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如丝般细腻的琵琶声起，悠扬婉转了。
空中开始落下桃花，清新的香氛弥漫了整个梦华楼。
缤纷花雨之中，一柄烟雨伞缓缓落下。
映入陈凡眼帘的是伞下的一双玉足，白皙粉嫩，脚腕处还系着红绳，绳上挂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铃铛。
女子的脸被纸伞遮掩了大半部分，一颦一笑都带着神秘感，媚眼如丝的眼神轻轻扫了一眼四周，朱唇轻启，声音空灵动听带有一股销魂感：
“奴家苏小小，见过诸位。”
台下众人听见这声音顿时发出了一声声呼喊，几乎所有男子都为之侧目，除了陈凡这一桌。
苏小小透过纸伞看了一眼陈凡等人的方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有意思，那三个男的竟然不为所动？”
“还有那个女的也不是常人，气质如此出尘。”
思虑了片刻后，苏小小朝着众人说道：
“诸位，还是按照以前的老规矩。”
“谁若是能以诗词打动我，我苏小小便为他秉烛夜谈，不收一枚灵晶。”苏小小刻意朝着陈凡等人的方向瞥了瞥。
啪啪。
苏小小轻轻拍了两下手。
梦华楼内的几十个小二便抬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朝着每桌走去。
见此，苏幕玉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朝着陈凡求道：“先生，院长说你有绝世诗才”
“您就给我们露一手嘛”
桌子底下，苏幕玉伸出脚踢了踢聂泽和李寿。
心领神会的李寿站起身来，朝着小二招了招手。
陈凡刚想出声拒绝，聂泽便一本正经端起一杯茶，赶忙堵上陈凡的嘴：
“先生，请喝茶。”
看着递到嘴边的茶水，陈凡也不得不喝。
然而，只是一碗茶的功夫，刚放下茶杯，陈凡便看到了手捧着笔墨纸砚，一脸憨笑的小二。
对面，聂泽和李寿、苏幕玉三人站成了一排，一脸嘿笑。
不知不觉中，三人的默契了不少。
看着这一幕，陈凡在心中点了点头，而后，他放下了翘起的脚，瞥了一眼李寿三人后，轻哼一声：
“不是我吹”
“我陈凡，诗词如龙”
接着，陈凡一首持毛笔，一首握住腰间的酒葫芦。
灌下一大口好酒后，陈凡提笔，写下：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上阙写完，陈凡停顿了一会儿，李寿几人连忙凑上来。
只见雪白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散发着金光！
李寿惊呼：“这……这字竟然用了好几种写法！”
“这……”李寿口齿不清惊得说不出话来。
聂泽和苏幕玉小声的念出陈凡的上半阙，两人被这股落寞之情感染，好像置身于高楼之上，寒风吹拂下，忧愁由心而发。
陈凡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大袖狂舞，半醒半醉，又写下：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轰！
词成的瞬间，宣纸绽放出金光，陈凡胸中浩然正气猛长。
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道金光吸引，众人昂起头看向陈凡，拱手问道：
“不知是哪位大儒在上？”
“可否告诉我等名讳？”
“……”
下一刻，众人前仆后继跑上楼来，欲要一睹陈凡真容。
就连花魁苏小小也顾不得形象，大步朝着陈凡的方向跑来。
楼外，梦华楼上空赫然浮现出一袭青衫靠在一座山水楼上的幻影。
定眼一看，那风流无比的青衫只有半截，那一张脸正是陈凡！
大荒不是后世，儒道之路极为完整，有大儒能以诗词镇杀邪祟，更有大儒本命字可镇压一族。
若是能做出传世之作，必能引起天地共鸣，甚至，还能得到儒道圣贤的馈赠。
此时的陈凡只觉得胸中的浩然正气疯长，那感觉就好像是为了凝聚什么东西做足准备一样。
“今日我倒要看看，这浩然正气究竟搞什么鬼！”
陈凡刚准备提笔再写却被李寿三人拉着跑路
“先生，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是啊先生，比起美色您这诗词才更吸引人！”
“先生，没想到您如此大才，幕玉佩服得五体投体啊！”
陈凡一脚蹬在地面上，朝着三人说道：“你们三人为我拦住他们”
“我还要再写一篇！”
“什么！？”
“先生，您不是开玩笑吧？”李寿问道。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陈凡飒然转身，手中的毛笔墨未干，心中才情高涨。
此时的陈凡感受到了胸中浩然气正在急速压缩，似乎要想成什么东西。
这个机会错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现，他可不想错过。
李寿三人对视了一眼后，连忙形成三才阵将陈凡护在其中，不让哄挤的人群打扰陈凡。
这时候，黄狗和二驴子从三楼走了下来。
看着被人群包围的陈凡等人，一驴一狗各自扛着一把两米长的大砍刀，一个翻身，从天而降！
二驴子落在李寿身前，挥舞着大砍刀，嘶吼道：
“都tm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黄狗一个后转身落在二驴子身后，扛着一柄关公大刀，恶狠狠的说道：
“书院小先生陈凡也敢围！”
“你们是要造反吗！！！”
二驴子：“……？”
李寿：“……？”
聂泽：“……？”
苏幕玉倒吸了一口凉气，“黄狗！你怎么暴露我们身份啊！”
听到这话的梦华楼众人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整个梦华楼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心中都疑惑不已。
书院小先生也来勾栏？
还写下传世之作！？
还嗑了十斤瓜子……
此刻的陈凡却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前的风景不再是梦华楼，而是一座直达天听的山岳。
山上站着几个人，正在观望着他。
“小子，有把子才学！”
忽然，一人御风而来，两袖尽是文墨清风。
“你们…是？”陈凡看了看几人。
“这是文道山，我们是儒家圣贤。”
“吾名列御桥，擅长脚力。”先前和陈凡搭话的男子笑道。
忽然，最前方的佝偻老者走到了陈凡身前，拍了拍陈凡的肩膀。
“你他娘的”
“要不要跟老子识字？”
陈凡眼皮跳了跳，尬笑道：“圣贤也骂娘啊？”
老者哼哼了两声，捋了捋胡子，问道：“小子，千言万语都可能是欺骗，唯独脏话不会。”
“而且……”老者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陈凡问道。
“而且，说脏话是真他娘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