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我知道跟她来软的不行,她会一直纠缠。
我只能得罪她了,顿时冷笑道:“对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林浅脸色比刚才更沉了一些,目光中甚至还藏着一团火。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声音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平静的看着她,平静的回道,“你以为我之前是想救你吗?不过就是想睡你罢了。”
我话音未落,林浅的巴掌就朝我扇了过来。
我一抬手,抓住她向我扇过来的手掌,冷冽的瞪着她说道:
“还想打我?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觉得你有这么快就能回警署吗?”
她在我手中挣扎着,眼神愈发变得愤怒。
“你放开我!混蛋!我叫你放开我!”
我一把将她甩开,由于没有控制好力道,林浅向后一个踉跄。
六子见状,急忙上前扶着她:“林sir,小心点!”
“你让开!”林浅有用力推开好心扶着她的六子,语气依旧气愤无比。
她转而看向六子,一字一顿的问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也知道是吧?”
六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林浅顿时笑了,不过笑得很绝望。
她看了看孙健,又看了看六子,最后眼神重新落到我身上。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一场你精心编排的剧情,对吧?”
她声音很大,在不大的院子里显得尤其的响亮。
我依旧平静而淡定的回道:“对的,只不过你太倔强了,这样都没有睡了你……想想还是放弃了。”
“混蛋!你们都是一群混蛋!无耻!小人!”
她骂完,脸已经全红了,脖子上青筋暴突,足以可见她的愤怒。
她转身就走了,走得非常决绝,到门口时却忽然停下脚步。
她回过头,最后看着我,冷冷的说道:“江禾!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的,我也一定会亲手抓到你的!一定!”
留下这句话后,她的背影彻底在我眼前消失。
我也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得以松懈。
六子这时走过来,沉声向我问道:“江哥,这样……会让她很难过吧?”
孙健急忙走过来,向六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小点声,我先去看看她走远了没?”
说完,他便跑到门口向外面看了看,这才回头说到:“走了,开车走的。”
我也这才开口说道:“不这么做,她不会罢休的,现在这种时候就不能太犹豫了,该果断就果断点。”
“可是……”六子毕竟是女人,心思是比较细腻。
孙健插话道:“还可是啥呀,我觉得江哥说得对,就不能给她希望。”
我再次吐出一口气,说道:“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想这么多了。”
虽然我表现得很平静,可胸口却还是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一样。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林浅之间那条原本就细若游丝的线,被我自己亲手斩断了。
她不会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只会将我视为彻头彻尾的敌人。
这样也好。
我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
在这个泥潭里,多一分牵挂,就多一分弱点。
“江哥,”小五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林sir她……会不会有危险?她这么跑出去,情绪又不稳定……”
我摇了摇头:“她是阿sir,知道分寸。”
孙健这时凑过来,压低声音:“江哥,刚才我好像看见外面街角有辆车停了一会儿,林sir开车走后,那车也开走了……”
我眼神一凛。
看来我没猜错,陆明远果然一直派人盯着我的。
幸好刚才我没有藕断丝连,如果和林浅这层关系理不清的话,陆明远那边肯定不会罢休。
“知道了。”我面色不变,“看来陆老板是怕我睡懒觉,特意派人来叫我起床了。”
我故作轻松的语气让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六子,”我转向她,“去准备点早饭吧,饿了。”
六子点了点头,默默走向厨房。
我们简单吃了点东西。
刚放下碗筷,我的手机就响了。
是陆明远。
“江兄弟,起床了吧?”电话那头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看到早间新闻没?你小子现在可是名人了!哈哈!”
“远哥,您就别取笑我了。”我配合地笑着,“我这刚起来,正准备去您那儿报到呢。”
“不急不急,”陆明远语气随意,“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今天有几个搞媒体的朋友想约个采访,聊聊咱们红门青年才俊的奋斗史,我觉得你挺合适,就帮你答应了。”
采访?我心头一紧。
陆明远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让我出现在媒体上,进一步坐实我的身份,同时也断了我和其他势力私下接触的可能。
“远哥,这……我嘴笨,怕说不好给您丢人。”我试图推脱。
“哎,有什么说不好的?就聊聊你怎么来香江,怎么遇到我,怎么一起做事嘛!实话实说就行!”
陆明远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便又说道:“就这么定了,下午三点,丽晶酒店咖啡厅,我让阿冰陪你一起去,她也熟悉这些场面。”
他提到阿冰,让我心中微动。
阿冰现在状态如何?
让她陪我去,又是几个意思?
我没办法拒绝,或者说我根本拒绝不了。
只好先应下来,挂了电话,我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江哥,怎么了?”孙健问道。
“陆明远给我安排了个采访,下午三点。”我冷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怕我不够显眼,非要给我挂个霓虹灯招牌。”
“那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六子皱眉。
“去,为什么不去?”
我顿了顿,又笑着说道:“他想让我演,我就演给他看。不仅要演,还要演得漂亮。六子,去帮我找身像样的行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好嘞!”六子应声而去。
我走到院中,晨光熹微,却感觉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林浅的决裂,陆明远的步步紧逼,媒体的曝光……
所有的一切,都推动着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来越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