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各藏着秘密，话一问出口，彼此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默契地没有再深究下去。
“李憨兄弟，既然你已有猜测，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皇甫天命开口问道。
李憨闻言，抬头望向天边的月亮，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自然是上去探个究竟！如果一切真如我们所想的那般，那就毁了它！”
皇甫天命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显然完全赞同李憨的想法。
“不过，”李憨话锋一转，神色认真地看向皇甫天命，“还得劳烦天命兄与我一同前往才是，毕竟阵法一道，你才是真正的大师。”
“哈哈哈哈！”皇甫天命大笑着拍了拍李憨的肩膀，“你不说，我也打算一同前往。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安心在家坐着吗？”
李憨咧嘴一笑，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可当他看到皇甫天命满头的银发时，又不禁生出一丝顾虑：“你这身体，没问题吧？”
皇甫天命微微一愣，很快又笑着拍了拍胸脯：“不过是损失了些许寿元而已，完全不影响为兄施展实力，你就放心吧！”
李憨深深地看了皇甫天命一眼，见他神色坦荡，不似说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依你之见，我们何时动身？需要准备些什么？”李憨接着询问道。
皇甫天命陷入沉吟：“如此庞大的阵法，肯定不易破开，的确需要好好准备一番。”
“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筹备，三天后我们出发，你看如何？”
李憨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答应。
他对阵法一道实在一窍不通，只能听从皇甫天命的安排。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皇甫天命话音未落，便转身要走。
“天命兄，你先等等！”就在这时，李憨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伸手一把拉住了皇甫天命的衣袖。
皇甫天命疑惑地转过身：“怎么了？”
李憨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天命兄，你说我们若是成功破除了这大阵，会不会……正中了青牛的算计？”
他怕皇甫天命没能领会自己的深意，又连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青牛有没有可能早已算出未来的一切？就连我们此刻决定前去破除这所谓的无上大阵，它都早有预料，甚至这整件事，就是它在背后暗中推动的。”
李憨心中早已对青牛王这个“执棋者”的算计感到忌惮不已。
他修的并非命运相关的法则，对此实在毫无头绪，如今更是有些风声鹤唳。
许多事情看似发生得顺理成章，可细究之下，却发现仿佛都是为了推动另一件事而存在。
就像眼前这件事，他有必须毁掉无上大阵的理由，整个过程看似顺其自然，可一旦成功，便意味着青牛王在拓文中所述的事情又完成了一步。
李憨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青牛王算得死死的，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无形中帮助青牛王完成它的庞大计划。
所以他才会如此郑重地询问皇甫天命这个转世重生、同样试图挣脱命运束缚，且修炼了命运法则的人。
皇甫天命闻言，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错愕无比，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被李憨的这番话惊到了极点。
“你……你……”他嘴唇微微颤动，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憨见皇甫天命反应如此剧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转瞬却又装作轻松，摊了摊手道：
“拓文的译文你也看过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可是……”皇甫天命刚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天命兄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李憨故作潇洒地瞥了他一眼，实则心跳早已快了几分。
他总觉得皇甫天命在隐瞒什么，而且这事多半与自己有关。
“没什么。”皇甫天命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他深深地看了李憨一眼，缓缓开口：“还记得你第一次来天命观时，我在机场跟你聊过的那些话吗？”
李憨默默点头。他记得皇甫天命当时说过不少关于命运的话题，只是不明白这与自己此刻的疑问有何关联。
“每个人，乃至每个生灵，都有他的命运。但命运这东西，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皇甫天命的声音沉稳，“当有人试图改变他人的命运，对方的人生或许会因此偏移，但谁又能说，那偏移后的轨迹，就不是他本该有的命运呢？”
他顿了顿，神色愈发认真：“所以你要知道，无论命运如何流转，无论他人如何算计，最终的结果，便是你既定的命运。”
李憨一脸茫然，似懂非懂。
“天命兄，你的意思是说，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的命运？即便被人算计，也是我的命运？难道就没有摆脱命运束缚的可能吗？”李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
皇甫天命欣慰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已大致领会了命运的真谛，只是身在局中，尚未看透。”
随即神色一凝，抛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你就没想过，你想要改变命运的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命运的安排！”
“什么？”李憨如遭雷击，满脸难以置信，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青牛王设局天下，万年来都在按它的既定计划推进，难道它这般逆天而行，也不算跳脱命运的束缚吗？”
皇甫天命闻言，眉头一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李憨见状，心中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指着皇甫天命怒声道：“皇甫天命，你在套路我？”
“诶……诶……诶！这怎么能说是套路呢？”皇甫天命连忙退后几步，生怕李憨暴起伤人，急忙辩解，“我说的可都是我转世重生后领悟出来的，绝对没有半分假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在我看到你给的拓文译文时，就已经有所猜测了——文中提到的青牛，很可能就是万年前的青牛王。”
“但是，事情的真相，或许与你想象的有些出入。”
李憨本就压着怒火，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耐着性子追问：“有什么出入？”
见李憨冷静下来，皇甫天命整了整身上的道袍，神色变得无比认真：“如果拓文中的青牛真的是万年前的青牛王，那它最重要的棋子，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这世上的任何人。”
“怎么说？”李憨满脸疑惑地盯着他。
“它最重要的棋子，应该是它自己！”皇甫天命语气笃定，掷地有声。
“这怎么可能？”李憨惊得目瞪口呆，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结论。
皇甫天命缓缓点头，解释道：“万年前仙魔大战之时，青牛王虽然布下了一系列出乎我意料的计划，但人族十大强者与九大妖王联手封印邪魔后，尽数身死，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就是说，无论是我，还是青牛王，在万年前其实都已经死了。”
“不对啊！”李憨忍不住打断，“你死了的话，又怎么会转世重生？”
“别打岔！”皇甫天命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转世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没了记忆，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收敛神色，继续说道：“到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当时的青牛王，其实就和现在的我一样，也是个转世之身！”
“它应该也像我这般，修炼了命运法则，甚至可能是命运法则之上的命运秩序！”
“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何能谋划万年，让所有事情都仿佛沿着既定的命运轨迹前行？”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它以身入轮回，通过不断的转世重生，一点点修正命运的轨迹！”
李憨听到这里，彻底呆愣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心中暗忖：“拓文中确实提到过‘青牛只身入轮回’，这不就正好对上了吗？”
“哎！”一声长叹突然响起，打断了李憨的思绪。
“天命兄，怎么了？”李憨连忙问道。
皇甫天命带着一丝怜悯的目光看向李憨，缓缓开口：“万年前的我，其实就和现在的你一样，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心中满是不甘，想要摆脱命运的束缚。或许，这也是我当初会选择转世重生的缘由吧。”
“那……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难道放弃了？”李憨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发颤。
“放弃？”皇甫天命抬头遥望夜空，眼中满是寂寥，“面对一个连自己都能算计的人，你我又拿什么去抵抗？”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李憨喃喃自语，眼中满是不甘。
“呵呵。”皇甫天命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释然，“青牛王啊青牛王，每次轮回，想必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吧？就算你最后真的完成了大计，你还能算是原来的你吗？”
李憨听得真切，却没有心思去嘲讽青牛王，他现在满心都是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做。
“喂喂喂，李憨老弟，你不会还在琢磨着怎么对抗青牛王的算计吧？”皇甫天命伸出手，在李憨面前晃了晃。
“啊？”李憨回过神，映入眼帘的却是皇甫天命一脸轻松的模样。
“你不想对抗了？那你这一世的转世，不就白费了？”李憨不解地问道。
“嗤！”皇甫天命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青牛王不是神，它只是一个连自己都能算计的可怜虫。”
“它就算算到我们会破坏它的无上大阵，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不去救我妹妹和徒弟了？”
“命运这东西，确实无法跳脱，但并非不能改变。李憨，你着相了！”
李憨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心中突然有所明悟：“大道无情，命运无佑。这就说明，即便强如青牛王，也无法真正跳脱命运的框架。它之所以能操控事情的走向，无非是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不断干预和改变别人的命运，以此保证自己的计划有序进行。只要我能让自己的实力变得足够强大，就一定能摆脱它的控制！”
“怎么？想通了？”皇甫天命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憨。
“嗯！”李憨重重地点了点头，“按原计划进行，三天后我们就出发。”
“哈哈，这才对吗，青牛王想要两方世界重新融合，我们随了它的意就是，重要的是我们在乎的人能平安无事。”皇甫天命大笑着拍了拍李憨的肩膀。
说罢，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李憨独自一人站在凉亭，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嫣然姐，燕子姐，天珠妹子，我一定会找回你们，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