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银月高悬，宗钦突然来了兴致，临时起意来了宝慈殿，要姜晗跟她一起去赏月。
摘星台，姜晗以前白日里去过，如今赏月还是第一次去。
但是也没有什么惊喜的心情。
夜里视线不清，走路都是放缓了的，前边领着宫灯的人，也都不敢走快。
冷风一遍又一遍的从姜晗身体上路过，她有些瑟缩，可也知道她只能忍着。
从宝慈殿到延福宫，是一段很长的距离，宗钦走来觉得心情畅快，这样的月夜，实在令人怀念。
“朕见你甚少赏月，可是不喜欢？”宗钦的声音陡然从夜里冒出来，专心走路的姜晗吓了一跳。
她柔声细语，“不是，臣妾是睡得太早，错过了月亮。”赏月，以前看过太多次了，月亮都是一样的。
没有什么想要在皇宫里赏月的想法。
宗钦：“你是喜欢早睡，可见有时候，还是要晚睡一些，这才能见不一样的风景。”也许是夜太安静了，宗钦的话多了起来。
魏常安今日难得跟在宗钦后边，他瞧得分明，陛下根本没有看到在冷风中瑟缩的贤妃，他拍了拍身边的内侍，叫他们几个往姜晗两边挤了挤。
风景？
姜晗没有觉得大晚上的出来赏月能看什么风景，这样的月亮，只要是个不下雨的十五十六，就都能看到。
若是换在山中别院里，伴着蝉虫鸟叫之声，赏月还有能说的。
只在皇宫里，在高高的屋檐下，在铜墙铁壁之间，月亮再好看，也没意思。
“是，皇上说的是。只是臣妾惫懒，常常挨不住，早早就要去梦乡。”姜晗冷的牙齿微微作响，她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升腾了起来，冉冉的从心底爬起来。
该死的皇帝！该死的封建社会！
姜晗这一刻恨意如怒海波涛，可是脸上还是如月光一样清冷，没有多少的表情。
她恨也是枉然。
宗钦听姜晗的声音有些清冷，也没回头看一眼，只接着道：“所以，朕才想着带你来赏月。”
谁想赏月？
这样的时候，温暖舒适的被窝才是她的月亮。
“皇上有心了。”姜晗的额声音里带着感激，还是那般的轻柔。
宗钦也不再说话，沉默的带着姜晗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姜晗总觉得天色都亮了。
摘星台是一栋七层高的木质塔楼，从下往上，越来越小，到了顶上，大约只有两三个平方大小，姜晗跟宗钦坐在靠在窗边。
姜晗微微往下看了一眼，感觉下面站着的侍卫突然变得很小，是个小小的人影，再也看不清他们的五官。
宗钦专注的在看月亮，今夜的月如水，流淌着白色的玉露。
姜晗站了一会，心不在焉的，看看下边，又看看那恼人烦的月亮，它今晚为何要这般的圆，跟一个大大的玉盘一样。
好烦。
姜晗无心欣赏。
宗钦也许是感觉到了，他侧头去问：“怎么？”
“臣妾只是有些犯困。”姜晗一边回答一边适时的打个哈欠，谁要大半月的，顶着寒风凛冽，来这上面看月亮。
宗钦不知道信没信，问：“你听过嫦娥的故事吗？”
姜晗下意识的点头，谁不知道嫦娥，这神话故事里不知编了多少与她相关的故事。
“你说，嫦娥后悔吗？”
“后悔什么？”姜晗不解。
宗钦：“偷了灵药，自己一人上了月宫。”
姜晗：“......”后悔什么，偷了灵药飞升成仙？可是这不是个神话故事，讨论这个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