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内，宋枳软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将司马珞推开。
与其说是将人推开，不如说是司马珞自觉退开。
“司马珞，你引我过来，究竟要做什么？”
宋枳软看着他，“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
“我是什么人？”
司马珞静静地看着她，“在你眼中，我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吗？”
“你不是。”
宋枳软看着他，“司马珞，你不是。”
司马珞静静地看着她，“昭华今日过来，说要与我合作，她在晏骜川的酒里下了催情药。”
宋枳软惊愕地抬起眼来，攥着拳，浑身亦是绵软无力。
“你是不是也想知道，你酒里有什么？”
司马珞垂下眼，看着她，“昭华让我给你下催情药，我没有。”
宋枳软瞳仁飞快转动，“那你……”
“你的酒里，只是不伤身子的药，让你短时间没有力气罢了。”司马珞说。
宋枳软转过身，用力推门，用身子重重撞门，可是身子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阿枳，不要试了，我说过，你打不开这扇门的。”
司马珞淡声道：“我怕你恨我，也不想用龌龊的手段留住你，所以我没有给你下那种药。”
“可你这样配合昭华，难道我就不会恨你了吗？”
宋枳软回过脸来，攥住他的衣袖，“让我走好不好？”
“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但也不会放你走。”
司马珞低下头，将她的手反握住，“阿枳，我不会让你去找他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即使你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
宋枳软眼底是恳切，“你放我走吧，我会感激你的。”
“……”
司马珞：“就算是如今你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不会的。”
宋枳软却异常坚定，“他不是这样的人。”
“昭华给他下的药，即使是用在牲畜身上，都没法子控制住自己。”
司马珞扯动嘴角，“阿枳，你总是对他有这样大的期待。”
“我相信他不会的。”
宋枳软抬首，“即使是天底下千千万万个男人会，他也不会。”
“……”
司马珞深吸一口气，并不打算松开人的手，眸色仍然耐心温柔，“阿枳，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以前我们也幸福过的，我会对你好，比从前好无数倍，我会用心来补偿你，
你知道，重生后，我做过多少个梦吗？
梦中都是我们还在一起，我们有了孩子，全心全意地爱慕彼此，白头偕老，
可梦醒来，我什么都没有了。”
宋枳软听着他说的这些话，面无表情。
“很快了，等我登上皇位，我就来娶你。”
司马珞哄她：“阿枳，我们还会像从前那样幸福的。”
“你要谋反？”
宋枳软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出不对劲，看着他，“司马珞，你要谋反？”
“我若是不谋反，即使是父皇让我活下去，司马忠也不会。”
司马珞牵着她的手，语气中没有半分责怪：“晏骜川将南蛮送到父皇面前，他面上没有说什么，
但我知道，他不会将皇位交给我了。”
“司马珞，不要谋反。”
宋枳软缓缓摇头，“你这样就没有退路了。”
“我现在亦没有退路了，阿枳。”
司马珞苦笑问：“难不成，要让我看着你们成亲吗？”
“你会有更喜欢的人的。”
宋枳软深吸一口气，“司马珞，你这样聪明的人，清清楚楚知道你想要什么，
就算皇位得不到，你也可以做别的，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
“我不可以。”
司马珞语气发哑。
“我不可以，阿枳。”
宋枳软一顿。
“我承认，从前，我是为了皇位才和你在一起。”
司马珞：“可是现在，我可以不要皇位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仍然做不到，
你要嫁给晏骜川，父皇也不会同意我相争，若是我一味地服从和退让，我会失去你。”
宋枳软不想再同人做没意义的争执，转身敲打殿门。
“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
“我被关在这儿了！”
她推动殿门，只是徒劳。
良久，就连声音都嘶哑了，往后退了许多，又想要用身体撞过去——
她的手臂被人握住，翻过来紧紧搂她入怀。
“宋枳软。”
司马珞的声音发着抖，怒，且痛心，用力地抱着她，“你还要我看你为了他跳几次舞？”
宋枳软一怔，脑中闪过几个模糊片段。
倏然。
身后的殿门传来一道“啪嚓”的响动。
咚的一声，殿门上的锁重重砸在地上。
有人来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