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咆哮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被李五峰一点点吸收。
杜旺浑身是血，勉强站起身，死死盯着这一幕。
“他在……吞噬初代灵枢体？”
华若萱站在他身旁，左眼的星河缓缓旋转，低声道：“不，是‘归一’。”
“什么意思？”
“灵枢体本就是同源而生，初代被封印三百年，灵智早已扭曲，只剩本能。而现在……李五峰在继承他的一切。”
杜旺心头一震：“包括记忆？”
华若萱没有回答，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
轰！
最后一缕黑影被李五峰彻底吸收，他的身体悬浮在半空，背后的光翼缓缓舒展，皮肤上的暗金纹路变得更加繁复，仿佛某种古老的图腾。
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迷茫，不再痛苦，而是……冰冷而深邃，如同俯瞰众生的神明。
“李五峰！”杜旺大喊。
少年缓缓低头，目光落在杜旺身上，却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杜旺……”他开口，声音依旧熟悉，却多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沧桑，“原来……这就是真相。”
“什么真相？！”
李五峰没有回答，而是抬手一挥——
唰！
一道灵光闪过，杜旺的断刀竟瞬间修复，刀身缠绕着细密的灵纹，威力暴涨！
“你的刀，现在可以斩元婴。”李五峰淡淡道。
杜旺握紧刀柄，心中却升起一股寒意。
——眼前的少年，还是李五峰吗？
远处，武极宗的修士已经溃散，三爪青蛟断了一爪，狼狈逃窜。整座苦厄岛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回荡。
阵修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李五峰，喃喃道：“灵脉认主，诛仙阵崩……这下，修真界要变天了。”
华若萱却突然笑了。
“变天？不，这才刚刚开始。”
她走向李五峰，仰头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少年，高声道：“现在，你该履行承诺了！”
杜旺猛地转头：“什么承诺？！”
李五峰低头看向华若萱，眼神淡漠：“我记得。”
他抬手一点，一道灵光没入华若萱的眉心。
“啊——！”
华若萱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单膝跪地，左眼的星河疯狂旋转，最终……化作一片纯粹的漆黑。
而当她再次抬头时，她的气息变了。
更加深邃，更加古老。
“三百年了……”她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再是华若萱的清脆，而是一个低沉的男人嗓音，“终于……回来了。”
杜旺如遭雷击：“你不是华若萱……你是谁？！”
“她”微微一笑，抬手抚过自己的脸，面容竟开始扭曲变化，最终化作一张俊美而阴鸷的男子面孔。
“天机阁第七代阁主——”
“墨无涯。”
杜旺的刀瞬间出鞘，直指墨无涯！
“你把华若萱怎么了？！”
墨无涯轻笑：“她？不过是一具被我寄宿的躯壳罢了。”
他看向李五峰，淡淡道：“三百年前，我亲手将初代灵枢体封印在诛仙阵中，为的就是今日——让新的灵枢体吞噬他，彻底掌控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