷,还差这点钱?”
苏默想起手机里那笔还没捂热就被冻结的五百万,心像被刀割一样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咬牙忍着。
他看着寸步不离守在身边的秦方玥,心急如焚,咬牙在心底呼唤系统:
【扣除一年寿命,兑换成积分,帮我联系上苏友诚,让他亲自来接我。】
【叮!积分兑换成功,已为宿主联系苏友诚。】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温馨提示:宿主目前剩余寿命仅一年,请尽快完成任务赚取积分,否则将面临生命终结风险。】
苏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触到几道新增的细密皱纹,心在滴血,却只能硬着头皮在医院门口和秦家三口僵持着,死活不肯回红枫小区。
好在没过多久,苏父的车就疾驰而来。
看着大马路上拉扯不休的四人,苏父面沉如水,直接吩咐司机让他们都上车,随后将人带到了事先为苏默安排的小区。
苏父本以为,自己放出风声暗示要重新调查当初抱错孩子的事,是想敲打亲儿子(绍临深),让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给的,该学会收敛。
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变本加厉,不仅敢收买自己派出去的人手,连他给养子的钱都敢收回。
苏父自觉失去了掌控,发现对方不听话,当下就想撤了绍临深在公司的职务,让他好好在家反省。
可那小子才进公司两三个月,因着能力出众,手上还负责着不少核心项目,不是苏父说停就能停的。
苏父只能先把人叫回别墅,再做打算。
至于秦家人,有苏父出面安抚,先将他们安顿在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里,还许诺只要秦方玥与苏默离婚,房子就送他们,另外再给五百万作为补偿。
秦家夫妻当下喜不自胜,连连点头答应,哪怕秦方玥脸上带着几分微词,也被他们直接无视了。
他们甚至暗自可惜,早知道苏父还惦记苏默这个“假儿子”,当初就该让女儿对苏默好点,说不定秦家还能搭上苏家的关系,单是对方指缝漏点好处,就够他们一家吃香喝辣了。
如今事已至此,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也不敢当着苏父的面继续撒泼,只能乖乖应下。
车上,刚离开民政局的苏默捏着手中新鲜出炉的离婚证,心底满是不甘和心疼。
他侧头看向苏父,抱怨道:
“爸,秦家那伙人根本不值得拿这么多好处!我这条左腿,就是秦家那老东西打断的,还有在红枫小区的时候,他们一家把我羞辱得抬不起头……”
自己的左腿就是被秦父打断的,在红枫小区时,那一家人还百般羞辱他。
苏父瞥了眼不过几个月就变得这般小家子气的“假儿子”,皱起眉道:
“急什么?他们拿了又如何?受得住才是本事,否则终究是一场空。”
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戾色。
他苏友诚的儿子,哪怕不是亲生的,也轮不到这些阿猫阿狗随意作贱欺辱。
苏默闻言,下意识看向车窗外,绍家的身影越来越小,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转头看着苏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爸,我们现在去哪里?是直接回苏家别墅吗?”
苏父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先去鉴定机构,再做一次亲子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