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看了一眼越飞越远的风筝，不由咂了咂嘴，抬手便去弹白九思的脑袋。
这回，他没刻意的收起力气，只可惜，却被白九思避了过去。
虽然被它避了过去，它却也不躲开，仍然就待在自己眼前。
看着这没有眉毛却紧紧皱着眉骨的小蛇，应渊忍不住的摇头，“小东西，你早就知道了，还在占我的便宜？！”
白九思歪着脑袋，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它不明白应渊在说什么，这怎么能说是它在占便宜，明明是自己被这老东西占了两年的便宜，“我占你的便宜？！”
应渊挑了挑眉，“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白九思说了这话，见应渊的眉毛挑的更高了些，“没有遇见我以前，对于我来说，你什么也不是，如今，你和我待在一起，便是我的人。”
“你的人？”应渊用舌尖抵着上颚，笑眯眯的扬起眉毛，“好吧，就算我是你的人，你拿什么养我？”
白九思怔住，呆愣愣的吐着信子。
应渊轻笑了两声，也不去管白九思，用手撑了下地，站起身来。
白九思身体晃了晃，它立刻又将尾巴缠紧了些，后退了些，又趴在了应渊的肩膀上，“你比我大这么多，还要我养你吗？”
“当然。”应渊左右掸了掸衣服，弯腰拎起了靴子，赤足走在草丛中。
走了一会儿，偏头看了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白九思，见这小蛇一脸的凝重，也不知在心中盘算什么。
他轻轻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看，你是我的蛇，我就要管你的吃喝拉撒，你说我是你的人……”
白九思被这话重新吸引了注意力，它又仰起了半截身子，绕过去正对着应渊的正脸，认认真真的去听应渊接下来的话。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像我照顾你那样的照顾我。”应渊说了这话，便用手指将白九思从眼前推开，装模作样的看着前方的路，却用余光观察着白九思的反应。
“我照顾你？”白九思想了半晌，又游回了应渊眼前，很认真的问道，“我也想照顾你，可你这样大，我要怎么照顾你？”
“大？”应渊舔了舔唇，半眯起眼睛摇了摇头，“你看，照顾与照顾是不同的，你需要我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可我不需要这些……”
“那你需要什么？”白九思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应渊的话，它歪着一颗小脑袋，鼓足了勇气，“你需要什么，但凡我能做到，便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怎么样都行。”
应渊眉心微蹙，轻轻摇了摇头，“你总要独立行走的……”
“我不会走路！”白九思瞪圆了眼睛大声反驳，“我只是一条蛇，蛇怎么走路？！”
“狡辩。”应渊忍住了笑意，轻声说道，“蛇又怎么了，众生平等。”
白九思心虚，可它仍然不服输的瞪圆了眼睛，直直立在应渊眼前，见应渊不看它还特意晃了晃脑袋，一定要应渊停下脚步，全心全意的看着它了，它才满意。
“你若是好好珍惜性命，最少还有一百年的寿数。”应渊又伸出食指去将白九思拨开，可这次，他却没有如愿。
白九思一歪身体，避过了应渊的手指，见应渊收回了手，它便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只呆呆的看着应渊。
“怎么了？一百年很长么？”应渊挑眉，“若是你能寻仙访道，千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
“千年？”白九思摇了摇头，轻声问道，“寻仙访道？”
“嗯~”应渊答应了一声，轻笑着说道，“若是你有机缘。”
“机缘？”白九思重复了一遍这话，只觉这两个字十分熟悉，它想了半天，忽然向后缩了缩身体，轻声问道，“你是神仙吗？”
这小蛇，应渊在心里笑了笑，可一点儿也不想将那些笑意表现出来。
于是，他便板起一张脸，做出了些严肃的样子，“你猜的不错，我是天上的神仙，知道你命不久矣，特特的赶来相救。”
白九思愣了愣，它只当它与应渊是偶然碰见，从来也没想过，应渊是特意赶来救它的。
想着，它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再抬头时，目光便柔软了几分，“你认识之前的我？”
应渊眉梢微挑，抿着唇笑了笑。
“我是不是犯了天条，所以被打下界来渡劫？”白九思问了这句，忽的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看着应渊，“我犯了什么天条？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么？还是些别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应渊好奇，这窝黑蛇怎么这样的特别，“你那黑蛇爹娘告诉你的吗？”
“你不能告诉我么？我的前世是什么。”白九思歪着脑袋，不安的吐着信子，想了半天方才说道，“我前世的事情，你不能告诉我。对了，你若是告诉了我就是犯了天条，所以你要对我守口如瓶……”
应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了呼吸，似笑非笑的看着白九思，“你为什么不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白九思学着应渊的样子挑了挑眉骨，它吐了两下信子，“你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应渊愣了愣，心想难不成这小蛇是生而知之，前世的记忆没有消除。
可又觉得不是，如果是记忆上出了问题，那白九思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又怎么会真的开口问自己叫爹爹，还有那些什么认不认生父的话。
想到这些，应渊尴尬的笑了笑，他心想这回的玩笑可能开的有点儿大，白九思迟早都会回来，到那时……
这账可不好算。
白九思有些犹豫，还是开口说道，“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不知真假？”应渊眉心微蹙。
“这些都是我躲在石缝里偷听到的，你也知道，”白九思瑟缩了一下，“我的兄弟姐妹十分的多，洞里吵的要命。”
应渊点了点头，这小东西说的没错，那天他只在那洞里待了那么一会儿，都被那一洞的蛇吵的头疼。
白九思还是有些犹豫，可还是实话实说道，“它们说，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还没有我，也没有它们，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