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是给陈警官打电话，你怎么……”
丁寻满脸疑惑，把拿着手机的手高高举起，不让老中医夺去。
老中医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近乎哀求道：“孩子，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打电话！”
“大爷，您这是因为啥呀？”
在丁寻的追问下，老人这才松开了手，满脸沮丧地坐在竹椅上。
丁寻觉得这事儿很蹊跷，便坐在老人面前的椅子上，握着老人的手说：“大爷，无论任何事都请您告诉我，我会帮您。”
“孩子啊，当时虽然天快要亮，但那个时候却又是天最黑的时候，你知道的吧？”
丁寻点点头，他明白老人想要说的正是黎明前那段黑暗的时间。
“都怪我老眼昏花，我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当时他威胁恐吓我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要……”
老中医浑身颤抖，害怕得不敢再说下去。
“他就要干啥？”丁寻把老人的手握得更紧了。
让老人感受到他真的会帮助他。
“他不光要杀我一家，还要连同我兄弟全家老小都杀了，我怕呀！”
“你这要是打电话给警方，警察很快就会来搜山，万一那人那天跑了呢？”
“被他知道了我告诉了警察，哪天半夜他潜到咱们村子来，那我可就……”
“我一个糟老头子死了也就死了，但如果连累我的家小和兄弟一家，我就成罪人了！”
老人带着哭声诉说，丁寻听完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老中医会说出难度多大的事儿来，原来老人是受了恐吓才这么害怕。
他安慰道：“大爷，您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害怕警方，所以才吓唬您的！”
“咱们把这恶人的恶行告诉了警方，陈警官他们会很快把它抓住，以后谁还能来威胁咱？”
听丁寻这么一说，老中医停止了害怕，身体不再颤抖。
他看着丁寻好一会儿，说：“孩子，你真是出息了，大爷相信你！”
老人总算是把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他把那天的经过全全后后、事无巨细完整地说了出来。
“大爷，听您这么说，那人本就存了心要把摔伤的人弄死了？”
“对，我也这么认为。”
“可是，他既然存心要杀人，那为啥还来叫你去救人？”
既然打算了杀人，那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
为啥还跑到村子里来请老中医去救治？
“这个事儿吧，其实也好理解，那人一开始应该没打算杀人，想着人有救，因此才来喊我去。”
“不，这也不合理，您都在那儿给人检查了，为啥不让您继续救？还当着您的面儿杀人？”
老中医愣住了。
这些道理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想不明白，也不敢深入地想。
丁寻见老人惶恐，便不再问。
“对了，那人走路的时候拄着两根拐杖！”
老人突然想到这个细节，显得有些兴奋。
“走路拄着拐杖？”丁寻眉头拧紧。
水牛坪村没有谁走路不方便，更没有人走路拄着拐杖，还是两根。
老中医见他不说话，又强调一句：“我虽然没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但是他比你矮这么多。”
他用手在丁寻的身上比了比高。
“还有，他说话的口音不像咱们新南县的人，像是外地口音。”
“外地口音？”丁寻觉得这是个重要线索。
“是呀，反正听着和咱们新南话不一样，我当时也没敢多问。”
“大爷，没事儿，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丁寻当着他的面儿，当场就给陈警官打了电话。
“大爷，您别害怕，我就在这儿陪着您等陈警官他们来。”
“好好，那敢情好。”老中医显得异常紧张。
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衙门里（警署）的官差打交道。
一小时后，陈警官带着重案组的成员赶到。
丁寻听到院子外的警车声，搀扶着老中医走到院门口。
陈警官下了车，兴冲冲地走过来在丁寻肩头捶了一拳：“丁寻，真没想到，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陈警官，这位就是老中医。”丁寻连忙向他介绍。
陈警官伸出右手：“老人家，你好啊！”
老人握住他的手，紧张又激动。
“老人家，你现在能带我们到你说的山脚下去看看吗？”
“能能，警官，是现在就走吗？”
“对，您现在方便去吗？”
“方便，方便，走！”老中医迫不及待地关上院门。
丁寻和老人上了警车。
车开到矿山脚下的时候，几辆车全都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下车了。
“路小车开不了，咱们走路进去吧！”
陈警官朝警察们一挥手，大家都朝着三贵发现赵成谋半件衬衫的那条路走去。
到了地方，老中医又畏惧起来。
丁寻全程搀扶着老人，见他有些害怕，连忙低声安慰道：“大爷，别害怕，警察们都在咱们身边，没啥可怕的。”
“哦哦对，警察是正义的化身，有他们在不必害怕。”
“是的。”
陈警官走过来：“大爷，您还记得那天那俩人是从哪儿掉落山涧的吗？”
“当时人就躺在那里面那棵大树下，我给他检查的时候身上还热乎着呐，还能听到他在喘气儿。”
“后来那人把受上的人拖着走，就从这儿往前方拖去，对，就那儿……”
大家顺着老人所指的方向搜寻过去。
丁寻扶着老中医也跟过去。
老人指着路边一个地方说：“就在这儿，那人就是从这儿把人给扔下去的！”
丁寻朝下一看，山涧并不深，只是因为灌木和草丛太茂密，遮挡住了山涧。
难怪警方因那半件衬衫的事儿来这儿搜寻过都没有任何发现。
“老人家，您确定那俩人是从这儿下去的？”陈警官问。
“是是，我确定，当时天空已经快现出光亮了，就是从这儿！”
“好。”
陈警官朝身边几名警察吩咐：“你们几个顺着这儿下去找找，小心着点儿！”
几名警察全副武装，沿着老中医指的地方一个接一个地滑下去。
“你们到底部了吗？深不深？”
陈警官对着下面喊。
“不深，矮着呢！”警察的声音传上来，声音确实很近。
丁寻从路边捡来一根竹竿，把草丛拨开就看见几名警察正石子路上搜寻。
所谓的山涧其实就是一条狭窄、水很浅的小溪流。
“下面不深，水还不没膝，以前年轻的时候我常到这一带来采草药。”
“你们发现有人下去过的痕迹了吗？”陈警官冲着下面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