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一个呼吸时间,于莫凡、天源这样的强者而言,绝对可以说不短,可以做不少事情。
比如,演化出不同的本源之形。
或本源长河,或本源之树,或本源棋局,或本源混洞。
可,虽能如此,但不管莫凡演化出其中的哪一种,都抵挡不住灰蒙漩涡内所充斥的无尽毁灭威能。
若非莫凡‘混沌道种’底蕴深厚,兼且‘本源道花’玄妙至极,恐怕连一呼吸时间都坚持不了。
然而,即便勉强坚持了下来,也足足缩水了三分之一。
这,不同之前的炸灭,看似炸灭,其实内在还在‘本源道花’之内,真正的损伤极小,而现在‘本源道花’,乃至莫凡本身都在灰蒙漩涡之内,皆伤皆损。
如此下去,再两个呼吸,他恐怕就要缩水归零。而归零,就意味着他‘身殒’,意味着败北,意味着这场比斗——他输。
所幸,还有两个呼吸时间,还有一丝转机。
“看来只能冒险一试!”
随着他界念一动,‘本源道花’摇曳而出的万万本源,不再演化本源长河,而是直接融入全身血液、骨骼、经脉、脏腑、器官、穴窍、细胞等等各处。
可见,无尽灰蒙的毁灭威能中,一尊人形,隐约而现。
看其模样,是莫凡模样,不过其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无数本源混杂,如同一片混沌。
“本源混沌身!”
这是,他继四大本源之形后,十多年来所尝试但却始终未曾真正成功的本源之形。
本源长河、本源之树等四大本源之形,都是以‘本源道花’为载体,而这‘本源混沌身’,却是以他之肉.身,修炼了《混沌宇宙真身法》的肉.身,为载体。
两者相比,‘本源道花’未结果,《混沌宇宙真身法》只修炼到第十重,都非‘成品’。
从这一点看,可以说,并无明显优劣。
但,前者是基于莫凡自创的‘系统之道’,而后者则基于来自混沌中的法,无疑后者层次更高。至少目前而言,绝对是。
所以,‘本源混沌身’比本源长河等四大本源之形,更加强大,更加‘高级’!
不过,却也因为它‘太过高级’,妄图以宇内生灵之身,演化宇外混沌之源——
此,乃禁忌,冥冥中的‘混沌’,不允!
之前,莫凡每每尝试时,都有种大难临头之感,仿佛若敢继续,便将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若非知道,此间乃是‘寰宇本源’所演化的特殊比斗空间,即便身死,也不会真死(就好比之前,天源),他此时此刻也不会冒险,不顾冥冥中的警告和威胁,而继续演化。
说来繁赘,实则这演化,就是那么一两刹那间的事——
“嗡~”
当‘本源混沌身’真正显现的那一刻,冥冥中,大恐怖降临,无可抵挡,无可违逆。
只仅仅维持了那么一刹那,甚至可能都还没有,它就已经莫名其妙地崩溃了。
不过,同时崩溃的还有,此间灰蒙,灰蒙漩涡,以及整个由‘寰宇本源’所演化的灰蒙比斗空间。
下一刻——
“莫凡胜天源……”
‘天意’昭示。
同时,莫凡、天源皆从‘毁灭’中,重生而出,完好无损。
天源似乎尚未反应过来,脸色略显怔然,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输了?
而莫凡,倒是不怔,不过却暗自诧异不已。
因为,他发现,就在刚刚‘本源混沌身’成形的刹那间,一缕超乎他想象的,无法言述的,不可思议的本源,入驻到了他的‘本源道花’之内。
而现在,他的‘本源道花’成长进度,直接过千,结出了一枚灰色而又略显朦胧的果。
“‘本源道果’就这么成了?!”
这个惊喜,来得有点突然,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以至于他有些不敢相信,还有点不安。
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反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他都在那一刹那,知道了。
譬如——
“那一缕本源,是主宰此次本源命局的‘寰宇本源’!”
“因为,我之‘本源混沌身’,身具混沌气息,蕴混沌之妙,有望混沌本源……所以,‘寰宇本源’入驻,以求未来之蜕变!”
“有‘寰宇本源’之后,我之‘本源混沌身’依旧不能施展,但却可弱化,施展略低一层次的‘本源宇宙身’!”
“我身有龙祖烙印,龙九天借此附体,‘偷’我之道、之机缘、之命……”
“因龙九天的存在,我赢一场,相当于赢两场,所以——就算光明月输了,也还是我赢。此次本源命局,结果已定!”
“……”
不过,莫凡知道,不代表天源和光明月也知道。
当‘天意’昭示完最终结果后——
“输了(赢了)?”
天源、光明月皆愣住了,明明才一输一赢,怎么就??
然,对于他们的疑惑,‘天意’不管,莫凡也没打算解释。
“寰宇本源,本道尚未输——”
天源脸色一沉,怒喝,欲质问。
然,回应他的却是,无可违逆的伟力降临,笼罩其身,似要将他之命剥夺——
“……”
天源脸色再变,当真是又气又怒,但却又无可奈何。
而如此时候,可容不得他多想,或者犹豫。
“本源混天,伴吾而生,代吾之命……”
随着他心意一动,他识海深处,灰蒙圆珠浮现而出,并直接遁出,迎上那笼罩他身的无可违逆之伟力。
随后,伟力消散,灰蒙圆珠随之而去。
而天源,安然无恙,不过脸色越显难看。接着,不待他说些什么——
眼前一灰,一切都好似梦幻泡影般,崩溃而散。
本源命局,终!
……
‘本源神海’深处,‘混天道场’内。
灰蒙消散,莫凡、光明月显现而出,所处位置乃至动作神态,都与‘本源命局’之前,毫无二致。
仿佛,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
不过,不管是莫凡,还是光明月都无比确定,那绝非虚幻。
“虽非虚幻,但却足够梦幻——”
“以为度过了数百年时间,实则不过才过去数十日而已!”
莫凡暗叹且赞,虽实际才数十日,但论及收获,那就真真堪比数百年的收获,没有半点水分。
“且,还得了一缕‘寰宇本源’,不知是否可以再造类似空间……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在他生出此念时,异变陡生。
一道漆黑之刃,突兀而现,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时间,便直接洞穿其眉心识海。
并同时,一股玄妙无上之力,顺着冥冥中之因果,瞬间跨越无尽距离,降临盘域南方星空中央,蛮荒圣地,‘蛮荒圣塔’内第二十三层,欲要连着莫凡本尊一起抹杀。
不过,就在这时——
一方浩瀚海洋显现而出,内中似有无数龙影游荡,直接将那一股玄妙无上之力吞没,不显半点波澜,然后悄然隐去。
再一息后,莫凡眸中闪过一抹神光。
“寰宇一念战苍穹!”
一念之后,他眸中神光不再,化为一缕似不可磨灭的战意。
却原来,在‘混天道场’内,他之‘本命身’虽被袭杀,但关键时刻,‘寰宇本源’护住了他之本命——
并携着刚赢得的‘本源混天珠’(因是代天源之命输给莫凡,故已归属莫凡之命),瞬间原路(因本源命局之前抽取本命而贯通)返回本尊体.内。
然后,借助‘寰宇本源’的庇护,他勉强截出一缕本心之念,化为修炼‘苍穹战魂体’之战意,融于肉.身。
再之后,他之本心本意,依旧敌不过‘四极书山’、‘八方苦海’的镇渡,陷入沉寂。
不过,后者虽镇渡他,但此次倒是意外‘救’了他,帮他挡住了那一股无上袭杀。
……
“如何?”
‘混天道场’内,天源自灰蒙深处走出,看向显现于光明月身前的那一尊黑影。
至于莫凡‘本命身’,或者现在当称‘神道化.身’,已然陨灭,化作了飞灰。不过,陨灭是因为被袭杀,飞灰则是因远在‘天外天’内莫凡‘身外化.身’的一念。
“失败了!”
黑影很是平静的回了句,看不清其模样,仿佛本身就是一方黑暗,无光无明亦无上。
对此,天源似乎并不意外,转而问道:“那可知他本体现在何处?”
“盘域,蛮荒圣地,‘蛮荒圣塔’!”
“噢?!”
天源微怔,随即若有所思,心道:“莫非是为了太古‘无上盘皇’之传承?”
“‘寰宇本源’因你而失,若追不回,你难辞其咎!”
黑影略带一丝冷意的说了句,而后消没无形。
“……”
天源脸色微微难看,随即看向光明月,冷道:“交出所有‘混沌天血’,否则死!”
“你——”
光明月没敢多言,果断界念一动,取出了自己所有的十二滴‘混沌天血’。
“倒是识相!”
天源不吝‘赞’了一句,随后再淡淡道:“告诉本道,有关莫凡的一切!”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