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愣了愣，将手中打开了的钱包再一次塞进了白九思手中。
“凡人现在是这样的称呼没错。”
白九思愣愣的看着手中打开了的袋子，轻咳了一声，嘴角抽了抽，心中莫名有些难受，勉强说道，“这称呼确实简洁了不少。”
“母亲也有了新称呼，叫做妈妈。”
白九思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妈妈。”
应渊抿着唇点了点头，“那里很不一样，有很多咱们都想不到的奇怪东西。”
白九思看着手中这布袋子，口中喃喃说道，“奇怪东西……”
“其实，”应渊摇了摇手指，缓声说道，“也不能称这些叫做奇怪东西。”
“嗯~”白九思答应了一声，随手从这布袋子里掏出一张小小的卡片出来，他盯着这卡片上的图画看了许久，又抬头去看应渊，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是你？”
应渊挑了挑眉，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证件照，就是这样，不太好看。”
“证件照？”白九思抿唇摇了摇头，心说这又是新词，他也不多问，只看看‘证件照’又看看应渊，“这是谁画的？这样的清晰？”
“清晰？”应渊有些犹豫，他凑上去看了两眼，满面的不可思议，“你觉得，这照片，我真的长这样子吗？”
“啊？”白九思抬眼偏头看着应渊，看了又看，噗呲笑了起来。
“笑什么？”应渊伸手，去白九思手中拿回自己的身份证，却一下抓了个空，他有些不满的喊道，“干嘛？”
“不给你，我还没看清呐？干嘛要给你？”白九思将这卡片举过头顶，笑呵呵的躲开应渊伸过来的手，“这东西叫做什么？”
“身份证，”应渊抬眼看着白九思的那只手，他笑了笑，轻声解释，“现在的凡间，人人都有身份证，没有这东西，哪也去不了。”
“哪也去不了。”白九思愣了愣，他收回了手臂，仔细去看手中应渊的这张身份证，认真看了看上面的文字，又皱起了眉头，“这字？”
“简化了。”应渊呼出了一口气。
“简化了？”白九思眯起眼睛。
“为了能让大家都能认字，所以简化了。”
“都识字么？如今的凡人都认字吗？都能读书吗？”白九思满眼的不可思议，他在凡间待了那么多年，读书识字就是一件奢侈的事儿。
“不仅能读书，还有些别的不一样。”应渊点了点头，“所以，你愿意和我去看看吗？”
白九思眼睛亮亮的看着应渊，见应渊满目的认真，他想点头，可却呆愣愣的说了句，“可我没有身份证。”
“啊？”应渊半张着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原本我也没有啊~”
“那这东西要怎么弄到？”白九思皱起眉头，左右翻转着自己又看了看，口中默默念道，“姓名，王应渊……”
这名字一出口，白九思又有些犹豫，他忽的皱起眉头，瞪着应渊满面的怒气，“你连名字都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应渊趁着白九思不注意，一把抢过了自己的身份证，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姓名和照片，“我不是就叫应渊嘛？”
“那王是怎么回事儿？”白九思鼓着腮帮子生气，“十几万年了，你连个全名都不敢告诉我。”
应渊撇了撇嘴角，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就叫应渊，这王，”想到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父亲，应渊忍不住的咬牙，“你觉得这三个字加在一起，好听吗？”
“嗯？”白九思愣怔中仔细想了想，他摇了摇头，“那为什么要加上这个字？”
应渊将双臂抱在胸前，又瞥了一眼手中的身份证，“那你就要去问我那个不靠谱的爹啦~”
“你说就说，不说就算了。”白九思瞪圆了眼睛，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臂，“你怎么不去找，赶紧去找他出来，本尊……”
“又开始了。”应渊摇头打断了白九思的话，将那张身份证扔进了箱子里，一把拉住了白九思，拉着他坐回了罗汉床上。
只是，屁股刚挨上了床板，应渊又立刻站了起来，他皱着眉头嘟囔，“忘了，忘了，我妈说穿着外裤不能坐在床上……”
白九思翻了个白眼，轻声嘟囔，“好了，我知道你如今父母双全，不用在我面前炫耀。”
应渊呵呵笑着，他摇了摇手指，“不是故意炫耀，实在是被……”
说到此处，应渊住了口，他看着白九思那双盯着自己看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实在是不能将‘教训’两个字说出口来，只好说道，“被下了咒了。”
“下咒！”白九思瞪圆了眼睛，一颗心卡在了嗓子眼，左右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应渊，“谁？谁给你下咒，什么咒？可有解法？”
“哎~”应渊抿唇笑了笑，他解开裤带，一边脱裤子，一边说，“这个咒语，叫做洁癖，这玩意儿，不光管自己，还要去管别人~”
“洁癖？”白九思抬了抬眼皮，心说这又是凡间的新词啦。
“别着急，”应渊盘膝坐在了白九思身边，“等你和我去了，住上几年，这些东西慢慢也都知道了。”
“几年？”白九思立刻蹦了起来，“什么几年？我真的要回藏雷殿去，也真的有公务要去处理。”
“哈哈哈~”应渊哈哈大笑起来，拉着白九思坐在了自己对面，毫不在意的说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咱们去待个两三年，天上不过也就过了两三天，不会耽误你的公事。”
“两三天？”白九思歪头看着应渊，“你没有骗我吧？”
“我干嘛要骗你。”应渊伸手点了点白九思的膝盖，见他也盘膝坐好了，便轻声说道，“好弟弟，哥哥好久没有放假了，你陪我去散散心~”
“又在胡说！”白九思低斥了一句，刚才他莫名打了个哆嗦。
看着眼前光着腿坐在自己对面的白九思，他绷着全身的力气向后靠了靠，只想想要与应渊拉开些距离，犹疑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才多久，我怎么觉得你……”
“自然是你的好哥哥咯。”应渊抿唇笑了笑。
现在的应渊，他忽觉自己浑身通透。
这肉麻话，只要说了一句，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再说，连想都不用想，立刻便能脱口而出。
白九思撇了撇嘴角，翻了个白眼，正想讽刺应渊两句，忽然灵光一闪，他呆愣愣的说道，“藏雷殿，不是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