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情绪，冰冷无比，却让九大古皇的神魂剧烈颤抖起来。
“吾主，恕罪。”
形如魔岳的古皇神魂挣扎着发出意念，充满了恐惧，“那后来者，他已超越常理，身负太初鸿蒙之力，更，更是窃取了一丝寂灭真意，我等不敌…”
“太初鸿蒙……寂灭真意……”
天道残身的光团微微波动，似乎在快速计算和推演，“变数，超出预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尔等，提供了错误信息，消耗了储备能源，未能消除变数，有罪。”
“吾主，再给我等一次机会。”星璇古皇急忙祈求，“我等愿亲自前往主战场，绞杀战天者，将功补过。”
“惩罚，即刻执行。”天道残身毫无动摇。
话音未落，缠绕在九大古皇神魂之上的那些原本提供力量和支持的秩序神链。
下一刻，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不，”
“啊啊啊，”
一道并非通过声音传播的惨嚎意念，瞬间充斥整个空间。
那些秩序神链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勒入它们的魂体核心。
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强行抽取它们最本源的神魂精粹和法则感悟。
很快，他们魂影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稀薄。
痛苦使得它们变形，再也维持不住皇者的威严形态。
它们的力量，它们赖以“永生”和“窥探契机”的资本。
正在被天道无情地回收，作为它们失败的代价，也作为补充因宁风而损耗能源的养料。
“你等戴罪，留守坟场，清理残余扰动。”
天道残身冰冷地宣判着结果，光团闪烁。
将那抽取来的磅礴力量迅速吸收。
九大古皇的神魂瘫软在冰冷的秩序地面上，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连维持形态都变得艰难。
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怨毒。
但依旧存留着对天道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所谓的“永生”与“超脱”。
在绝对的掌控与无情的管理者面前，不过是随时可以收回的施舍。
“难道真的要一直这样苟活下去吗，想我等上古皇，立身天地，穿过洪荒万劫，方才走到这一步，却只能如此屈辱的活着。”
一皇咬牙开口道。
另外一位皇开口道：“天道，越来越过分了，起初，他还会拿我们当做亲信，如臂指使，如今呢，一堆垃圾都不如。”
“经历了几个大寂灭，天道已彻底熔炼为了一个复杂体，不可名状。”
“罢了，为了永生，忍了。”
最终，一群古皇只能自我安慰。
不然又能如何，他们的终极神魂掌握在天道手中，根本无法反抗。
……
轰，
此时，宁风一步跨出，仿佛穿越了万古壁垒，已然置身于一片相对“正常”的浩瀚星空之下。
这里，依旧能感受到远方天道战场的惨烈气息，
以及更深处那令他心悸的大寂灭酝酿的余波。
但至少，不再是乱古时空里，那令人绝望的死寂。
他悬立于一颗枯寂的星辰之上，缓缓闭上双目，仔细内视自身。
太初鸿蒙道体如同一个初生的混沌宇宙，万般道源在其中流转不息，生灭轮转，蕴含着无穷的造化与毁灭之力。
识海中央，那枚超脱之种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而永恒的光辉。
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与明晰无比的意志核心。
吸收了九大古皇的部分本源皇气后，道体似乎更加凝练了一分。
对诸天万道的统御力也提升了一丝。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此刻的力量，已经彻底超越了所谓的古皇层次。
若是以大魔神，共主他们作为参照。
现在的他，已然凌驾于他们之上。
体内奔腾的力量，让他有种感觉，即便再次面对天道分身。
甚至面对那天道残身，他也有一战之力，甚至有战而胜之的可能。
“仅次于天道之下么…”
宁风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星空中回荡。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混沌气流缠绕，轻易便将远处一颗荒芜的星骸化为最基本的粒子。
随即又在其湮灭的瞬间，意念一动，使其重新组合，焕发出微弱的生机。
“这种掌控生灭，超越法则的感觉…确实强大啊，在乱古之中无法感受，但是踏出乱古，进入法则之内，却是清晰可见了。”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脑海中，方才身后那大寂灭开始翻滚的恐怖景象挥之不去。
那并非是单纯的能量爆发或法则崩坏，而是一种无可抵御的“存在”的消亡。
在那股力量面前，他感觉自己这身足以傲视万古的力量，依旧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显得如此渺小，如此脆弱。
“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如刀，“天道虽强，终究是‘内患’，是寄生于此方诸天的毒瘤。”
“而那天道都恐惧的‘大寂灭’，才是真正的‘外劫’，是悬于所有存在头顶的终极利刃。”
“以我如今之力，斩天道或可一试，但若要直面那真正的寂灭，护住我想守护的一切…差得太远。”
若是没有大寂灭，不了解大寂灭的真相。
他或许会很欣喜，甚至直接选择与天道开战，但是如今，却不然。
他望向天道战场的方向。
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那浴血奋战的熟悉身影。
“必须更快，必须在真正的寂灭潮汐彻底爆发前，斩灭天道，整合所有力量，寻找到那一线生机…”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涌上心头。
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无形无质的道韵流光，撕开星空，以超越时空的速度，直奔天道战场第一百零八层而去。
……
天道战场，第一百零八层。
这里，已不再是寻常意义上的空间。
它仿佛是一片，
由无数破碎法则，陨落神魔执念，以及天道杀伐意志共同交织成的绝域。
大地是凝固的暗红色血痂。
天空是扭曲蠕动的法则裂痕，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朽的神性气息。
惨烈的战斗似乎刚刚告一段落，但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