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乍暖还寒
临近黄昏，原来沈笑笑洗澡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地狼藉。而荣灿雪人则早已经鸠占鹊巢，搬到了公园前广场最大的那顶帐篷里面。
那是原来那个大脓疮男人的帐篷。
“荣灿雪，我要的货呢。“
此时，沈笑笑站在帐篷中央向着桌子另一边的荣灿雪索要之前答应下来的那两件卫生巾。沈笑笑这次似乎很是着急，从床上下来都没有洗过澡便找了过来。
可能是心理作用，沈笑笑总感觉那大脓疮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了点什么东西，所以她一边说话还一边浑身挠痒。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那样把人干掉了，我要的货呢？“
即便此时荣灿雪坐在桌子后面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并没有说话，但是看着她身后空空如也一张卫生巾都没有的样子，沈笑笑的内心一沉。
她有点不好的预感。
沈笑笑总感觉眼前的荣灿雪似乎想要赖账。
“啧~“
虽然沈笑笑看上去外表柔柔弱弱的，但是实际上却是个硬茬子。尽管荣灿雪刻意忽略沈笑笑，给足了心理压力，但是沈笑笑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地那样灰溜溜地自己离开。
可到最后，反倒是荣灿雪自己先顶不住沈笑笑带来的心理压力。荣灿雪只能啧一下，先开口。
毕竟沈笑笑刚刚才杀了一个人，势头是锋芒毕露一点。
“笑笑啊，你相信，我不会赖账的，再说了两件卫生巾而已，我给得起。“
可即便啧舌一声，荣灿雪并不能提高自己的心理地位，气势上还是被刚刚杀过人的沈笑笑死死压住，就连说话都还是不自觉把自己放在了弱势地位。
“给得起，那你就给啊！“
沈笑笑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多高，动作也没有很大，仅仅只是缓缓往前走。可就是这样，身上的气势也足够吓住荣灿雪了。
虽然脸上荣灿雪并没有表现出慌张的神色，但是手上的动作早就已经暴露了荣灿雪此时的惊慌失措。
“别着急，我们的人这不是正在外面给你收集卫生巾嘛，你实在信不过的，大可以跟着我出去看看嘛。“
在沈笑笑的气势压迫之下，荣灿雪只能匆忙将自己桌面的所有文件都堆起来，带着沈笑笑往帐篷外面走。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但是沈笑笑还是看到了荣灿雪之前在看的那份文件。那似乎是一份银行账户流水，在流水表格的最后一行上面有一笔汇入款，汇入人那一栏写着外务省。
很可疑，但因为沈笑笑正深陷在杀人的焦虑情绪中，并没有过多注意。
比起那桌面上的文件，此时的沈笑笑更加在意那两箱荣灿雪答应下来的卫生巾。只要能顺利拿到卫生巾，那么沈笑笑一行三人便就可以回到京河社区的庇护所。
在庇护所内，有吕晓丽大姐坐镇，那才是真正安全。
跟在荣灿雪身后，沈笑笑走出公园前广场的主帐篷，来到大门口处。正如荣灿雪所说的那样，卫生巾的兑换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
而已经交换回来的卫生巾全都被堆放在地上，那数量沈笑笑目测要满足自己的两件卫生巾应该是绰绰有余，甚至对于总数来说仅仅是九牛一毛。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到外面来，人群给了荣灿雪勇气，气势终于摆脱了沈笑笑的压制，终于可以挺直自己的腰杆跟沈笑笑说话。
其实荣灿雪说话的时候是直着腰还是弯着腰沈笑笑并不在乎，沈笑笑在乎的只有眼前的卫生巾。
既然现在她们的卫生巾已经足够支付给沈笑笑当报酬了，沈笑笑也没有继续理会荣灿雪。丝毫不客气，沈笑笑弯下腰就要随手捡起两件卫生巾。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脚出现在沈笑笑的视野中，踩住了沈笑笑即将要搬走的那两箱卫生巾。
“诶诶，你干什么，干嘛搬走我的东西呐，还有没有王法啦！“
沈笑笑抬起头，发现在耳边炸响的这道尖锐女声，正是眼前这只大脚的主人发出来的。
“要你自己去跟别人换回来啊，干嘛拿我的！“
那女人喊得实在太过理所当然，就是连沈笑笑都不禁为之一愣。不过沈笑笑的反应很快，只是稍微愣神之后便转头看向荣灿雪。
“这是怎么回事？“
杀意，这是真真切切的杀意！
要不是现在在外面荣灿雪有众人在给自己撑腰，要不然她还真就控制不住自己在疯狂颤抖的双脚。
“是这样的，“
话说出来的时候有点颤抖，荣灿雪只能打断自己，先清清嗓子稳定稳定自己的心神，这才能继续说下去。
“我们现在组织里面已经将卫生巾设置成硬通货了，现在这地上的全都是她们自己换回来的私人财产，就是连我也不能动。如果你也想要的话，现在只能通过劳动换取了。“
缓了一下，荣灿雪开始镇定下来，咽了一口唾沫休息了一下，荣灿雪终于恢复了之前从容不迫的姿态。
“我听说你是从南城医科大学毕业的是吧，我觉得你可以给我们当医生，通过劳动来挣取那两箱卫生巾。“
心态调整回来了，荣灿雪说话也越来越无耻，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赖账！
“我可是帮你们杀人了呀，这难道不算可以换取通货的劳动吗？“
“又不是我们让你去杀的，那算什么啊！“
这次，面对沈笑笑的质问，还没等荣灿雪回应，刚刚那个女人便抢先反驳。生怕自己反应慢一点，荣灿雪就会将那堆属于自己的卫生巾拿去给沈笑笑当作她杀人的报酬。
这下，沈笑笑终于是明白了，荣灿雪不单单想要赖掉那两件承诺下来的卫生巾，还要白嫖自己的劳动力，让自己给她们在这世界末日中充当医疗支持。
“笑笑，你没事啊！“
就在这个时候，双手被反绑的徐子涵和路子超看到在“讨薪”的沈笑笑。看着跟自己打招呼的徐子涵，沈笑笑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不过这个办法风险比较大。
“想我在你们这当医生也不是不行，”
沈笑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徐子涵，而是同意了荣灿雪的邀请在她们那当医生，只不过这次也是有条件的。
沈笑笑用手指着在公园外面的徐子涵和路子超，看来他们两个就是这次的条件。
不过这次，在解决了老大之后，荣灿雪也是硬气了起来，还没等沈笑笑说话便直接拒绝了她的条件。
“如果你要让他们俩加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拒绝你了，因为我打算将建立一个只有女性的庇护所。”
然而出乎荣灿雪的意料，面对自己的拒绝沈笑笑只是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是跟着我一起出来的，我只是想跟他们俩做个道别。”
沈笑笑提出来的要求十分合理，荣灿雪压根就想不到用什么理由拒绝，只能让人带徐子涵和路子超两人进来。
而至于抓住徐子涵和路子超两人的流浪汉们，因为还需要从荣灿雪她们手中用卫生巾换取烟酒的物资，尽管这样做徐子涵和路子超两人又逃跑的风险，但是也不得不同意。
果然，在进到公园里面的时候，沈笑笑第一时间便是从一旁拿起剪刀给徐子涵和路子超两人松绑。
在松绑之后，沈笑笑跟两人好好抱了抱以示告别。
“笑笑，你先忍耐一会，我跟老徐马上想办法救你出去。”
没有了任何束缚，两人自然也不会傻傻地回到那几个流浪汉那边。出了公园大门，徐子涵和路子超便朝远处走。
那几个流浪汉因为要排队兑换物资，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徐子涵和路子超两人。
“完蛋！”
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徐子涵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发出一声惊呼：
“我身上的蜂鸣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