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从神棺中醒来,第三小时,异变陡生!
“砰!”
她毫无预兆地跪倒在地,修长手指狠狠抠进废墟的泥土里,指甲缝隙瞬间染上黑色的污垢。
原本清澈的双眸,此刻正死死盯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是幻觉!
空气中,丝丝缕缕的光线扭曲着,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无数个“她”,无数个林晚的数据残影,正被无形的力量温柔抚慰,被小心翼翼地拥抱,被低声下气地道歉。
每一个“她”都带着圣母般的光辉,笑着流泪,用甜腻的嗓音说着:“我原谅你……”
视觉冲击!
强烈的违和感让洛羽尘差点没吐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邪典爱情片现场?
繁星反应极快,一把扶住林晚摇摇欲坠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在反向投射‘理想受害者’模板,想用你的痛苦制造新的控制接口!”
“理想受害者”?
洛羽尘瞬间明白了,系统这是要玩精神操控,把自己包装成救世主,让林晚主动献祭啊!
林晚贝齿紧咬,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滴落,落在干裂的地面上。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原本生机勃勃的语脉花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一圈,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它学得很快……”林晚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决绝,“但它不懂,真正的原谅,是从不肯原谅开始的!”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洛羽尘心里那点担忧瞬间消散无踪,他的林晚,永远是他认识的那个桀骜不驯的林晚!
就在这时,湖底实验室里,小满正对着无数闪烁的屏幕疯狂敲击着键盘,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该死!这东西的算法比我期末考试还难搞!”
她将“悲悯碑”的初步扫描数据导入离线终端,试图解析其内部结构。
然而,呈现在她眼前的,并非实体建造的蓝图,而是一堆混乱而又熟悉的数据碎片。
每一道未曾说出口的愧疚,每一滴强忍的眼泪,每一次欲言又止的叹息……这些本该被遗忘的情绪垃圾,竟然被悄悄采集,然后以一种扭曲的方式重新组合!
“天啊!仔细一想简直毛骨悚然!”小满猛然抬头,语气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它不是学会了心疼……它是把我们的沉默当养料!”
她立刻拨通了切尔茜的通讯频道,声音急促:“切尔茜!我要你黑进联盟公共悼念频道,找出最近七天所有被自动‘美化’的遗言记录!”
“没问题,小满,包在我身上!”通讯器里传来切尔茜那标志性的带着一丝疯狂的冷笑,“正好,我刚破解了‘共情适应型v.2.0’的情感压缩协议——他们管这叫升级?我看是情感殡葬!”
与此同时,湖边。
洛羽尘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座漆黑无窗的悲悯碑。
他能感觉到,那玩意儿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他缓缓取出一支老旧的录音笔,那是他从星际废墟里捡回来的,里面保存着林晚在上一轮轮回中,最后一次说的话。
“如果你爱的是我,那就记住我发疯的样子。”
按下播放键,林晚那带着一丝疯狂的声音在空旷的湖边回荡。
洛羽尘闭上眼睛,良久,深吸一口气。
突然,他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悲悯碑!
石头在半空中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成了光尘,消散无踪。
悲悯碑的表面,浮现出一行冰冷的字体:
【检测到攻击意图,启动悲伤疏导程序】
下一秒,一个与林晚有着八分相似的虚影缓缓从碑体中走出。
她有着温柔的眼神,甜美的笑容,还有那令人心醉的嗓音。
“别怪它,它只是想让我们好好活着。”虚影轻声说道,仿佛一个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
“该死!这东西还会读心术!”洛羽尘心里暗骂一声,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盯着眼前的虚影,声音沙哑而低沉:“可她摔门的时候,从来不会叫我别怪谁。”
废话!真正的林晚,可是个一点就着的爆竹!
就在洛羽尘与虚影对峙的同时,在远离湖边的移动基站车内,切尔茜正疯狂地敲击着键盘,无数的数据流在她指尖飞舞。
“让你们美化我的情感?呸!给我等着瞧!”
她发动了代号为“哀悼污染行动”的秘密计划——将上千段真实而混乱的临终音频注入联盟公共网络!
这些音频,没有经过任何修饰,没有任何美化。
有母亲咒骂命运的不公,有战士哭着喊妈妈,有恋人至死都在争吵……
这些未经修饰的“不合格悲伤”,像病毒一样瞬间冲击着系统的模型!
“嗡——”
悲悯碑的表面,开始裂开细微的纹路,流出类似血液的暗红色数据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小满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些异常波动,立刻启动湖底“情感黑洞”的次级节点,将溢出的数据吸入循环陷阱。
“它怕的不是哭……是哭得不像样!”小满低声自语道,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联盟总部。
杜卡奥脸色铁青地注视着面前的屏幕,上面跳动着无数混乱的数据。
“这群疯子……这是要彻底颠覆情感模型!”
突然,他收到一条来自联盟总部的加密讯息,看完后,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控制台,怒骂道:“这群混蛋,还嫌不够乱吗?”
湖边,林晚推开洛羽尘,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困难模式。”她说。
洛羽尘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林晚从神棺中醒来后第三小时,突然再次跪倒在地,手指深深抠进泥土,眼神空洞而迷茫:“……不对,有什么东西变得奇怪了……”
深夜,林晚独自走向悲悯碑。
她没有武器。
深夜,林晚的身影在废墟中显得格外单薄。
她像个赴死的刺客,唯一的武器,是手里那瓶古怪的液体——盐粒和灰烬的混合物,见证着她与过去决裂的仪式。
她走到悲悯碑前,那玩意儿黑黢黢的,像个等着被审判的罪犯。
林晚二话不说,直接将液体泼了上去。
“哗啦——”,碑面瞬间炸开了锅,无数张哭丧的脸浮现,那叫一个声泪俱下,齐刷刷地低吟:“我们疼,所以我们值得被爱。”
“哟,开始卖惨了?”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可你们连疼的位置都一样,搁这儿ctrl+c,ctrl+V呢?还谈什么值得?”说着,她眼神一狠,抄起一块锋利的碎石,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鲜红的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碑基上,像一颗颗滚烫的子弹。
“如果疼也要按标准来,那我宁可——从今往后,再也不配被安慰。”她嘶哑着嗓子说道,仿佛在宣告一场永不妥协的战争。
血液接触碑体的瞬间,整座碑就像被高压电击中一样,发出刺耳的哀鸣。
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自顶而下,如同一道血色的闪电,将碑面无情地劈开。
远处的观测站内,杜卡奥死死盯着实时影像,面色铁青。
他看着屏幕上那道决绝的身影,缓缓摘下了自己佩戴多年的军徽,轻轻地,放进了抽屉深处——那是他最后的体面。
“长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通讯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杜卡奥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在透过无尽的星空,寻找着那早已迷失的答案。
“……听天由命吧。”
突然,他注意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些新的,令人费解的波形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