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戎笑着站起身，从窗台上拿起一盆虹昙花盆栽放到茶几上，“季然送你的。”
“他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只见过一面，完全不认识啊！
戚戎猜测，“可能是感谢你让我多活几年。”
“这花怪娇气的，我怕我养不活。”袁莱还记得那盆蔫哒哒的虹昙花，还要吸收日月精华，着实累人。
戚戎重新坐下，撕开一片片花瓣泡在温水里，“这是季然培植的新品种，比之前的要好养很多，除了避免太阳直射，其他都还好。”
说起季然，袁莱想到林乔，第二季已经结束，他怎么也没任何消息传出来。真的被网友骂自闭了？
“林乔自从销号之后就再也没看到他的消息，他是决定要退圈吗？”
戚戎没想到袁莱还记得林乔，转转眼睛，回答，“他啊，现在帮着季然打理花店。”
“啊？”
这选择也是出乎袁莱的意料。
“他乐在其中。季然本就体弱多病，养花已经耗掉了全部精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正好林乔有时间，就帮着季然一起打理打理。”
袁莱脑海中浮现出季然弱柳扶风的身影，像林黛玉的美女，平时穿的却像鲁智深，也难怪她第一回见会误解季然是个男生。
直到那次去第二季探班听到林乔和季然打电话，才知道真相。
话题被戚戎扯远，袁莱努力把话题拉回来，“种地录制提早结束了，还要办音乐会。”
戚戎没说话，专心泡茶。
“他们十个人也被邀请了，而且已经官宣。”
戚戎还是没说话，慢慢把花茶倒进杯子里。
“我想问问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不然费力不讨好的事干嘛要答应？”
戚戎终于停下手中动作，把花茶举起来，送到袁莱嘴边，“你不需要知道，这和你没关系。”
袁莱接过茶，又放回桌子上，“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好不好？我保证不往外说。”
沉默良久，戚戎重新将茶杯放到袁莱手上。
“博域文化和奕安国际的人以及节目组的导演一起去剧组找的他们。”
“杨导？饼导？”
戚戎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杨导亲自邀请的，再加上博域文化承诺了他们很多以后的圈内资源，不答应也不可能。”
说完，戚戎放下文件，看着袁莱，“知道了答案，心里怎么想的？”
袁莱喝着花茶，花香浓郁，一直紧绷的声音在听到戚戎的话之后，反而放松了下来。
“挺好的，互惠互利。”
可戚戎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袁莱觉得可能自己想简单了，她只是个学生，尚未体会过社会残酷的毒打，以她浅薄的阅历也能猜到其中的利益争夺。
博域文化完全就是在画大饼，自己的合作方摇摇欲坠，此时肯定是什么都答应，但至于之后兑不兑现，人家说了算。
没等袁莱分析完，外面有人敲门。
“请进。”
打开门，是耕耘。
他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合同，“戚总。”
“答应了？”
“嗯。”耕耘把合同文件放到桌子上，不知为什么有些窘迫，“谢谢戚总。”
“明天直接去影视事业部找顾经理，他手里有三个公司正在接洽的项目，你自己去要剧本，看看想接哪个。”
耕耘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袁莱惊讶，“耕耘签了星耀娱乐，那其他人呢？”
戚戎把合同收起来，“自然是看他们怎么选了，经纪公司这么多，侧重点都不同，总会有合适的。”
“……”
“……”
等了许久也不见袁莱搭话，戚戎回头去看，看到袁莱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情绪很是低落。
“怎么了？”
戚戎走过去，伸手抬起袁莱的脑袋，看到眼泪在袁莱眼眶里打转。
“没事。”袁莱躲开戚戎的手，站起来转过身，用手抹掉了眼泪。
戚戎把剩下的花茶倒进垃圾桶里，猜出了袁莱的心思，“你以为，我会把他们全都签过来，现在看我只签了耕耘一个，你生气了，对我很失望？”
袁莱小声嘀咕，“怎么会这么想？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
她抿抿嘴，有些难以开口，“也许是我的私心吧，一开始希望他们能够录种地吧第一季第二季第三季甚至第十季，一边种地一边继续发展自己热爱的事业，农闲时一块录录歌演演戏，走出一条与其他明星完全与众不同的道路……可后来，第二季没他们了，公司也没了，除了回忆，什么都没剩下……”
声音越来越小，袁莱的眼泪莫名就要涌出来，“是我太需要他们了，我迫切想从他们身上汲取那份能量和温暖。他们十个人，从陌生到提防再到熟悉，最后从同事成为朋友再到家人，所呈现出来的循序渐进的感情，那种热闹和亲密，恐怕是我这辈子都难以拥有的。”
可现在，事情似乎完全照着相反的方向疾驰，令人难过。
戚戎站直身体，走到袁莱面前，低下身，望着袁莱的眼睛，“很理想的想法。”
他笑着安慰道，“难道不签在一个公司他们就不是朋友了吗？”
“可是不在一起，各自为了生活奔忙，见不到几回面，说不了几回话，再深的感情都会渐行渐远。”
戚戎收起笑容，“你……”
袁莱意识到自己失言，连连解释，“不是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他们有各自更好的发展我自然很高兴，我可没有任何不满啊！也没有强迫你把他们十个都签过来！我就是跟你胡言乱语一番，哎呀，你当我今天没来过。”
眼见袁莱慌乱的要跑，戚戎上前，拉住了袁莱的手。
袁莱奋力挣扎，逼得戚戎不得不连连后退。
直到脚跟抵住办公桌的腿，戚戎才放开袁莱。
“袁莱！”
被人猛地一吼，袁莱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戚戎抽出几张纸，走近袁莱，将她脸上的泪擦干净，轻声细语，“没有任何人要怪你。”
袁莱抬起眼睛，“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傻很自私？”
“不傻，也不自私，完全是人之常情。你们人常常会留恋于各种真情实意，我很理解。”戚戎扔掉湿掉的纸巾，想把袁莱抱进怀里，双手举起又放下，反反复复，最后垂落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