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酣战了半个时辰，最后何元瑶直接一枪刺穿了敌方的喉咙。
随着她挥枪的动作，身后的大军汹涌而至。
又一轮的攻城战开始，何元瑶的盔甲之上逐渐沾染了许多血液，身上也变得脏兮兮的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神始终坚毅，无论何时都有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今日依旧没有攻下，但城内的人明显疲惫了许多。
茅翰池在等援兵，天启在等物资。
双方都在等待。
直至第六日凌晨，云九昭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不仅有攻城的物资，还有火药。
“殿下说，就拿此城试验一下，晚上派几人去将火药埋在城墙之下。”云九昭吩咐道。
何元瑶如今也有过来听的资格了，一听到云九昭的话当即说道：“我带队，我熟。”
云九昭没有搭话，她只是监军，没有调遣士兵的权限，所以也没有搭话。
旁边的杨大将军听到何元瑶的话，稍加思索后也同意了。
“可有路线安排？”
“有。”何元瑶一点都不含糊地走上前说着自己的计划。
云九昭在旁边看着她有条不紊地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到底还是成长了些。
何元瑶的计划很周密，几乎没有什么问题，杨大将军也很快就答应了。
等说完转过头满脸期待地看着云九昭，可云九昭在喝茶，完全没有看她。
等再抬起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何元瑶一时间又有点失落。
“殿下以为如何？”杨大将军恭敬地问道。
“我对此地并不熟悉，你们自行决定就好，我只要结果。”云九昭笑着说道。
“好，那就依你所说的，本将会安排人给你们吸引火力和注意力，但若是不能完成，军令处罚。”
“末将领命！”何元瑶有些兴奋地应下。
今日白天休战了一日，此刻何元瑶倒是正精力充沛。
决定好之后何元瑶就去挑人去了，云九昭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何小将军这些日子在军营的表现如何？”云九昭顺口问道。
“阿瑶啊，这孩子不错。”杨大将军笑呵呵地说道。
“昨日还在阵前斩下敌军将领的首级，立下大功。”
“有其母之风，够猛的。”
“说真的当年何木大都督我都没那么佩服，崔将军我是真的佩服。”杨大将军笑呵呵地说道。
云九昭想到崔素华，的确是有勇有谋。
“那与崔将军相比怕是还差得远。”云九昭笑着道。
“还小，这孩子不错，知错能改已经很不错了。”杨大将军还是很看好何元瑶的。
“那就劳烦将军多照看一二了。”云九昭笑着遥遥敬了他一杯茶。
“殿下客气了。”
晚饭过后何元瑶和几名士兵坐在火堆旁边，都是一些女兵，有人唱歌有人划拳。
偶尔有男兵过来搭话，也都被轰走了。
这不是专门的女军，何元瑶本来可以进红缨军的，但是她筹集申请来前线的。
前线的大军可不分什么男女，只有能不能行之分。
除了营帐是分开的，其他都是一样的。
被撵了几次，那些男兵忍不住过来挑战。
不过可没几个人敢过来挑战何元瑶，毕竟她前几日在城门下斩下敌军首级的场景还在眼前呢。
何元瑶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笑闹。
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安静了许多。
云九昭走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场面。
何元瑶第一时间转过头看向大帐的方向，正好与云九昭的目光对上。
云九昭思考了一下走到了她身边，何元瑶和那些坐着的士兵顿时一起站起来了。
“参见殿下。”云九昭稍稍颔首：“嗯，你们继续，不必拘谨。”
她看向何元瑶轻声道：“一起喝一杯？”
何元瑶欢喜地看着她，但点头的动作却透着木讷。
此处聚集的士兵多，许多人依旧不是很清楚何元瑶的身份。
好奇地询问这同伴，公主为什么邀请她去自己的营帐。
“你真以为何小将军和我们一样啊？”
于是在新的军队，何元瑶太子伴读的身份又被传播了一次。
何元瑶跟着云九昭进入了她的营帐。
云九昭坐下，何元瑶也跟着乖乖地坐下。
“黑成木炭了。”云九昭调侃了她一句。
何元瑶局促地坐在那里，尴尬地笑了声：“公主姐姐很不喜欢吗？”
“没什么不喜欢的。”
也就是没什么喜欢的。
云九昭给她倒了一杯茶：“计划得很周密。”
她鲜少夸赞何元瑶，自幼时起便是如此。
如今夸了何元瑶一句，可给她高兴得不行。
何元瑶端着茶杯欢喜地喝了一口。
“今夜行动也很危险，火药从未实践过，万事多加小心。”云九昭叮嘱她。
“嗯，我知道的。”
“就不怕吗？”云九昭笑着问了她一句。
“都上战场了，还怕，那来做什么？”她倒是说道理所当然，言语之中都是无惧。
云九昭轻笑了声：“你自小就是如此，没怕过什么。”
何元瑶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夸自己。
“我会让一个火药师跟着你去，保护好她。”
“我知道的姐姐。”她叫得太顺口，突然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
云九昭也没有反驳她，只是任由她叫了。
“这些日子给云京回过信吗？”云九昭转移了话题询问起了其他。
“去过一两封信，也有回信。”
两人坐在一起似乎也不知道聊什么。
其实她们还少这样只有两个人一起，大部分时候都是有很多人。
“若你回不去，崔将军会很伤心，渺渺也是。”
何元瑶难得鼓起勇气去询问云九昭：“那公主姐姐也会吗？”
“自然。”云九昭轻声回答她。
那一刻何元瑶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喜欢对云九昭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
但她这个人不是无关紧要的。
这么一想她突然又高兴了起来。
云九昭看着她那傻样，如何能不知道她在傻乐什么。
她也没说过何元瑶是什么不重要的人吧？
只是不喜欢而已，又不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