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恒抬眼，眼里满是茫然。
他强扯起嘴角，试图把话掰过来。
“爸你说错了吧，你应该是想说，让我先去从小店店长当起？”
在林志远被他哄住的前提下，这是他曾预想过的最差的结果。
但现在一对比，在小分店当店长至少有操作的空间，能想办法弄笔钱出来应急。
总好过当什么销售。
他林恒这辈子就没干过那么低声下气的工作。
以后更不可能做！
“没说错。”
林志远把书合上，语气平淡地解释，“我说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就是太自大了，总觉得什么事都会顺着你的意。这时候还给你权力，就是害了你……”
“屁！让我去干销售员才是想要我的命！”
林恒猛站起身，打断林志远的话。
木质凳腿在地上刮蹭出难听的噪音，让场景更加难堪。
“你到底是想磨炼我，还是想趁机让你那个小儿子出风头？
再怎么说，我也是名正言顺的林家长子。
你把店给林城，然后让我去干基层？
我确实没想到，为了那个小杂种，你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
“林恒！”
林志远也摔东西起身。
刚刚还乖顺认错的好儿子，怎么忽然就变得跟吃了火药一样？
他气得大喘粗气，手指不停地颤抖，“你今天是来……”
林恒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不直接回答，只是冷哼一声。
“你心里只认那小杂种是你儿子，家产店铺全都给他，连我的脸也要送给他踩。我就是个外人，进这张门都算打扰了你们父子情深！”
林志远快要喘不上来气，反手扶住椅子，找到重心才没倒下去。
他视线落在桌面上，无神地问：“你居然这么想你老子？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就因为坐了牢？”
“闭嘴！”
林恒气得双目赤红，反手掀了旁边的东西。
既然知道这件事会对他很刺激，还故意提起。
其心可诛！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在公司着重培养林城，一心提拔，婚约都给了他，现在连分店也要让他做主，打算让他和秦冰把那些资源当起步基础，我可有说错半句？”
当然没错。
可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完全变了意思。
林志远此时不知如何解释，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专门回来一趟，就是为了偷听，为了也讨份好处？”
林恒气的冷笑连连。
他咬着牙点头：“反正在你心里，我处处比不上那个小杂种。你都觉得我是专门来和他抢这点好处的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气氛到如此程度，林志远心中有再多想法，也不可能对儿子低头。
他一拍桌子：“那是老子的财产，老子想给谁还要问过你的意见？！”
这句话彻底把林恒引爆。
他也一巴掌砸在桌上，扯着嗓子跟他老子比谁嗓门大。
“是，我是管不着你。我也不要你这点东西，等你的公司被那个废物败光了，你别扭头来求我！”
他说完就把头偏到一边，像是多看这张脸一眼都嫌恶心。
林志远瞬间接话：“我就没见过老子求儿子的事！都要死在外面了，还等着我双手把钱奉上？哪有你这么当儿子的！”
林恒气得想笑。
他没说好话吗？
他刚刚就差跪下磕头了！
这老头怎么对他的？
什么儿不儿子的，林恒算是看明白了，林志远这是在把他当狗耍！
“是，我不配当你儿子，你就跟那个小杂种过去吧，我看你们能搞出什么名堂！”
林恒把东西一撂，冲出门去。
事情发展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方向。
从这些人手里搞钱是不可能了。
既然弄不到钱……不如从根源解决问题！
林恒心一横，索性把电话打给了秦大小姐。
“哪位？”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极为冰冷。
秦冰也不把他当回事。
林恒忍着怒火，镇定地说：“秦小姐，你现在应该有空吧，华庭国际酒店，我在这儿等你。”
秦冰偏头看了一眼手机，确定来电显示人后，满眼莫名其妙。
原来是林家那个蹲过牢的废物。
不过他这个时候找自己又来做什么？
她有些不耐烦地问：“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就挂了。”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还会给个面子。
现在两方交恶，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德行，她怎么可能会大晚上去酒店赴约？
林恒也不劝她，故作深沉地叹气：“本来还想和你说说地皮的事，你不愿意就算了。”
“什么地皮？”
秦冰听到这话，瞬间上钩。
她只知道附近一带积水形成洪涝灾害，周围好像还出现了山体滑坡之类的事。
难道秦凌那块地……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林恒笑着啧啧两声，“我就等你半个小时，过时不候。”
他说完就挂断电话，根本不给人多商量的机会。
秦冰气得咬牙，怒火无处发泄。
等赶到酒店，收到下一步指示，她才知道林恒约的是个套房包间，带情趣大圆床的那种。
她人已经站在这里，总不能让这一趟白来。
又吵了几句后，秦冰绷住脸，快步走进电梯。
套房里，林恒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满脸都是玩世不恭的轻佻。
“哟，来得挺快啊，该不会是从哪个房间里出来的吧？”
秦冰瞬间变了脸。
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已有坍塌的趋势，她咬着牙催促：“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林恒笑着摊手：“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我还以为你开得起玩笑呢，毕竟堂堂大小姐演了这么多年清高，最后嫁给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要和那个小杂种一起被人指指点点。
你连这都受得住，脸皮应该挺厚才对。”
秦冰脸色彻底冷下去。
早知道林恒不怀好意，她就多余上这趟楼。
“我不像你，没那么多时间说这种幼稚的东西，不谈地皮的事我就先走了。”
“急什么？你现在出去也走不了。”
林恒终于坐起身，拿出一个文件夹丢在桌上。
“不如来说说这个吧。
你和你的好弟弟商量好要搞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我手上？”
秦冰心中警报狂响。
外面肯定有保镖守着，她不能硬闯。
只能捡起文件夹。
上面确实是她关心的地皮相关内容。
只不过是签名盖章都完整的转卖合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