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闭庭后,#沈年叛国#的关键词迅速冲上了热搜榜首,引爆全网。
尽管沈庄在法院门前以强硬姿态暂时稳住了场面,但汹涌的民意在其他势力的推波助澜下并未得到平息,质疑与声讨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其中大部分火力,都集中到了沈年的生父沈谦身上。
为应对这场足以摧毁他政治生命的危机,沈谦在闭庭后第二天,迅速召开了一场个人声明的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沈谦一改往日矜贵,面容憔悴,眼含血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站在镜头前,深深鞠了一躬,姿态极低:
“首先,我为自己的教育失败对公众产生的不良影响深表歉意。”
“关于沈年,我必须郑重声明:早在十年前,他闯下大祸危害公共安全时,我与他之间的父子情分就已经彻底断绝,当初为了保全家族颜面才对外宣称是深造,其实是驱逐。这件事,当年有据可查,并非我今日凭空捏造。”
他稍作停顿,给公众消化信息的时间,随后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
“近年来,沈年的确曾多次试图联系我希望修复关系,但均被我明确拒绝。因为作为A国要员,我无法原谅一个视他人生命为无物的恶人。”
“或许正是我的决绝,引来了他的怨恨。他因回国无望选择报复我们,买凶纵火烧了沈公馆,我的妻子姚歌,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至今仍在休养!”
“至于那封所谓的姚歌遗书,也是沈年为了转移罪证伪造的。”
“所以,余先生指控的,纯属无稽之谈!我沈谦行事,上对国家忠诚,下对百姓负责,从未,也绝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做任何损害国家利益之事!”
最后,他重点重申,掷地有声:
“我与沈年,早已划清界限,他的任何行为均属个人行为,与沈家、与我本人,毫无关系!我相信法律会查明真相,还清白者以清白!”
这份声明一出,各界哗然,里面涉及的戏剧性情节更是让民众惊呼活久见。
一时间,关于沈家豪门内部的争斗议论不止。
*
“砰——”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花厅里骤然炸响。
“畜生!不配为父!不配为子!”
沈庄在目睹沈谦的新闻声明后,气得把案头的一套官窑全砸了,名贵的瓷片伴随着温热的茶水四散飞溅,如同他此刻被撕碎的心境。
沈娇从未见过沈庄这般动怒,赶紧上前安抚,“爸,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沈庄捂着心口,呼吸急促,指着厅外的方向,“去!去把那个畜生……”
话没说完,沈庄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爸!”沈娇和冯妈大惊失色,一左一右扶住他缓缓下坠的身体。
沈庄半个月前才大病了一场,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受刺激,现在人直接气晕过去,饶是沈娇再心大也不免慌了神。
“郑松,去请孟医生!”
郑松听见院里的动静赶紧冲了进来,见老爷子瘫倒在地,二话不说抱起他就往主屋方向去,待安置好,立马出门请人。
老爷子偏宠姜花衫,别人说一百句都不如她一句。
沈娇勉强稳住心神,回头吩咐冯妈,语速极快,“冯妈,去看看衫衫在不在院子?在的话让她赶紧过来。”
“诶。”冯妈也知道事情严重,不敢耽搁,转身出了主屋。
她心急,步伐大一时没留神,与迎面走来的少年撞了个正着。
冯妈“唉哟”了一声,沈知礼顾不上跌落的宝贝木箱,赶紧上前搀扶。
“冯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冯妈稳住身形,缓了口气,并未和他计较,摆摆手表示没事,抬步又要走。
“奶奶。”沈知礼一把拉住她,“我刚刚听见沈姑姑让请医生,出什么事了?”
冯妈顾不上和他解释,只说了一句“老爷子晕倒了”,便急急忙忙出了沁园。
沈知礼皱眉,目光往主屋的方向看了过去,犹豫片刻后,他蹲身抱起掉落的木箱,拔腿向主屋冲去。
老爷子的脸色越发不好,呼吸明显变轻,沈娇暗叫不好,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立马起身望去,待看清闯进里屋的竟然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时,不免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是孟医生来了。
沈知礼隔着三米的距离往床上看了一眼,脸色微沉,主动开口,“堂姑姑,老爷子好像情况不太好,能让我瞧瞧吗?”
若是平时,沈娇不会轻视少年人,但现在生死关头,她实在不敢把老爷子的性命交给一个还未出师的学徒,她略带抱歉地摇了摇头,“小礼,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次情况不一样,还是等孟医生过来吧。”
沈知礼沉思片刻,抬眸迎上沈娇的目光,“姑姑,我是衫衫姐姐的人。”
沈娇微愣,迟疑了一秒,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你去吧。”
沈知礼郑重点了点头,抱着医药箱小跑上前。
*
另一边。
郊外某处隐蔽的地下室内。
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房间不算逼仄,有简单的床铺和独立的卫生间,但门窗都被特殊材料加固,不见天日。
沈年已经清醒,他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姿态却不见丝毫狼狈,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木质扶手,随着指尖的弹动,腕间的铁链发出极有规律的撞响。
“咔哒——”
铁门传来解锁的声音。
沈年缓缓抬眸,当看清逆光走进来的人影时,他敲击扶手的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