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他失业了
“就这样，这个案子交到了我们手上。
大队长希望我们能弄清楚具体死因，给家属一个明确的答复。”
听完罗阳的描述，裴元又翻阅了一下当时出警民警的报告，感觉死者的死因挺明确——就是一场意外，并没有人为谋杀的迹象。
“死者的父母怀疑是周晨燕干的？”裴元只想到这一种可能性。
罗阳点点头，“根据死者父母的说法，这对夫妻没有孩子，感情也一般，经常吵架。
他们觉得媳妇可能对儿子下了毒手。”
“行吧，既然情况清楚了，那咱们赶紧出发！”
裴元信任法医的结论——死者没有外伤，也没有器官衰竭的迹象，死因确实是一氧化碳中毒。
以刑侦队法医的专业水平，这种事情基本不可能判断错。
至于说死者身上有周晨燕的指纹，这也不足为奇。
两口子一起生活，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接触？
至少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即便周晨燕因为感情问题有些动机，但她并没有实际动手的证据。
难道说，她先把齐耿弄晕了，然后关上车窗打开空调，再用一氧化碳把他毒死？
如果真是这样，无论周晨燕用了什么方法让死者昏迷，法医都能检查出来。
因此，这种可能性可以直接排除！
而且，当天晚上确实挺冷的，开着空调并不算不合理。
至少到现在为止，裴元也不认为这是谋杀案。
那辆车已经被送去检测机构了，他们现在只能等检测报告。
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找周晨燕问问话。
由于她并未被列为嫌疑人，自然不能随便扣押，于是他们在酒店见到了她。
见到周晨燕，裴元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她的状态——这是刑警的习惯使然。
周晨燕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可能是刚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即使化了一点淡妆，依然掩饰不住满脸的疲惫。
“章女士，我们还需要问您几个问题，希望能尽快确认您的丈夫到底是意外死亡还是被人杀害。”
裴元示意后，罗阳开口问道。
周晨燕默默点头，显得精神十分萎靡。
“您婆婆多次提到您和您丈夫的感情不好，这是真的吗？”
“我们的确吵过架，但哪对夫妻不会有点摩擦呢？”周晨燕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奈。
“那为什么您婆婆一直揪着这点不放？”
“她一直不太喜欢我，总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找个条件更好的。”
在罗阳提问的时候，裴元始终盯着周晨燕的表情，发现她并无作伪的迹象。
看来，婆媳之间的关系果然不怎么样。
“那您丈夫一个人留在车里睡觉，而您在服务区吃饭时，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晨燕摇摇头，“我当时没有察觉到异常，而且服务区车辆进进出出，我也注意不到那么多细节。”
不过，说到这里，周晨燕皱了皱眉，突然冒出一句话：
“我觉得我丈夫可能是自杀！”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裴元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
“他失业了！”
“上个月公司裁员，他被辞退了，整个人变得很低落，似乎有些抑郁。”
“这次自驾游本来是为了让他散心，调整一下心情，希望能放松一下，忘掉烦心事。”
“没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
“他怎么能这么傻呢！”
说着说着，周晨燕泣不成声。
裴元仔细观察着周晨燕的情绪变化，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单凭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死者不是死于意外，就是自杀，几乎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然而，案件中还有一个细节让裴元略感疑惑。
那就是从空调启动到死者中毒身亡之间的时间，竟然还不到两个小时，这个时间似乎太短了。
即便是老旧车辆排出超标的一氧化碳，两个小时真的足以致人死亡吗？
因此，眼下最关键的一步就是等待检测机构的结果。
如果报告显示车辆排放的一氧化碳浓度确实超标，那么死因就可以定性了。
离开酒店后，雷厉风行的裴元直接赶往了车辆检测中心，想尽快拿到答案。
在检测中心，裴元看到了那辆涉案的车，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从车型看，这辆车最多才买了三年，根本不算老旧。
这种近乎新车的车，排放怎么会严重超标到在短时间内让人丧命的程度？
裴元心里开始怀疑这份报告的内容。
等了一会儿，检测报告终于送来了，同事们纷纷围过来查看。
问题是，报告全是专业术语，普通人根本看不懂。
“先不管其他数据，我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在两小时内，这辆车排放的一氧化碳会不会让一个成年人中毒身亡？”裴元指着报告里的相关数字，向工作人员发问。
工作人员抓了抓头，显得有些为难：“单看怠速时一氧化碳的排放量，确实比正常行驶时高出很多，但具体能不能毒死人，我就说不准了。
毕竟我不知道一氧化碳浓度达到多少才能致人死亡。”
“不过，我确实听说过这种中毒事件偶尔会发生，我觉得应该是合理的。”
裴元叹了口气，感觉问了等于没问。
就这样判定死者是意外身亡？
裴元摇了摇头，仍然坚持一贯的严谨作风，从里到外把涉事车辆彻底检查了一遍。
然而，还是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回程的路上，裴元低声对罗阳说道：“回去之后，就把案子定性吧，死者因一氧化碳中毒意外身亡。”
罗阳点了点头，案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疑点，死于意外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的结论。
不过，在车上，裴元却一直保持沉默。
几个人看到他的状态，也不敢多说话，以免打扰他思考。
就在这辆车快要抵达刑侦大队的时候，裴元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大喊一声：“停车！”
开车的魏驰南下意识地踩了一脚急刹车，车上的人都因为惯性往前冲去，场面十分狼狈。
“掉头，回车辆检测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