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仪器嗡鸣渐弱，如同紧绷的弦终于松弛几分。
工藤雪抬手揉了揉眉心，连日来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地，指尖的冰凉也被屏幕透出的暖光烘得柔和了些。
“超出预期的强化效果，会不会和柯南体内的抗体与玛丽阿姨的体质产生了某种适配反应？”她看向灰原哀，探究道，“毕竟两人都是Aptx4869的受害者，体质上或许存在共通的药物耐受特征。”
灰原哀调出两人的基因序列比对图，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
“有这种可能。柯南体内的未知蛋白质本就是解毒剂刺激产生的应激抗体，而玛丽女士的细胞代谢虽然受损，但mI6之前的调理让她的免疫系统保留了一定的适应性。两者结合时产生协同效应，才让抑制率突破预期。”
安室透靠在实验台边，指尖敲击着台面：“不管原因是什么，这都是好消息。”
监测屏幕的光笼罩着实验室，赤井玛丽的各项数据指向健康区间。
工藤雪看着心率曲线从微微波动到趋于平缓，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宫野明美推门走进来，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笑意：“玛丽阿姨说感觉身体里的燥热退下去了，现在想喝口水，还让我替她谢谢大家。”
“让她先少量饮用温水，避免刺激肠胃。”灰原哀头也不抬地叮嘱，指尖仍在优化调理方案的参数，“三个小时后我会过去做一次细胞活性复测，确认抑制性酶没有出现衰减迹象。”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边的亮色已将夜的浓墨悄悄冲淡。
阿笠博士看着监测屏上稳定的各项指标，又探头望眼隔壁房间里气色渐缓的赤井玛丽，搓手笑道：“这下可算放心了，玛丽小姐不烧不咳了，天也快亮了，大家折腾一整晚，都洗洗涮涮歇会儿吧，补充精神才好应对后续的事。”
灰原哀保存好最后一组调理参数，合上平板时指尖微顿：“我把应急药剂放在冰箱第一层，有任何异常立刻叫我。”
她起身时瞥见宫野明美正扶着赤井玛丽慢慢喝水，两人低声说着什么，语气里满是卸下重担的松弛。
工藤雪抬手揉着有些发涩的眼睛，指尖刚触到眼睑，就感觉到掌心覆在自己后颈。
安室透走到她身边，指腹轻轻按压着她肩颈：“累了就靠会儿。”
工藤雪侧头看他，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此刻满是心疼。
工藤雪顺着安室透的力道靠进怀里，鼻尖蹭过他带着淡淡咖啡香的衬衫：“不许悄咪咪熬夜补情报，也不许趁我睡着偷偷去对接线人。”
安室透低笑一声，手掌顺着她的脊背摩挲，指腹抚过她因疲惫而微微绷紧的肩胛骨：“遵命，我的小姐。”
他低头，在工藤雪发顶落下一吻，“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下次再有危险的交易，不许把我抛脑后。”
柯南抱着胳膊站在实验台旁，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明明前一秒还在讨论赤井玛丽的调理数据，下一秒就切换到“腻歪模式”，这变脸速度比他用麻醉针射毛利小五郎还快。
“我说你们俩，”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语调，“实验室还有其他人在呢，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工藤雪从安室透怀里抬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却没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反而挑眉笑道：“怎么，小柯南是想小兰了？”
安室透低笑出声，抬手揉着工藤雪的头发，目光转向柯南调侃道：“等你和小兰以后，说不定比我们还过分。”
柯南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摆手：“谁、谁想她了！我只是提醒你们注意场合！”
鼠鼠跳到工藤雪的口袋里探出小脑袋瓜，眼睛转了一圈：“明明脸都红到耳朵根，还嘴硬～”
工藤雪轻笑出声，用心灵感应回应：“别调侃他了，毕竟他和小兰坦白身份也有些日子了，这热恋期的甜度，还得再好好打磨打磨才行～”
安室透眼底漾着促狭的笑意，故意压低声音“威胁”，传到鼠鼠耳中：“再敢取笑柯南，小心他下次调大麻醉针剂量，把你扎得睡上三天三夜，连你最爱的饼干都吃不上。”
鼠鼠瞬间浑身一僵，眼睛里满是惊恐，“嗖”地一下缩成毛球，钻进工藤雪掌心死死捂住小脑袋瓜装死，连尾巴尖都不敢露出来。
工藤雪被它这副怂态逗得直不起腰，肩膀笑得剧烈发颤，忍不住轻轻戳着它的小身子，用心灵感应对话：“瞧你这胆子，透0也就说说而已。”
鼠鼠恍然大悟道：“对啊！本鼠可是只有小雪和安室透能看见！柯南连我在哪都不知道，怎么用麻醉针扎我？居然被吓住，也太没出息了！”
它从工藤雪掌心探出头，眼睛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却硬撑着挺起小胸脯，装作镇定的模样，小胖爪拍着自己的脑门：“差点被安室透骗了！本鼠才不怕柯南呢！”
安室透眼底的笑意更浓，故意凑近了些，用只有鼠鼠能听见的声音慢悠悠道：“哦？那要是我把你的藏身之处告诉柯南，再帮他把麻醉针调成迷你版呢？”
鼠鼠刚竖起来的耳朵瞬间耷拉下去，身子又缩了缩，却还是嘴硬道：“你、你才不会呢！你要是敢出卖本鼠，我就把你偷偷在波洛咖啡厅藏甜点的事告诉雪！”
“哦？”工藤雪挑眉看向安室透，眼底满是戏谑，轻声低语，“原来某人还藏私货？”
安室透脸上的笑意一顿，无奈摇头：“被小家伙出卖了。好吧，算我怕了你，不吓唬你了。”
鼠鼠得意地扬起小脑袋瓜：“这还差不多！以后不许随便吓唬本鼠，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柯南看着自家老姐时不时与安室透相视一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收敛点？笑够了没有啊！”
阿笠博士乐呵呵地收拾着实验台，把散落的试剂管一一归位，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这下可算圆满解决。”
他抬头瞥见灰原哀正将平板与实验室主服务器同步，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渐渐趋于平稳，“小哀，程序都保存妥当了？”
“嗯，核心数据加密备份到了三个独立终端，包括‘ES黯珀计划’的初步分析报告。”灰原哀合上平板，“就算服务器被入侵，也不会泄露关键信息。”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宫野明美离去的方向，眼底泛着柔和柔和的光：［姐姐这些年担惊受怕，总算能有片刻安稳。］
话宫野明美从隔壁房间走出来，轻轻带上房门的动作格外轻柔。
“玛丽阿姨喝完水又睡下了，务武叔叔在旁边守着，说等她醒了再过来道谢。”她走到灰原哀身边，挽住灰原哀的胳膊，“她睡着的时候呼吸很平稳，应该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细胞活性复测不能马虎。”灰原哀叮嘱道，“到早上10点我过去，你要是有空，也一起吧。”
宫野明美点头应允，目光扫过实验室里的众人，最后落在工藤雪和安室透身上，嘴角扬起温和的笑意。
此刻见两人难得卸下防备依偎在一起，没有过多打扰，转而和阿笠博士聊起后续的调理方案后，众人便各自回屋睡觉。
安室透扶着工藤雪的肩，脚步放得极轻，路过柯南身边时还故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惹得柯南皱眉挥开却难掩眼底的无奈。
灰原哀与宫野明美并肩而行，姐妹俩低声说着贴心话，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阿笠博士锁好实验室的门，脚步蹒跚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晨曦悄然漫入室内，铺满实验台、覆上静置的平板与试剂管染上温润的色泽。
一夜的紧绷与疲惫在此刻被睡意取代，唯有空气中残留的试剂在寂静中悄然流淌，为即将到来的硬仗积蓄力量。
乌丸集团总部的地底密室终年不见天日，只有镶嵌在石壁上的冷光灯投下惨白光晕，映着古籍与散落的解谜手稿。
乌丸莲耶端坐于椅上，手指摩挲着刻有乌鸦纹章的青铜盒子，盒盖内侧刻着三十年前母亲临终前留下的谜语：
金藏于鸟栖之地，非石非木，以异材为衣，待有缘者启之。
三十年了。
他耗费半生人力物力，踏遍全球疑似“鸟栖之地”的秘境，却始终找不到谜题指向的“黄金”。
那些被他重金请来的顶尖侦探，有的试图编造谎言蒙混过关，有的拼尽全力仍毫无头绪，最终都成密室角落那尊乌鸦雕像下的枯骨。
乌丸莲耶的眼底翻涌着暴戾与不甘。
他抬手一挥，青铜盒子重重砸在石桌上，手稿散落一地。
乌丸莲耶从未想过，“异材为衣”指的竟是用石材包裹乌木，而“鸟栖之地”便是鸟取县的谐音。
可当时的他一心追寻传说中的黄金宝藏，竟亲手将谜底掩埋。
“呵。”一声冷笑从喉咙溢出。
比起有形的黄金，乌丸莲耶自认为“ES黯珀计划”完成洗脑仪器，才是能让他掌控世界的真正财富。
密室的阴影中，几只乌鸦悄然落下，眼睛盯着乌丸莲耶，发出低沉的“呱呱”声。
乌丸莲耶抬手，一只乌鸦振翅落在他的肩头，尖喙轻轻啄了啄他的袖口。
“朗姆那边怎么样了？”他抚摸着乌鸦的羽毛，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
乌鸦歪了歪头，翅膀展开，露出翼下绑着的微型存储卡。
乌丸莲耶取下存储卡插入终端，屏幕上立刻浮现出琴酒发来的监控报告。
朗姆近期频繁与佐伯议员势力接触，实验室的Aptx4869样本被偷偷取样，甚至试图破解“ES黯珀计划”的核心代码。
“野心家。”乌丸莲耶眼底寒光一闪，“留着他还有用，让琴酒继续盯着。告诉琴酒，伏特加的‘强化实验’很成功，暂时不用让他回来。”
总部另一层通讯室里，琴酒的通讯器指示灯闪烁着绿光，没人知道里面的窃听模块早已在被他拆开重组后做了手脚，既能让乌丸莲耶听到他与朗姆的通话，也能让他随时掌握乌丸莲耶的监控动态。
通讯器的绿光在掌心悄然熄灭。
琴酒捻着窃听器，唇角勾起冷冽的笑。
他将通讯器收回风衣内袋，转身踏入乌丸集团总部的回廊，石壁上的光灯将他的影子，与两侧乌鸦雕像的阴影重叠。
“那位大人……朗姆……”琴酒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唇角的冷笑带着嘲弄。
他早已看透事态走向——朗姆身边的人已被替换大半，余下不是墙头草，便是暗中倒向他的棋子，可那家伙仍被蒙在鼓里，自视掌控全局。
脚步顿在回廊的岔路口，一边通向朗姆的办公区，一边通往地下实验室的方向。
通讯器再次震动，是朗姆的来电。
琴酒眼底的情绪瞬间收敛：“什么事。”
“琴酒，那位大人让你监视我，你倒是做得‘尽心尽力’。”朗姆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调侃，却藏着试探，“我得给你提个醒——那个佳酿，只认那位大人的命令，油盐不进的性子，你最好离她远点。别到时候被她搅局，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琴酒靠在石壁上，目光扫过不远处朗姆办公室的方向。
“我只执行那位大人的命令。”他语气冰冷，“佳酿的权限不在我管辖范围内，没必要白费功夫。倒是你，朗姆，你这些天做的那些事，打算用什么给那位大人交差？”
朗姆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阴鸷：“交差？琴酒，你未免太心急了。那位大人要的是‘ES黯珀计划’的完美落地，是能掌控全局的棋子，而不是一群只会碍事的废物。那位大人也需要更稳妥的身体保障，不是吗？”
“最好如此。”琴酒心中冷笑，挂断电话，将通讯器收回风衣内袋。
乌丸莲耶此时一定在监听着他们的对话，而他故意表现出的疏离与服从，正是给乌丸莲耶看的。
转身走向地下实验室的反方向，琴酒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扮演好乌丸莲耶手中的刀，同时暗中推动计划。
朗姆的野心与乌丸莲耶的冷酷，终将让这盘棋彻底崩塌。
等到时机成熟，他会亲手终结这一切，救出伏特加，彻底摧毁这个将所有人都当作棋子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