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们没有动，并不惧怕会被她毁灭。
“你想杀我们，随时都可以。”西维道：“但如果你还想要阿莱克斯的身体的话，姑且让我们多活一会。”
俞夏听着他的声音怔了怔，他是刚才阻止克里曼的那个哨兵。
西维看了眼面前的黄金花，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能力，还好，我没把他扔了。”
俞夏：“他......他在哪？”
西维看她冷静了点，试探着走近了些她，见她没有攻击意图，在她身边再次蹲下，抬手道：“可以吗？”
俞夏盯着他看了会，点了下头。
西维将手放在她的头上，二人的意识链接在一起。
片刻后，他在她头上摸了摸后，有些不舍的撤开。
“剩下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西维看她为阿莱克斯难过心疼的神情，道：“阿莱克斯意识还没散的时候，想让我把他身体毁了，他不想让你看到他死掉的样子，更怕克里曼把他切成碎片给你，那家伙吸收太多矿石能量，已经差不多疯了。”
俞夏声音干涩道：“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西维盯着她的眼睛，伸手擦掉她精神力凝成的眼泪，放在嘴里品尝，直接感受着她的情绪。
甜蜜的，又是苦涩的，带着她对阿莱克斯的情感。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这个女孩天性对他人有着某种悲悯的能力，这来自她的血脉。
就是这样的气息，吸引着哨兵为她前赴后继，想要从她这里得到救赎。
“我听过黄金一族的故事。”西维看着她道：“我以为，这早就成为传说。”
俞夏没有说话，手指从阿莱克斯的发丝间穿过，梳洗掉潜藏其中的污染。
黄金，黄金......这个身份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沉重的桎梏。
她想要将这一切抛开，可见到污染区的惨状，她又无法置身事外。
她的命运早就和这些绑定在一起，只有找到根源，才能解决问题，获得她想要的，真正的自由。
西维见她这般神情，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放下。
他回答她刚刚那个问题，“我没有听阿莱克斯的把他的尸体毁掉，是有私心。”
俞夏抬眸看他。
西维看着她那双随时都会落泪的眼睛，低头叹了声。
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不甘，妒忌，动容......
不甘为什么怎么现在才遇到她，她怎么现在才出现在自己面前，妒忌着阿莱克斯，他想，他和克里曼他们是一样的。
也好在最后一刻，他还保有那么一点点被称为良心的东西。
“好吧，其实我是想让他杀掉凯瑟他们。”西维道。
俞夏不解，“阿莱克斯不是已经......”
西维指了指她怀里的哨兵道：“他的意识和我们困在一起，应该说他的残念，这里会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保留下来，他对克里曼他们强烈的恨意，会将他变成一把无比锋利的刀，还有......他对你的执念，会帮我们夺取你。”
俞夏抿了抿唇，脸上露出怒色。
“别生气。”西维道：“这都是我傲慢混蛋的想法，我能不能实施成功，取决于你。”
“显然，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西维笑了笑，眸中对俞夏露出些许欣赏，“你骗了凯瑟吧，也没有戴他给的能量矿石。”
俞夏略有些惊讶，随后意识到他这是在套自己的话，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她的表情已经让西维成功套话了。
“反应真快。”西维笑的像只狐狸，“你真让人喜欢，如果我还能活着，大约也会对你做一些混蛋的事。”
俞夏撇了下嘴角，道：“你们蛇家的人真让人讨厌。”
她说完，周围响起了一片哨兵不满的嘘声，一个个眼神都要在阿莱克斯身上把他戳成筛子了。
这区别对待，真是能把他们气死。
“是。”西维笑了下，指了指阿莱克斯，“他呢，不讨厌吗？”
“......也讨厌的。”俞夏小声道。
“啧”声四起。
俞夏恼怒的扫了眼这群哨兵。
西维又叹了声，回归正题，“现在你找到他了，他不会变成我说的那样，不过，想要把他从我们手中拿走，你得付出点什么才行，小姑娘。”
俞夏抱紧阿莱克斯，犹疑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西维看了她片刻，道：“给我们点奖励。”
说完，哨兵们默默围了上来。
俞夏：“......”
西维仔细品味她的表情，笑着挥退哨兵们，“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弄得我真想做点了什么了。”
俞夏：“......你确实是个混蛋。”
西维笑得很开心，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俞夏目光扫过他们，淡道：“我会给你们净化，但你们和污染联系太深了，而且你们原生的精神图景应该已经消失，只能做浅层的净化。至于其他的，就别想了，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西维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让你心软的？”
俞夏道：“没有你们这么混蛋。”
西维：“就这？能不能说点他的让我们信服的优点。”
俞夏想了下，“他......很好哄。”
又是一片“啧”声。
“好吧。”西维叹道：“别说了，再说我就想把他重新扔回那片臭泥里去了。”
俞夏抱着阿莱克斯警惕的看着他。
西维笑笑，正色道：“这里的污染，你能全都净化掉对不对？”
俞夏神色一顿，点头：“我能。”
“不过......”俞夏犹豫道：“并不完全是净化，那些污染扎根太深了，我得攻击它们，才能彻底消除污染。”
西维道：“很好，那就这样做。”
俞夏惊诧道：“这样做，你们根本撑不了多久，底部那些精神污染盘根错节，已经组成你们这个共同精神图景的基座和连接物，如果把它们都灭掉，这个精神图景会变得千疮百孔，撑不了多久就会碎裂。如果浅层净化的话，你们还能撑久一点，或许......还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西维静静地听她说完，道：“别对我们这么好，那些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俞夏张了张嘴，把话咽下。
西维：“别在这个时候怜悯我们。”
说完，他手一抬一捏，身后某个哨兵被他的精神体击飞回黑暗，融入泥沼之中，“记住，我们都是混蛋，你的气息太美味了，会吸引来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