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朝她们自信点头。
“我可以。”
“你们不用管了。”
常雨和段霞两人这才离开。
裴萱在砧板前沉思了一会儿，回忆他们两人说的乌承为皇后娘娘做过的消夜。
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小膳房里只剩下裴萱。
眼下是一片宁静。
耳旁传来遥远的烟花爆竹声。
除夕的欢笑与炉灶中逐渐燃起的柴火噼啪交融在一起。
裴萱的控火熟练度在飞快地刷着经验值。
她一心多用。
除了控火之外，另一只手握着菜刀，在砧板上叮叮咚咚。
刀功熟练度也在悄然上涨。
今晚的小膳房对裴萱来说，简直是刷级天堂。
……
沉浸忘我的厨艺发挥中。
有一名太监进入膳房。
看到裴萱，他愣了愣。
“今晚就你一人在当值？”
“是啊。”
那太监顿时怒火冲天。
“这群狗东西，仗着皇后娘娘仁慈，竟然都跑出去玩了，那皇后娘娘今晚的消夜怎么办？”
裴萱手里的刀没停。
“别急啊，我这不是在嘛。”
太监看了看裴萱，摇头。
“皇后娘娘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回宫了，你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来得及。”
“谁说的，你安排十个传膳太监或宫女过来便是。”
裴萱头也没抬，语气却让这太监目光震了震。
“十个？”
“你做了多少消夜？”
裴萱淡声回答。
“不多，也就二十来样吧。”
太监更加震惊。
平时就算整个膳房一起忙活，也不过二十来样。
眼前裴萱单打独斗就能做出这么多？
她这是一人之力胜过整个膳房啊！
“你是哪里来的？之前没见过你。”
“让让，我要出菜了。”
裴萱没回答他，一副很忙的样子。
太监默默离开。
匆忙回禀皇后娘娘这个惊人的事实。
皇后刚回到坤宁宫。
听完太监的禀告，她默了默。
“把消夜都端上来。”
“另外，那做消夜的厨娘，也叫她过来。”
就这样。
裴萱带着一帮提着食盘的太监宫女，出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打量着她，有些讶异。
如此绝色，竟是一个厨娘，以前倒没见过。
不过，她很快猜到，出声唤道。
“你可是裴萱？”
“回皇后娘娘，是我。”
裴萱不卑不亢地站在底下。
皇后笑了笑。
“久闻你的大名，如今倒是见着了。”
“听王权说你一人给本宫做了二十几道消夜？”
“是。”
裴萱其实想说并不是专门为皇后娘娘做的，都只是她用来刷经验的工具罢了。
因为太沉浸，一不小心就做多了。
皇后娘娘倒很满意。
她点头道：“不错，难怪皇上还有云昭仪和陈昭仪都那般喜欢你。”
“呈上来给本宫瞧瞧。”
一个个食盒掀开，精美的消夜摆在皇后娘娘面前。
豆腐炖鲫鱼、芝麻酱拌菠菜、牛奶炖木瓜、杏仁燕麦饼干、南瓜燕麦粥、芝麻芦笋卷、豆腐酿香菇、黄豆炖猪蹄、鲈鱼蒸蛋、黑豆糯米饭……
各种各样，看得皇后娘娘眼花缭乱。
有些菜她能看出是什么。
有些却看不出，甚至见所未见。
“这都是些什么菜？”
裴萱不想报菜名。
因为很多她都是用的现代食材，不经细问。
她只含糊地说道。
“都是能让皇后娘娘好好睡觉的菜。”
从乌承做的那些消夜她就推理出。
皇后娘娘一定晚上睡得不安稳。
所以才要每晚都吃乌承做的消夜。
那里面放了不少安神助眠的中药。
就算厨艺再好，做出来也并不太好吃，可皇后娘娘却每晚都点名要吃。
就是因为不吃睡不着！
乌承有一回没给皇后娘娘做，换了人。
皇后娘娘也许不是真生气，而是实在睡不着，才揪着一众宫人背宫规的。
裴萱一想也是。
听说皇后比皇上还大了三岁。
四十三的年纪，晚上睡不着倒正常。
所以她做的这些食物，不仅好吃，还富含色氨酸、钙或镁。
其中，色氨酸是帮助大脑制造血清素。
有了血清素，人的神经活动便能得到减缓。
感到安定放松，并且释放睡意。
可人体是无法合成色氨酸的，必须通过外界补充。
另外，钙能让人稳定情绪，缓解紧张焦虑。
镁则可以消除疲劳。
都是好东西。
只是这些都是现代才有的科学原理，裴萱不好跟皇后解释。
于是便强调。
能好好睡觉就行，其他不必多问。
可皇后娘娘却变了脸。
她挥手叫众人都下去。
身边只留贴身嬷嬷以及裴萱。
面前的一大桌消夜冒着热气，她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而是神色冷冽地盯着裴萱。
“谁告诉你，本宫晚上睡不着觉的？”
嬷嬷也露出不悦神色。
这是皇后娘娘最忌讳的事情。
乌承只默默给皇后娘娘准备消夜，却从不挑明。
偏偏这裴萱自作聪明。
想邀功想疯了么？
皇后脸色愠怒，紧盯着裴萱。
裴萱疑惑极了。
“皇后娘娘如今四十有三，就是没人告诉我，我也能猜到皇后娘娘正是每晚失眠的年纪。”
“而且，皇后娘娘，你的脸色很不好，怕是失眠最严重的那种人之一。”
裴萱说了大实话。
气得皇后娘娘一拍桌子，浑身颤抖。
嬷嬷怒喝。
“裴萱，你怎能仗着皇后娘娘仁慈，如此胡言乱语，你就不怕掉脑袋么？”
裴萱更讶异。
“我说实话还要杀我？”
“这也太没道理了。”
一向以仁德、讲理为准则的皇后捏着桌角，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可裴萱踩中她的软肋。
“是，你说得没错，本宫不该惩罚一个说了实话的人。”
皇后娘娘咬牙说着这话。
裴萱却似乎看不出皇后的隐忍和克制。
她欣慰地点点头。
“皇后娘娘，这才对嘛。”
“你既然承认我说的是实话，那就说明你也认识到自己年岁渐老，不比年轻时候这件事。”
“人嘛，就是得接受衰老。”
裴萱眨眨眼，还不等皇后准她离开，她就径直转身，潇洒地走了。
系统在冒烟。
【宿主，你真的找死！】
裴萱又疑惑。
“怎么会，我在帮她啊。”
系统：【……你跟一个最怕老的女人说她老了，你确定你是在帮她？】
“为什么要怕老？”
裴萱还是不解。
“难道怕老就不会老了？”
系统彻底关机。
它跟裴萱这种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根本就说不通！
裴萱摇摇头，也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
她身后大殿，皇后还呆呆坐在那，魂若出窍。
吓得那嬷嬷脸色惨白，不停唤着“娘娘”，急得快要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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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岁并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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