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柴老板接过话,十分肯定的说道:
“对,我不会认错,他来我们湘城好几次,这小子对黄九龄特别好,每次来都给他带很多好酒。我们当时还跟着享福呢。”
柴老板顿了顿,忽然眉头一皱,看着报纸说道:“不对,这……你们说他叫周岩?”
我们几个人都愣住了,只有我心如明镜。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复杂,这黄九龄就是周岩的亲生父亲。
周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不敢讲黄九龄接过来,现在周老爷子去世了,他就光明正大的将黄九龄接了过来。
但是需要给他一个名头,这样才能不被怀疑。
于是他就把黄九龄传成一个算命大师,还被称为黄大仙。
周青也是一阵愣神后,说道:“这……怎么可能啊?他……你们确定吗?”
“确定,就是这小子。”柴老板依旧很笃定的说道。
孙健在一边哈哈大笑一声,说道:“搞半天,居然是这么回事,那不就好办了么。”
没错,要是这样,那真的好办了。
也就是说他周岩根本就不是周家的种!
我转而又向周青问道:“周青,你对周岩的母亲有多少了解?”
“我没见过她,只是听我妈说,我父亲当时确实是在内陆和周岩母亲认识的,然后父亲带着周岩母亲来到濠江,就只有这些了。”
“所以,没人知道周岩到底是不是周老爷子的亲儿子对吧?”
周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立马又说道:“如果周岩真的跟我们周家没有血缘关系,那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霸占永鑫。”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情况公开,让全濠江的人都知道周岩不是周老爷子的亲儿子。”
周青忽然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说道:“等等!要你们这么说,我父亲会不会就是被他害死的啊?”
“你不是说你父亲是病逝的吗?”我问。
周青脸色铁青道:“我父亲是有病,可是……根本不会发病这么快啊!而且任何遗嘱都没有,这不像我父亲的风格,他走的前一天我们还一起喝茶聊天来着,没有任何征兆。”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柴老板也接过话说道:“这还用说嘛?肯定是他们这对狗东西害的,查!查清楚!”
周青顿时咬牙切齿,双手的拳头也捏的“咯吱”作响。
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
确实,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虽然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但我认为大概率就是这样了。
我深吸口气,平静的问道:“是谁最先发现你父亲去世的?”
“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她停顿一下,又狠笃定的说,“他没有问题。”
我笑问道:“你怎么能这么确定他没问题呢?”
“他跟了我父亲很久了,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他不仅仅是我们家庭医生,甚至连我母亲的命都是他救的……是他多让我母亲活了几年。”
我还是淡淡一笑,说道:“周青,你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你应该清楚一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好人。”
周青沉默了,她楞在原地,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沉默片刻后,她突然又说道:“而且给我父亲记录死亡的人也不是他,他只是第一个发现我发现我父亲去世的。”
“那是谁记录的?”
“是医院里的一个护士。”
“你这不是互相矛盾了吗?你说是你们的家庭医生打一个发现你父亲死亡的,现在又说是护士做的死亡记录,到底是谁?”
周青斩钉截铁道:“是护士,然后再通知我父亲的专属医生,那个时候父亲好像还没有彻底落气。”
“好像?所以你也不知道?”
周青摇了摇头,突然哽咽道:“我知道的时候,父亲已经被送进殡仪馆了。”
我冷笑一声,心中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稍稍沉默后,我对周青说道:“这个护士你知道叫什么吗?”
“我不知道。”
我扬了扬手道:“算了,找她也没必要了,找到你们那个家庭医生就行了。”
周青沉声说道:“父亲去世后他就辞职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意料之中,那就更有问题了。
而且大概率被灭口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难办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都得去找一下,找不到再想其他办法。
我转而又向周青问道:“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我知道他以前住在哪里,但父亲去世后他就搬走了,我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
“你啥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
周青一脸难堪,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知道一些消息。”
“谁呀?”
“也是我以前家里的佣人,她跟老付关系很好。”
“能联系上吗?”
“能,我这就联系。”
周青说着,便摸出手机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拨了出去。
她走到一边,电话似乎接通了。
我们所有人都盯着她,因为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客厅里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而我也在想,如果找不到那个家庭医生,或者被灭口了,还有什么办法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突然,周青那边传来一声压抑的惊呼!
“真的吗?李妈,您确定?!好,好!地址您发到我手机上!太感谢您了!”
她挂断电话,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快步走到我们面前,声音都在颤抖:
“有消息了!她之前在氹仔的菜市场,好像见到过老付,两人还聊了几句,他进了一个叫福安里的老居民区!”
氹仔!福安里!
“之前是多久之前?你问没有?”我随即问道。
“没说,她就说之前。”
我欲言又止,问个话也问不清楚,我也是一阵无奈。
罢了,有这个消息已经算是一个突破口了。
我当即叫上孙健,然后也喊了周青一声:“走,现在就去找他。”
林浅一脸担忧的叫住我们:“你们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去,万一周岩那边……”
“放心,氹仔不是他的地盘,他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但是在出发前,我们以防万一,还是让六子给我们三个人简单装扮了一下。
确认伪装没有问题后,我们三人低调地离开了水湾别苑,打了辆出租车前往氹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